彦澈轩与温筱晴皆懂适而可止,衣着上、故意来迟也就罢了,该礼行的礼倒是没有漏,好比打了皇上一记耳刮子,又赏了他一颗甜枣。
他们这一举动堵得皇上一口气不上不下,极为不痛快。
“皇弟。为何事所误。何以来迟?”当着众臣子的面,皇上怎愿轻易放过彦澈轩?不然。定会让人笑话他这个皇帝当窝囊。
“回皇兄,臣弟未想到您会提前候宴,晴儿又是头一次赴此类宫宴,只得按时前来。”彦澈轩不紧不慢道。
言下之意是皇上与众人来得早了,而不是他来迟了,左右他都是掐好时间,纵使来迟了,皇上顶多是他让皇上久等,算个大不敬,也不是什么罪责。
但这句话还是让皇上没脸,听似好像他是专门等彦澈轩一样?到底谁才是皇上?
“皇上,轩皇侄的架子可真是大,还敢劳您久等。”说话的人。正是停消了好一段时间的彦清天。
他养了许久的伤,今日总算露面,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看着彦澈轩的目光多了一股阴狠,一看就知道变化极大。
“看来清皇叔的伤势恢复得极好。挑弄是非的本事也见长了。”彦澈轩冷横了彦清天一眼,其中威胁之意极浓。
彦清天着实是被彦澈轩修理怕了,还心有余悸,被他这么一横瞪,当即噤口不言了。
温筱晴自是不管其中暗潮,她的目光环着殿中的人扫视一圈。眸含讽意,不仅是彦清天来了,连慕梓戎也在。
凌王、洛雪樱这些京中近期广受热议的话题人物都在。温筱晴又似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她往目光来源处望去,对方又急急收回目光,低头食着美食。
那可不就是同样多时不见的慕九九嘛?她怎么被放出来了?还能参加宫宴?温筱晴颇为不解。
“她也只有今日可得赦,还是瑾妃向皇兄求来的恩典。”彦澈轩发现温筱晴的目光落在慕九九身上,便低声告诉她。
温筱晴冷笑而不语,心里却暗道这些个贱人渣男都齐聚一堂,得少不得有热闹可看,定还会有一波波暗箭往她射击而来。
“轩王妃,哀家的话你可听清了?”太后扳着脸故意当众训责温筱晴,挑温筱晴着装上的错处。
可太后费了不少口水,温筱晴却恍若未闻,目光还四处乱瞟,令她很没脸,简直就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焉能不怒?
“啊?太后,您说什么?臣妾被这盛大场面撼到了,一时失了规矩,还望您见谅!也斗胆劳您再说一遍。”温筱晴似才回神,急忙向太后请罪。
呵呵!她曾是傻子嘛!没见过大场面也属正常,这是周所皆知的事。太后要真的和她计较,就显得太没有涵度了,而且她这一句话轻易圆了她着装不妥的问题,太后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上一直揪着她不放。
太后被温筱晴的话噎住了,没想到温筱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这般令她下不了台。总不能真的依温筱晴的话,再将话说一遍吧?
当太后准备发作,沉默已久的老侯爷开口了。
“皇上,太后,恕老臣多言,轩王爷与轩王妃都是不拘小节之人,莫为了这些小事扰了众人雅兴。”老侯爷一番话虽然听似偏帮彦澈轩他们,可也算是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老侯爷都发话了,皇上不得不给他面子,只得让彦澈轩他们入座,这事算轻易的掀过了,但皇上和太后到底还是失了面子。役刚阵巴。
温筱晴传以眼神给老侯爷:‘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老侯爷同样回以她一记眼神,其实他就是因为温筱晴会来,怕有人会刁难她,他才决定赴宴。
祖孙俩若无旁人的眉来眼去,互递信息,惹得某些人极是不快,不过在场的人多是有眼色的人,只当以看戏。
气氛一时虽僵,却有人开始出言缓和气氛、拍皇上马屁、讨得龙颜展悦。
亦有人提议让各家千金展现才艺,温筱晴便知道等会定有人要借机刁难她。
“皇嫂!”坐于公主席位上的凝瑜趁着无人注意到她,就蹲下身子,借着桌子的掩护慢慢移到温筱晴脚边。
她轻轻拉扯了温筱晴的裙子,见温筱晴已注意到她,方小声唤道。
温筱晴见状,不由失笑,想不到凝瑜会在宴上做出这种不雅之举,要让人当众揪出来,得让人笑话她不懂规矩了。
“皇嫂,你今晚可别饮酒啊!太后让人下药了。”凝瑜开宴前,在太后寝宫,不小心偷听到太后吩咐人给温筱晴的酒水里下药,至于下何药,她并不清楚。
凝瑜记着温筱晴救过她,觉得这是她回报温筱晴的机会。
“看来母后没听进本王的话!”坐于温筱晴身边的彦澈轩脸色一冷,凛声道,他明明警告过太后不得再打温筱晴的主意。
“凝瑜乖!这是我赏你的。”温筱晴倒是不以为然,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太后会放过这个刁难她的机会才怪。
她倒是有闲心开玩笑,捏了一块水晶肉糕就塞进凝瑜嘴里,此举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却跟喂猫喂狗似的。
“好吃!我还是回去了,免得被人捉住小辫子。”凝瑜并不介意温筱晴的喂食之举,把肉糕吃了之后,又慢慢地爬回自己的座位。
“晴儿——”彦澈轩正要说什么,温筱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端起放在她桌前的酒壶。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只酒壶,两人共用一张长桌,每张桌子每隔十步之遥就立着一名侍宴宫女。
温筱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放在鼻子轻嗅试探,借着广袖的遮挡,假意把酒饮下,实则全倒在地上。
“下了何毒?”彦澈轩看得心头发紧,心道太后应该不可能在此时毒害她,于场合不对,他私心仍希望是凝瑜弄错了。
“没毒!”温筱晴淡淡道,这酒确实没毒,却比毒酒还要歹毒!
是一种使人喝了会陷入极度的兴奋、形若癫狂、失去理智,当众脱衣跳舞的药。
呵呵!太后,就这么憎恨她?非要如此害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既要让她饮这酒,倒不如让太后自己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