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在人忙碌间,便会悄悄的流逝。
转眼已到二月末,这一日宫中来了华贵的香车,来了宣旨使者。
武碧沉在闺房里,望着面前那晚红花汤,她这坚强的将门女,终是脆弱的落下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武家女儿进入宫廷,便要就此绝了母子缘?
武轻雪在武碧沉端起那碗红花汤时,冒然闯入,拔剑挑开了那只碗,让那汤药洒了一地,碗的碎片崩裂四周。
武夫人望着那一脸愤怒的儿子,她掩面转身泪落。她一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为何上天要对她女儿如此残忍。
武碧沉望着那一脸愤怒的哥哥,她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泪珠,显得无奈又可怜:“哥,爷爷不是心狠,他只是怕……爷爷也是为我好,我懂!”
当年一碗红花,害苦了她姑姑一生。
而今这一碗红花……又何尝不是也会害苦她一生呢!
嫁入帝王家,那是多少女子的深闺美梦。
可谁又可知,帝王家有多可怕,那多像一个人间炼狱。
武轻雪深呼吸后,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望着楚楚可怜的妹妹,纵然他身为男儿,也不由得含泪道:“妹妹你放心!哥会与陛下说,我武家女儿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能在宫闱中安居一偶。”
“哥……”武碧沉望着那转身离去的兄长,她眼中泪水潺潺而落。哥,他已是帝王,他不再是你的好兄弟了啊!你,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呢!
文家
静水阁中有琴声悠扬,弹的不是女儿出嫁的欢喜,而是那包含着太多无奈的哀怨。
文玉舒伫立在静水阁外良久,才举步穿过九曲桥,来到了阁楼下,仰首望了那大开的窗户一眼,便垂首进了门,踩着木质阶梯,向着阁楼上走去。
悦心站在一旁,手中的托盘中,是那艳丽如胭脂的双绕曲裾。
文玉舒上楼来,望着那窗口抚琴的女子,她眸底闪过一丝不忍,可刹那间又被她掩饰去。不!她不能心软,姐姐和梦云谷竟然有联系,如果让姐姐继续痴傻下去,文家必会背上通敌叛国之罪。
文和静停止了抚琴,她起身依旧是那个举止优雅的相府小姐,转身望着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弟弟,她眸光冰冷道:“如这便是你坚持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文玉舒,你今日害我终身,来日,我必奉还你给我的所有痛苦。”
这一次,她不欠任何人的了。而是文家抛弃了她,所以她该去恨!
文玉舒面上一面淡冷,她看了那已经为梦云谷走火入魔的姐姐,垂眸掩去所有的失望,转身负手离开了阁楼。姐姐,梦云谷若是真心对你,我又岂会不愿成全你。可他对你只有利用,而无一丝真心啊!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我如何能将你托福给他?
云羽在静水阁外一直等候着小女儿出来,此刻见小女儿出来,她满心都是对小女儿愧疚与心疼:“卿儿,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呢!”
文玉舒抬眸望着眼角露出皱纹的母亲,她举步走了过去,歉意道:“娘,我和姐姐让您操心了!”
“傻孩子,苦得从来都是你……”云羽不是未曾经历情爱的人,她曾爱过,还爱的很深。她知道,没有一个人,能大度的将自己所爱拱手送人。那样的苦和痛,是让人最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