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第一个被夜昊带入魔门的少年,一脸严肃,抬手起誓道:“吾誓死效忠门主,永生永世,绝不背主!如违此誓,愿受凌迟剜心之刑!”
身后众人,齐声立誓道:“吾等誓死效忠门主,永生永世,绝不背主!如违此誓,愿受凌迟剜心之刑!”
“永生永世,绝不背主!”夜昊负手转身,望着那空荡荡的双凤金椅,他似依旧能看到那人往昔,慵懒斜坐的模样。
魔门的含笑公子,潇洒不羁,亦正亦邪!就算杀人之时,那唇边的笑意,也是多情温柔的。
可天国的文丞相,却淡冷疏离,正直不阿!为国为民为君王,呕心沥血,纵死不悔。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两张面具,亦真亦假,谁也不知那个人,到底那张面具,才是真的她。
六月,炎炎夏日,文家龙凤呈祥疑是双凤之女的事,再次被传得沸沸扬扬,无法再压下。
蔚蓝的天空白云飘浮,正午的烈日下,丞相府门前,站着一众百姓和官员。
一辆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丞相府门外。
华贵的马车,车帘被掀开,走下了一位又一位身着华服的尊贵王侯。
一辆并驾齐驱的篷车也停了下来,橘色轻纱被夏风微微吹动,两旁侍女伸手掀开轻纱,香云伸手扶下了盛装打扮的伽罗公主。
福伯看了眼外头来的人一眼,便急忙转身向着府里跑去。
将军府只与丞相府隔了一堵墙,听到丞相府外集聚了许多人,武景山带着一家人,出来到丞相府门前,拉住一人疑惑问道:“你们聚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年轻人头也没回,伸着脖子看着丞相府的大门,指指点点道:“还能做了什么?当然是想来看看,那传言丞相是女儿身的事,到底是真是假的了。”
武轻雪一惊,回头看了怀抱孩子的妻子一眼。
风常曦眉心紧皱,担忧的看向丞相府。这件事在一个月里,前后被压下去了两回,这怎么……又忽然闹起来了呢?
文弘盛带着儿孙出了门,见门口来的全是身份尊贵的人,他走下门口石阶,拱手笑言道:“王爷、侯爷、哦!还有伽罗公主,诸位同时大驾丞相府,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谅!”
他可是清楚舒儿是男是女的,这事要是闹大了,就算陛下出面,恐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了。
文玉韫推着父亲在门前,文玉泽却是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回了府,转身向着后院跑去。
“文老爷子就别客套了,我们今儿个来呢!就是想让丞相当众给个真相,告诉我们大家,他到底是男是女。”伽罗公主因爱生恨,所以当有人找到她时,她便毫不犹豫的与对方结盟,势必要彻底整垮文玉舒,让其身败名裂。
文辰逸和云羽也从外赶了回来,一路上看着不断有人往丞相府这边跑,他们夫妻二人很是焦急担忧。
文玉泽一口气跑进了竹苑,进门拉住那写字人的手腕,气喘吁吁道:“外面……总之,你快点收拾下,带着福宝……从后门先离开丞相府,再说!”
文玉舒看了眼被墨染的衣袖,她拉着气喘吁吁的某人,来到桌子边到了杯水,伸手递了对方道:“先喝口水,有事慢慢说!”
文玉泽接过杯子仰首灌了一杯水,喝完便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彤红道:“伽罗公主和那些个王侯闹着要见你,爷爷正在府外和他们周旋,我偷偷跑来告诉你一声,你赶紧收拾东西先带着福宝离开。先……躲过这次的麻烦,有什么事以后再解释。啧!你快点!发什么愣?赶紧收拾东西啊!”
文玉舒听了他的话,反而淡定的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兴致很好的品茶道:“泽堂兄,这事躲不了!唯有出去面对去让他们想看什么,就看个清清楚楚,这事才能算完。”
文玉泽要被这人气死了,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那是能让人去看个清清楚楚的事吗?
文玉舒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唇边勾起一抹明媚的浅笑道:“泽堂兄去外面等着吧!好戏,今儿也该开场了。”
文玉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这个疯丫头,真想拉着丞相府一起去陪葬啊?
竹苑里飞出一缕白烟,如天际被风吹散的一缕云丝。
百叶华听闻王侯已带人闹上丞相府之事后,便让人立刻关闭了文心轩大门,他疾步向着后院走去,打开卧室的门,果然看到金笼子里的金翅蝶,正在烦躁的挥舞着翅膀。
他走过去拿着金笼子走到窗口前,打开笼子门,放飞了焦躁的金翅蝶。
金翅蝶煽动翅膀,向着高高的蓝天上飞去。
一座客栈的二楼上,栏杆处站着一袭蓝衣尔雅的梦云谷,他抬手射出一枚暗器,想要那只求救的金翅蝶。
可这个金翅蝶在被打到后,便似金粉一向散开,随之又在远处凝聚成形,依旧速度不慢的飞向古兰城外。
“这是什么蝴蝶?怎么打散了都不死啊?”冷清目露惊讶之色,这样奇异的金蝴蝶,就算云谷也不一定会有吧?
梦云谷不知道文玉舒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能耐,竟然能得此奇异的金翅蝶。
身在城外竹林茅舍的夜昊,在看到金蝴蝶飞来时,他便脚尖点地,纵身迅速飞掠过竹林,向山峰上的方向而去。
凤翥乐天也接到了众人大闹丞相府的消息,他穿着随身的君王冕服,便走出了长信殿,来到长乐宫门前,便遇上了摆驾而来的太后。
洛雯嫣下了轿子,看向一脸焦急的儿子,她只开口问了一句:“福宝是谁的孩子?”
凤翥乐天与太后正面对视,一脸平静道:“福宝,名颜君,我和舒儿的骨血。”
洛雯嫣脚下跄踉后退一步,要不是红叶扶住她,她恐怕已无力的坐倒在地了。她看着那眸光坚定的儿子,摇头难过道:“天儿,你该知这孩子留不得!你这样做,到了最后,你们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不!我的孩子,我会保护!我爱的舒儿,谁敢动她,我就让谁死!包括我的血缘至亲,动了舒儿,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凤翥乐天眸光阴冷的看了太后一眼,便举步向着出宫的方向疾步而去。
洛雯嫣顿觉天旋地转,她手抚着呼吸不畅的脖子,眼角滴落下一滴泪,双眼缓缓的闭上。
“太后!”红叶大惊,紧紧的抱住了昏倒的太后。
洛雯嫣的心很痛,她纵然猜到了凤翥乐天不是她的儿子,可她多年来依旧待他视如己出。可这个孩子今日却对她说,他六亲皆不认,只认一个文玉舒。这话说的,当真令她心寒透了。
丞相府外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文弘盛还是带着一家人挡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伽罗公主不耐烦的对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她今儿个,非得逼出文玉舒来不可。
那十数名侍卫刚上前要对文家人动手,便忽然飞来一名白衣少年,他身法诡异的忽闪如风影,将那群侍卫,全部给丢向了人群。
众人齐齐向后推开,后面的人还被挤得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倒被人践踏。
丞相府门前放着一把椅子,两旁各站着一名俏丽的丫环。
文玉舒一袭粉色双绕曲裾,梳着女子的发髻,戴着女子的首饰,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那群要她给个说法的王侯。
伽罗公主看着那坐着的粉裙女子,她的眼睛从对方绝色的容颜上向下移,当看到对方的胸时,她脸色刷下子白了,忽而又变得涨红,变得铁青。
所有人皆因这震惊人心的一幕,瞬间骚动的人群,变得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得听到。
文家转身看向身后那端坐的女子,有人无奈苦笑,有人震惊不已。
文玉舒眸光微冷的掠过那群王侯的脸上,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诸位王爷、侯爷,你们本是来帝都为太后祝寿的。可太后的寿辰还没到,你们倒是先闹出这么一出好戏来,恐……给太后添了不少寿吧?”
众位王侯被他说得臊红了脸,倒是伽罗公主出了声:“文玉舒,最给太后添堵的人,恐怕是你这妖女吧?”
“妖女?”文玉舒吨觉好笑,看着那位不知死活的伽罗公主,她掩嘴轻笑道:“我文玉舒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忠君爱国有我的份儿,祸国殃民……我可不记得,我何时有害过天国,有害过天国的百姓万民。”
伽罗公主张口欲言,可她张了张嘴,却真的无言反驳文玉舒所说的这些事实。
文玉舒起身举步走下石阶,来到阳光之下,眸光掠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伽罗公主的身上,她轻笑嫣然道:“伽罗公主,你说我这个一心为国为民的人是妖女?那你自己呢?你这个未出阁的皇室公主,在自己的封地府中养了那么多面首,又可算是荒淫无度的妖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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