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外边下起了淋淋小雨,虽然不大,可积少成多,下了半日,也可满足庄稼用水量。
文玉舒手捧一本古书,独自看着,也不管不顾她那懒散的学生。
凤翥乐天一个人闲来无趣,瞌眸轻摇扇,唇边噙着一抹惬意的浅笑,忽而开口道:“梦云谷忽然暗中来到天国,其中必有阴谋。”
文玉舒翻了一页书,淡淡的应了他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似是对他所说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凤翥乐天对此也不介意,依旧瞌眸惬意的摇着扇子,忽而又说道:“今儿下雨天气太闷了,太傅可想出去走走?”
文玉舒此刻总算有了些反应,她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望向他淡淡问道:“你准备如何做?是派人监视着他的行踪,还是直接将此事上报陛下?”
凤翥乐天伸了个懒腰,睁开眸子转头对她一笑,拂袖起身走向她身边,懒懒的在她身边坐下,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膝上,瞌眸摇扇笑说道:“能怎么做?自然是随他去了!不过,舒儿你说得对!我的确……该关心下我们这位砚兄的安全。”
文玉舒早习惯了凤翥乐天这样亲近她,她抬手纤指拂开遮住他额头的发丝,低头望着他淡淡道:“先不提拿他如何办了!你且告诉我,他此来会是有何目的?”
凤翥乐天倒是很会享受,将扇子递到了她手中,慵懒眯眸笑望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勾唇魅惑道:“还能为什么?他此来的目的之一,便有舒儿你呢!”
文玉舒轻摇扇为他扇风,丝毫不在意他的暧昧举止,只是眸光稍显微凉的望着他,淡冷如昔道:“除了这个以外,他还有什么目的?”
那个梦云谷果真有病,看她是个男的,竟然也还喜欢?唉!龙阳断袖,云国有此未来之主,早晚梦氏断子绝孙,国破人亡。
凤翥乐天见她没反应,也不再捉弄她了,他仰面躺在她膝上,望着宫殿顶的那盏金色宫灯,他轻叹道:“舒儿,你说有一日……我会不会为你变成昏君呢?”
“胡说八道!”文玉舒低眸看了他一眼,便抬眸望向了窗外,唇边含一抹淡笑道:“我曾对爷爷说过,文家只有忠义之臣,而没有佞幸之臣。”
凤翥乐天笑望着她,忽而他坐起身子,伸手拉着她便向外走去:“下雨太闷了,我们去御花园赏雨观花吧!”
文玉舒合起了手中折扇,随他拉着她的手出了东宫。其实凤翥乐天真的很好!至少有他在,她不用整日担忧自己会成为顶着妖女之名,害文家满门灭族的罪人。
宫人早就习惯他们的太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他们只是递上两把油纸伞,并没有像尾巴似得跟上去。
文玉舒同凤翥乐天撑伞来到了御花园,凤翥乐天倒是惬意的摇扇赏雨,可文玉舒却显然不太喜欢这潮湿的雨天。
凤翥乐天撑伞雨中漫步,忽而回头,看向那身着半臂紫色罩衫的小太傅,他勾唇轻笑道:“呵……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穿白衣,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我忽然发现你不再穿白衣了?”
文玉舒伫立在一株白菊旁,纤指拨动着那花瓣,低垂着眸子道:“白衣是布衣,而我已有功名官位在身,自然不宜再那般穿着。”
凤翥乐天走到她身旁,随手摘下一朵小白菊,拈玩着勾唇笑言道:“所以你还是喜欢白衣,只不过把白衣穿在了里面,而外面则常穿着一件半臂轻纱罩衫,而那轻纱颜色大都很淡雅!”
舒儿始终是舒儿,不喜那过于鲜艳夺目的色彩,只因她在尽量遮掩自己的明珠之光。
可她却忘了!明珠那怕掩藏在盒中,可只要盒子打开一丝缝隙,那耀眼的光芒便会流泻而出。
凤翥俊楚刚去拜见过他母后,独自一人撑伞路径御花园,便遇上了他的好兄弟,和那位总是那般高深莫测的小太傅。
凤翥乐天看向那缓步走来的兄长,他转身难得客气的打招呼道:“大皇兄好闲暇啊!竟也有空来此赏雨观花。”
凤翥俊楚执伞走近,面带笑意,故作惊讶道:“原来真是二弟你啊?为兄刚才还以为雨中认错人了呢!不过要是仔细想来,宫中也就二弟最清闲了!除了你以外,想来也不会有谁……能有二弟这般好雅兴,冒雨执伞在此吹风赏雨。”
凤翥乐天对凤翥俊楚的嘲讽丝毫不介意,他惬意摇扇笑言道:“是啊!这宫中最闲的就是我了!不过,这天国最忙的却是皇兄你呢!比父皇他老人家还要多劳心劳力呢!”
凤翥俊楚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眸光阴沉的看他一眼,勾笑了笑说道:“为兄就不打扰二弟和文太傅赏雨了!愿二弟好好赏雨观花,能与文太傅尽兴而归。”
文玉舒转头望着那抹离去的修长背影,她勾唇眸光冰冷道:“我还以为他会扑上来咬你呢!就算不咬你,他也该咒你败兴而归。”
“他又不是狗,那能见人就扑咬?再说了,皇家的孩子可是很有心眼儿的,这等有失仪态的幼稚举止,他们才不屑为之呢!”凤翥乐天摇扇走向一座八角亭,将伞随手放在亭中一角,他拂衣落座,修指拈了一颗黑棋子,落在了桌上棋盘上。
文玉舒也随之走入亭中,收了雨伞放置在一旁,走过去也拂袖落座,拈起一颗白棋子,淡笑落下一子道:“其实他有咬你,虽然不是明着扑过来咬你,可那话,却早已将你嚼碎生吞了。”
“宫中人就这样,人人都喜欢这般阴阳怪气。”凤翥乐天落下一子,抬眸笑望向她道:“舒儿,如果让你选择,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如果你要我给你答案,那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江山美人我都要。”文玉舒再次落下一子,她眸光冰冷的看着棋局,勾唇淡笑道:“只因,我可以做出鱼与熊掌兼得的菜肴。”
凤翥乐天愕然的抬头望向她,不明白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走味儿了?呵!这菜都出来了,他是不是该去偷一壶酒来,陪他这好太傅痛饮三百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