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无罪!”王平安最后打定了主意,毅然决定带上这个女人离开,为了这幼小的生命负责。
“请您把我放下,你也累了半天了,该好好休息一下的!”女人在脑后温和地说道。
王平安一阵心悸,急忙四下里打量一番,看到坡地上有一个小坑洞,急忙趴了上去,先将小孩子轻轻放到地上,又慢慢解开缠在身上,固定下肢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女人的绷带,小心地蹲下身,帮助女人斜倚在石壁上,慢慢做好,这才把孩子递到她怀里。
“你们等着,我去找些柴火过来,生起火来取暖!”王平安迅速在周围转了起来,很快升起了火来,然后接着火焰,烤了一些搜刮来的干粮,又用水壶烧了一壶雪水,给对方母女食用。
面对夜晚的寒冷,王平安将自己的棉大衣脱给对方,然后摸回了失事的鬼子列车附近,看到无机可乘,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远处列车的鸣笛声传来,马上有了主意,隐身到黑暗之中。
过来的是一辆西去的列车,因为前面大桥正在忙于抢修,所以离着几里路就被拦截了下来。车前后下来了两对鬼子,各有十几人的样子,除了几个哨兵之外,大多数人都离开车厢,在雪地上活动着取暖,队伍越来越假凌乱。
一个明显个高的鬼子慢慢逼近了一个车厢,趁人不注意,闪身上了车,四处打量一番之后,倒是发现了不少武器,正准备想办法搜罗一些子弹,突然听到有人爬上车来,急忙躲到了另一节车厢里面,原来是一节堆满物资的车皮,迅速找了一个空隙钻了进去。
好在这节车厢里除了面粉,就是军衣之类,王平安倒是没感觉到寒冷,但是却也一直心焦,担心那母女二人会冻坏了身子。尤其是那名女子的下肢,还需要治疗保护才能恢复,否则都有坏死的危险,尽管自己已经用学来的土法子给对方做过一些救治,但是到现在对方依旧没有感觉的。
正在昏昏沉沉间,火车突然晃动起来,大惊之下,王平安差点跳起来,多亏车厢内没有活人,自己清醒过来之后,马上动作起来,打开车窗,将身边大量面粉、衣物等向车外扔去,直到邻近大桥附近,这才冒险爬出车窗,迅速跳到了火车下面,几个翻滚之后,迅速爬起来就往回跑去。
好在火车速度不快,加上鬼子哨兵只注意了车顶和远处,倒是没有关注到货车两侧下面的敌情,让王平安侥幸顺利逃脱,并将物资远离了铁道线暂时隐藏了起来。
转过山脚不远,正是自己两次遇敌的小石村。因为涉及到对方是敌国妇女,王平安白天没敢进村,一直熬到夜幕降临,这才潜入了村子东北角,紧贴后山的堡垒户家中。敲了很长时间门窗,竟然没听到任何动静,王平安硬着头皮进屋之后,发现那对中年夫妇竟然不在,尽管惊异,但是外面是在寒冷,估计两母女实在受不住,马上将她们背进屋内土炕上,又抱来枯草木柴,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在灶膛里点上了火。
一股温馨迅速替代了屋内的寒气,经过昨夜的担惊受怕,以及寒冷煎熬,母女俩很快进入了梦乡,劳累不已的王平安,也歪倒在灶膛前的柴火堆里迷糊起来,一直到外面传来了狗叫和噪杂声,这才惊觉,提起手枪,迅速出屋,趴到院门上倾听起来。
“报告队长,我们看过了,村子里真的没有活人了,应该是遭到了鬼子汉奸的残杀,被屠村了!”
“看来这几家也没有活着的了,狗日的小鬼子,真够狠毒的!”另一个声音骂道。
“小刘,你去通知指导员他们,把裸露在大街小巷里的尸体全部集中起来,我们到西面河塘那边,把遭到残杀的乡亲们尸首也集中起来,统一找个地方掩埋起来,并且立下石碑,以示纪念!”
王平安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愤慨,等到对方回到了村西头,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上,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全村数百名男女老少被鬼子驱赶着集中起来,遭到鬼子疯狂扫射的残忍场面,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哇!”一声清脆的哭声传来,王平安一下子跳了起来,好在警觉的贞子(女人叫贞子)一下子采取了措施,孩子哭声戛然而止,王平安仍旧提心吊胆地探头门外,借着雾蒙蒙的晨曦向外面街道上看去,还好附近没有任何人迹,这才放下心来,关好木门,退回到屋内。
夜幕监临,整个村子寂静异常。除了两三只野狗偶尔发出的呜咽声,就只剩下自己脚部发出的轻微的踢踏声响。王平安先是小心翼翼搜查了临近几户人家,果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或者其他活物,看来鬼子对这个村子进行了彻底的清扫,不仅残忍杀害了村民,而且还掳走了能够带走的所有物品。
灵机一动,王平安转入了上一次曾经藏身的小巷子里,扶着低矮的石墙往里一看,果然发现自己曾经搜罗的鬼子的枪支弹约还在屋子西头的夹道里裸露着几个枪管,大部分依旧掩埋在积雪底下。迅速清理出来,分几次搬到了自己暂时栖身的院子里,王平安生火做饭,为母女二人,当然也为自己熬了一锅面粉糊糊,伺候着不能下地的贞子和小女儿吃饱之后,再次出了院落,来到了村子西头。
小山村依山而立,西南角是一个狭窄的斜坡,一条只有几米宽窄的山路,穿过两侧山壁之下的河塘,蜿蜒着拐向了西南面的一个山谷。西面、南面都是连绵的高山,看来这里是通往山外的唯一出路。当然,自己可是曾经从东面的山上翻过来,而后下到山村里来过的,那里也是有很少有行人经过的盘山路存在的,只是因为路途太过艰险,越往里愈加闭塞,很少有人通过而已。
还有一条通道那就更加艰险,自然是自己曾经两次逃生的后山。王平安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一个轮廓,整个山村四周的形式,尤其是通道和通道之外的地势地形。
“最危险的应该是这里,这条道路一定连接着外面的村镇或者官道,只要把他给堵死,一般人就很难进入村子,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至于其他两条道路,东面也是深山老林,少有人烟,鬼子不会无端绕行数十上百里爬过山来;后山就更加保险了,因为那里自己已经来去了多次,很少有人从茫茫大山北面,翻山越沟,摸到这边来的。王平安马上动手垒起了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