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振飞便早早地去了那栋别墅,按响了大门的门铃。出来应门的依然是昨天的那个女人。她看到振飞,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来干什么?我这里没有废品要卖了。”
“我是专程来的。请问您家的老板是叫黄段洪吗?”振飞很礼貌地问。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女人迷惑地问。
振飞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道:“请问他现在在家吗?”
“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转告给他。”
振飞低头沉思了一下,一想事关重大,于是就又问:“那他今天能回来吗?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振飞,心里多了些戒备,语气很冷淡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振飞摸了一下放到兜里的欠条,心想还是自己亲手交给黄段洪比较稳妥,就很严肃认真地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亲自交给他,而且对他极为重要。他大约几点回来?”
女人瞟了一眼振飞,心想一个收废品能有什么大事,还得要跟老板亲自谈,真是有点不自量力。另一方面,她又见振飞对她不信任,就懒得理振飞,于是很是无礼地说:“这个我可说不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儿等着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振飞顿时着急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哪!所以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喊道:“我真有重要的事,如果你要是耽误了你家老板的事,可别怪我!”
女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带着怒气喝道:“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报警了!”说完她便愤怒地走进别墅。
这样一来,振飞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完全可以忙自己的事,就当那张欠条根本就未出现过。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在这里等候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这事本身与他也毫不相关。但潜藏在他大脑中的那根道德准绳箍紧了他要离开的步伐,可在这里等又不知该到何时,一天的时间可能就会被白白浪费,实在可惜。他在心里一直就去留进行着激斗,最后他还是决定留下来,直至黄段洪出现为止。
深秋的空气中隐藏着阵阵寒意。树木被寒风剥落了叶子,光着赤祼的枝干瑟瑟发抖。满地的落叶已干瘪,转着圈,打着转在风中随着尘灰起伏翻滚。振飞裹紧衣服,他觉得有些冷。平时总是跑东跑西,忙起来倒不觉深秋即逝,冬即来。而今,他静静地站在这里,不得不体味秋寒的种种冷酷。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从车上拿下一本书,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太阳就要落山了,黄昏爬上了枝头。随着一声汽笛响过,一辆浅棕色的豪华轿车从远处驶来。振飞立刻站了起来,立到别墅的大门口。
车驶到大门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司机的位置走下一个人。他身材魁梧,戴着墨镜,行走中带着几分盛气凌人,杀气腾腾,振飞不禁想到了一种职业: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