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我本想放你多活些时日,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我就成全你!”欧阳左客目光阴鸠,右手一挥,对身后众人大声道:“原先条件不变,诛杀姬夜麾下一人得二百魔精,取姬夜项上人头者,我许他裂土封臣!!”
声音仆落,其后十二部落兽人有的眼中光芒大盛,看向沈渊等人的眼神充满贪欲。
“哦?懂得煽动人心了……”沈渊怡然不惧,嘴角微微翘起:“那你看看会有谁帮你。”
“炼金殿堂所有人,我以少殿主的身份命令你们,不得与姬夜宫首为敌,违者逐出炼金殿堂!”
“狐人部落注意,奉先灵之令,全力保护姬夜皇子,但有损伤,夷族请罪!”
“蛇人部落听令,随时恭候姬夜皇子吩咐!”
“我欧阳倩儿以六部盟主的身份通告,凡是与姬夜皇子为敌者,六部共诛之!”
“……”
一道道宣言似的慷慨陈词,让许多立场未定的人族、兽人动摇起来,那些刚准备加入欧阳左客的各族队伍脚步一滞,下巴都惊掉在地上,原以为人多势众的一方,突然形式易变,令他们措手不及。
这一下,原本就不弱的沈渊一方,得到各方势力支持后愈发壮大。
欧阳左客哪里想得到沈渊暗中埋下了这么多棋子,虽然他不明白沈渊是怎么跟狐隐等人勾搭上的,但一直在他麾下的蛇莓不用猜也知晓,此前虎贲杀掉蛇果儿之时,蛇莓便起了异心。
还有欧阳倩儿,条件上说养精蓄锐三日后进攻,恐怕就是为了给姬夜赶来的时间。
但是,他还没有输!
场上最庞大的势力不是兽人,不是姬夜,不是欧阳倩儿,也不是他自己,而是降临鲸落,尚未站位的旁观势力。
“万花学宫作为瀚术四大学宫之一,你们的态度呢?”欧阳左客故作轻松,和善的朝万花学员所在位置抛出橄榄枝。
倘若万花学宫跟倒向他这边,搅乱风向,加上他许下的重利吸引场上旁观势力,纵然不能击杀沈渊,对方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而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诛杀沈渊的机会多得是!
“姬夜宫首,你乃沧澜帝国皇子,于瀚术王朝公然跟左客王孙作对,难不成是想仗着晦测宫首的身份行那些卑劣无耻的窃国之事?”
万花学宫人群中走出一位男子,其长相普通至极,却偏偏浑身带着针尖般的桀傲,盛气凌人,给人一种很欠揍的感觉。
“汝是何人?”无缘无故让人骂了,沈渊并不是很生气,只是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左客王孙贵为瀚术正统,又是执掌瀚术军队大权乾三王子殿下的嫡长子,理应统御瀚术众人,你贵为晦测宫首,却在此大逆不道,我周未安岂能冷眼旁观,万花学宫岂能置身事外!”周未安振振有词,说得大义凛然。
似乎,任何与欧阳左客为敌者皆是罪人,罪不可赦。
半晌过去了,沈渊仍是紧紧盯着周未安,没给对方作答,倒是盯得周未安有些头皮发麻。
人之常情,被一个少年如同观看物品般瞧着不放,谁能受得了?
倏地,沈渊眉头一展,恍然大悟道:“周未安……原来是你!”
当初,他于晦测学宫初见貂蝉,被李怀仁推了一把挡住万花学宫学员的去路,周未安就一直像苍蝇一样在旁边秀存在感,走之前还大放厥词的要让沈渊不得好死。
时隔多年,那只早被沈渊遗忘的‘苍蝇’再次蹦跶出来,恶心感提醒着他,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小仇没报。
沈渊一句‘原来是你’,使周未安感觉分外难堪。
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漠视……
五年前那个稚嫩弱小的质子都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俯视他,这让周未安认为自己这些年全活到了狗身上,愈是如此想法,他便愈发愤怒。
可惜,沈渊对此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所以说,你准备要……?”沈渊神态淡然的询问道。
“我以万花学宫屹北之行代理队长的身份命令,全体万花学员支持左客王孙,扫除乱贼——”
“本殿命令,所有万花学员,站到本殿身边,来之前缉拿周未安。”
“你凭什么命令我万花学宫!?”周未安嗤笑,咧开的嘴角尚未完全绽放,便戛然而止,宛如雷殛僵在原地。
令周未安笑容凝滞的,是沈渊从衣袖中掏出来的一块令牌,令牌上精雕细琢着上万朵争相盛开的花,做工精致细腻,表层覆盖着一层隐晦的精神波动,防止假冒。
“花,花魁令……?”周未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贵宫貂蝉花魁与本殿乃是至交,临行前将她随身携带的花魁令交由本殿代为掌管,希望本殿照顾诸位一二……”沈渊道清缘由。
“谨遵花魁吩咐!”
万花学宫见令即拜,作揖见礼之后,毫不留情扣压仍处震惊中的周未安,带到沈渊身边,面朝欧阳左客一方,做好对敌姿态。
沈渊手里把玩着花魁令,一边朝欧阳左客得胜似的挑眉,心里暗想道:“幸亏没推辞貂蝉的好意,否则没准还真翻了船……”
随着万花学宫的加入,场上许多观望的瀚术势力逐渐趋向于沈渊一方,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哪怕欧阳左客抛出的利益诱人至极,仍鲜有人入伙。
说到底,这里是一触即发的战场,欧阳左客给的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姬夜皇子,老朽厚颜,试问一句,现在弃暗投明可还来得及?”豺人祭祀舔笑着个脸,态度摆得十分卑微。
“欢迎之至!”沈渊敞开怀抱。
“那俺老牛也加入!”牛头人祭祀携族人脱离欧阳左客。
“狼人部落愿听候姬夜皇子差遣……”
“豹爷我早就受不了欧阳左客那个窝囊废了。”
“你……你们……”欧阳左客手指倒戈反向的牛头人、豺人、豹人,失落之余,可堪一战的意志随之消磨得干干净净。
“姬——”
眼见欧阳左客大势已去,虎噬亦起了别样心思。
“虎噬首领不必说了,本殿的肚量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之前鲛人议事堂的事情,我还记着呢。”沈渊止住欲要投身过来的虎人部落,撇撇嘴:“况且,你觉得,本殿会在意你一个随后可灭的虎人部落?”
虎噬脸色胀红,被沈渊不留余地的奚落,被在场上千人像瞅小丑一样盯着,让原本自尊心极强的虎噬有股杀人的冲动。
欧阳左客环顾四周,看了看身边所剩无几的嫡系麾下,叛变遭拒的虎噬,无力地垂下高昂的头颅:“我输了……”
沈渊没有等欧阳左客灭杀了焰火玄鸟,精神疲敝时再出手,没有等欧阳左客于获取秘境之钥的关键时刻乍现抢夺。
他不是在给欧阳左客机会,而是为了让对方知道,如他一般的欧阳王室……真的不适合再统治瀚术。
无论人心,亦或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