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舒来到了一片竹林中,借着月光寻找对方的踪迹。飘散清雅竹香的竹林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她走着走着,忽然蹲下身子,在地上的竹叶间,她拈起了一片沾着鲜血的竹叶。
她嘴角浮现一抹无温度的淡笑,手拈竹叶站起身来,仰首笑望向那抹黑色的身影,轻松笑言道:“如何,是要下来让我为你包扎伤口,还是继续在上面吹冷风……赏月?”
竹叶飘落,那抹如夜的身影便落在了她面前。对方手中依旧紧握着染血的利剑,眸光冰冷,泛着嗜血的杀意。
文玉舒并没有惧怕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杀气,她只是靠近他,伸手扯了扯他破了的袖子,对他调皮笑言道:“别站着了,坐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那少年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可他还是莫名听话的倚靠竹子坐下来,染血的手依旧紧握利剑,眸光冰冷的望着那不知有何目的得小鬼。
文玉舒蹲在他身边,伸手掀开他的袖子,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道狰狞剑伤,她目光冰冷的笑叹道:“真是可怜啊!这么长的一道口子……是不是很疼啊?”
文玉舒见他不说话,她无所谓的笑了笑,便开始伸手探入他怀中。
“你做什么?”沉默的少年,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握住她手腕,目光冰冷的瞪着她冷声道:“说出你的目的,救我的目的!”
文玉舒歪头笑望着他,十分坦白道:“目的很简单,我要做你的主人。如何,你愿意吗?”
少年冰冷嗤笑一声,望着她,眸光冰冷道:“你觉得我很像傻子吗?奉你为主,凭什么?”
文玉舒坐在他身边,眯眼望着月光,语气散漫笑言道:“不凭什么!只是我看上了你,你就必须要是我的人。从小到大,凡是我看上的东西,要么属于我,要么被我毁掉,从来都是如此!”
对于这个奇怪的小男孩,夜昊有着一丝好奇和惊讶。好个张狂霸道,且又淡然随性的怪人。这样的人,他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
文玉舒拿出他身上的药,为他包扎好伤口,便收起所有的随性散漫,严肃冷然的望着他道:“我和你来个生死约定,等你养好伤后,你来找我,我会在一个月中让你败在我手下三次。如果我能连胜你三回,你便要奉我为主,为我做事,如何?”
“那如果你没能做到,又当如何?”这个小子当真够张狂的,竟然敢放话说在他全盛时期,在一个月中连败他三次?
“如果我输了,我这条小命便是你的了!反正我也看得出来,你似乎是……很想扭断我的脖子呢!”文玉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望着他问道:“哎,你怎么称呼?我呢!文玉舒。你呢?叫什么名字?唔!九死一生是挺酷的,可却不怎么像人名吧?”
“夜昊!”夜昊冷冰冰丢下一个名字,便起身冰冷的握剑离开了。
“夜昊?是黑夜的一丝光明吗?”文玉舒目送那抹冰冷背影离开,随之便转身向回走,半道儿上遇上了来寻她的凤翥乐天。
“舒儿!”凤翥乐天见到她便跑了过去,担忧的上下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最后在她的手上,看到了干涸的血迹,他紧张万分的关心问道:“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你刚才去了哪里?怎么把手弄伤了?”
文玉舒对于过分关心她的凤翥乐天,只是淡淡一笑道:“不是我的血,是刚才那个杀手的血。他受伤了,我见他可怜,就帮他包扎了下伤口。”
“你给一个杀手包扎伤口?”凤翥乐天怒瞪她一眼,最终叹了声气,无奈一笑道:“你没受伤就好!天晚了,回去吧!”
文玉舒垂首望着他们紧握的两只手,她眸底一片哀凉。凤翥乐天,不是我不接受你的友好!而是我怕将来你我君臣……我是双凤之女,而你是未来天国的君王!双凤之女是灾星,该死!而杀我的人,将来,很可能就是你呢!
所以,我真的不想和你太交好!只是怕有朝一日,你会两难择!
秋去冬来,银山学院迎来第一场飞雪。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奇峰叠峦的银山,让银山名副其实,成了一座银装素裹的圣洁之山。
银山学院中,抱着书籍的文玉舒,身披一件淡蓝色镶毛斗篷,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垂首向前行。
学院的冬日,有些孩子在嬉笑玩雪,也有些年长的学生,在雪后的暖阳下温习读书。
“文砚弟,你东西掉了!”梦云谷弯腰自地上捡起一只香囊,温和淡笑的走过去,递给了那回头的漂亮男孩:“你的香囊!”
“多谢!”文玉舒伸手接过那香囊,低头单手戴在了腰间,冻得红彤彤的小手,很珍惜的抚摸着那绣着兰花的香囊。
梦云谷见她如此珍惜这只香囊,他温和笑问了句:“这是你母亲为你做的?”
“嗯?你怎么知道?”文玉舒问了这句话后,便又自觉愚蠢的笑了笑。她小小年纪,除了母亲会为她做香囊以外,还会有谁呢?
梦云谷对于这会在窘迫后自嘲的小男孩,心底竟然莫名升起一丝心疼。奇怪!他为何要心疼对方呢?他和对方又非深交,不过是同窗之谊罢了!
“舒儿,爷爷来信了,说娘一切都好呢!”文和静手中拿着一封信,开心的跑过来,脚下一滑,身子便往前摔去,她吓得惊叫了声:“啊!”
“姐姐……”文玉舒惊呼一声,刚要踏步去接住姐姐,便见身边的梦云谷出手抱住了她姐姐。她舒了口气,举步走了过去关心道:“没事吧?有崴到脚吗?”
文和静小脸苦皱的摇了摇头,站直身子一抬头,便对上了梦云谷温和含笑的眸子。梦云谷……她小脸微红,垂首声如蚊蝇,道了声谢:“谢谢!”
梦云谷只是对文和静礼貌一笑,转头望着一旁的文玉舒,温和淡笑道:“我还有事,文砚弟,不打扰你们姐弟了!”
“嗯!梦砚兄请自便!”文玉舒侧孤僻身,礼貌的目送对方离开。姐姐怎么回事?难道小小年纪,她就已开始动春心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