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晴看着振飞继续说:“你以后能不能不管我爷爷叫大爷,大爷和叔叔是一辈的,你也就比我大一两岁,总感觉你好像比我大一辈似的,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以后跟我一样改叫爷爷。”
“好的,好的。”振飞笑着连连说,“其实,我早就想叫爷爷,但又觉得好像特意接近乎似的。”
“这都无所谓的事。今天高兴,要不咱俩喝点,我还有点白酒,你也正好驱驱寒气。”孙老汉喜不自胜地说。
还未等振飞答话,一旁的荣晴就很严厉地制止道:“不行,爷爷!你的病不能喝酒!医生反复强调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孙老汉一脸无所谓地说:“今天不是高兴嘛,老天爷想要我的命早就拿走了。”
“不行,就是不行!”荣晴几乎有点声色俱厉地说,“老天爷要不要你的命我不管,但是我得要你的命,将来我还得孝敬您哪!”
孙老汉看了一脸严肃的孙女,笑嘻嘻地说:“好,听我孙女的,不喝总行了吧!”
“爷爷有什么病?”振飞关切地问。
“其实没什么。人一旦岁数大了,各个零件也旧了,心脑血管也不那么灵光了,正常不过的事。”孙老汉笑着说。
“所以呀,爷爷,你更应该小心。医生可说了,一旦发病,后果不堪设想。”荣晴忧心忡忡地说。
“我可没那么容易说没就没。”老汉爽朗地说,“将来我还得给你看孩子哪!”
“爷爷!”荣晴一脸绯红,有些难为情。对于爷爷的直率她略有不满,毕竟旁边还坐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外人,而且还是异性。
风雨依旧,但振飞飘零的感觉却不再那么浓烈。就在这个破旧而又狭小的房子里,他又重新拾到久违家的温暖。在这样一个阴雨不断的夜晚,振飞已不能再去外面睡了。他的床就被安置在孙老汉的旁边,正如最初开始时那样。振飞还有一件心事,那就是明天他得买写信用具,好给家里写信,以免家人再为他担心。但振飞没有想到的是饭后不久荣晴将信纸,信封,钢笔,胶水等写信所能用到的东西一并拿到了振飞的面前。荣晴的细心和体贴让振飞异常感动,他没有想到她居然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他甚至激动得想要狠狠地握一下荣晴的手,以示感激。但他刚一伸出手,又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急忙又缩了回去。眼前这个他曾经认为刻板,不苟言笑,不尽人情而且还有些高傲的女孩子转眼之间竟然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不禁让他愕然,同时也感激不尽。振飞觉得荣晴能代收回信已经帮了大忙,又怎好再用人家的东西,他刚欲张口推辞,不想荣睛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就甩过来一句:“给你用,你就用!我特讨厌男生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她的语气极其霸道,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振飞惊愕得不知所措,仿佛一瞬间他就经历了她带来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更迭。
一旁的孙老汉微微地笑了一下,用手掩住嘴,好像怕荣晴听到似的,低声说:“我这孙女哪都好,就是有点蛮横,但绝对是讲理。你看她明明是好心吧,偏偏嘴上不饶人,这都是我给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