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找到!”
他露出极度的惊讶,对他们大叫着,“再仔细找一遍吧,一定是哪个地方忽略了。”
“奈维特,整个沃利家都彻底翻过来了,或许,你明天再过来吧。”说这句话的沃利夫妇,表情和青年一样,印着深深的失望。
这些话,这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进行回放。直到,他走出来,以难以言喻的一份心情,离开了沃利家。
天空,那是怎样的一种颜色?
漆黑的夜幕已经降下,仿佛一个深邃的巨大洞窟,要将地面上的人连同建筑全部吞噬。奈维特从马车跳下来,抬头向上望了一眼,那是无比深沉的颜色。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耀眼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他走着,独自一人走着,走出一段距离后,管家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迎接,后面跟了几名和管家一样急冲冲的老仆人。
管家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怔住了,他的眼神,就像死掉一样,没有任何光茫。奈维特仿佛失去自己的灵魂,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卧室,他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奈维特就像一个迷茫的孩子,不停向前走,不断寻找方向。
“侯爵大人……”等他们反应过来,奈维特已经走远,离他们有一段几十米的距离。
“侯爵大人?他……”
管家和几名老仆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眼神都传递了一个相同的意思,跟上去吧。
管家带着老仆人们跟上奈维特,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身后的一声声呼唤,他似乎没有听见,好像所有事情都变的不在乎,不在乎自己这么晚了是否要吃点东西。不在乎后面的人是如何的为自己担心。
“…………”
管家和几位老仆人,始终跟在他身后,即便他一声不吭,毕竟,他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难过。
他们走着走着,前面的奈维特仍旧没有理会他们。
一名老仆人停下来,对其他人说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一回来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都是从小看着奈维特长大的仆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感到了忧心。
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交换自己的意见。
“我去找车夫打听一下。”
“那我就去厨房,侯爵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吃东西,准备一点都是好的。”
“老伙计。只有你才能去问清楚发生什么,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其中一名老仆人对管家说道。
被留下来的老管家,一个人对着清凉的空气深深叹气,然后加快脚步向他走过的方向跑去,又开始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奈维特不知道后面有人不断在自己。哪怕把嗓子都喊哑。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下意识的打开了门,右脚迈了进去。
缓慢地,他的动作相当僵硬的又迈出了左脚。
心里很沉重,肩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将要被压垮的样子。身体的感觉也十分的沉重。
“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您把事情讲出来。我会和其他仆人一起想想办法的。”管家叹息着说,“您和沃利小姐的事,我们西德尼家的每一个仆人都不想看到,请您振作一点,西德尼侯爵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请您振作起来。这不是您应有的作风。”
有什么声音在附近,他并没听清楚。但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渐渐的,他清楚听到那是什么意思。失去光亮的眼睛,也恢复了一点焦距。
“……”
“管家?”
“对不起,我都没注意到……”奈维特一字一字,放慢着说道,“我想静一静,等我心情好点,再把事情告诉你。”
他走进卧室里,准备关上门,没忘记吩咐一句,“不要让人打扰我,我不想吃任何东西。”
“侯爵大人,唉……好吧。”管家重重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不能轻易改变他的想法,他不知道发生什么,确实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不为冷静,也为好好作一番思考。
奈维特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书桌前,他伸过手去将桌上的灯打开。他需要房间里有光茫,从窗外撒进来的月光并不满足他的需要,桌上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论耀眼的程度,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双手寻找着某种支撑,扶在书桌的一角,身体移动到书桌后的地方,将里面的椅子从书桌下的地方挪开。奈维特瘫坐在这张椅子上,在这里,他感到十分安心。
回到自己的家后,他一路往卧室走过来,像是在不自不觉发生一样。当奈维特的思绪清醒过来,就发觉已经在这里了,他只是凭本能意识的回到最令自己感觉轻松的地方,才来到这里。
他的卧室,他休息的地方。
但是,走到这里后,他才真正发觉,*和精神都十分疲倦。刚刚,面对管家时,他不过在勉强着自己,现在,他仍然在勉强着自己。
疲累,难过,失望,甚至白忙了一场,从离开沃利家后,就是这样的心情。
在沃利家,所有人忙了四五个小时,结果一无所获。
翻遍了整个沃利家族不止一遍,包括屋顶,连仆人房间的衣柜都搜索过了,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并没有藏上一个人。
他很苦恼,异常的苦恼,不知道哪一步错了,沃利夫妇好心的安慰着他。尽管如此,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安慰,因为他看到他们脸上的失望。
老魔法师,也就是赫尔米娜的导师,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也许,在他离开的时候,也是和沃利夫妇一样。带着明显的失望。
不仅一切回到了原点,更重要的是,原本赫尔米娜提供的话,也变的毫无价值。
事情仿佛变无法收拾,他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了,脑海变的混乱,事情乱七八糟了,他一点都想不出有用的东西。最糟糕的是,越是拼命逼自己去思考,他的想法就变的越来越乱。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放弃。
接着,他把沃利家的每一个仆人都问遍了。问了很多的问题。可是,突然间接受一大堆的事,脑海对信息的处理,完全跟不上反应。
在沃利夫妇一遍的劝慰下,他只能回到西德尼家。从离开沃利家的大门,他就像失去了意志,将身体交给本能去控制。进入自己家中,竟连别人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
他多么失败,同样,他多么的绝望。
奈维特眼睛一直盯着那团光茫。真的很耀眼,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还发出了呻吟。
“我到底……怎么办。赫尔米娜……我……我竟然辜负了你的期待……”
“哈……哈……”
“我是最失败的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卧室的门。
“侯爵大人?侯爵大人?”
“十分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管家先生明明告诉过我不能来影响您的作息,可是。可是我还是过来了,这件事情。我要对你说句抱歉。”
“还有,对不起,侯爵大人,我来晚了,我刚刚才回来。”
“请您原谅我,侯爵大人在感到难过的时候,作为侍候您的仆人,竟然不在身边。”
“有些话管家先生可能说过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请您振作起来,不会有人想要看到您失去自信的胸。那么消极的表情,并不适合您。”
“对了,我还没说过我外出的原因吧,有件事必须让您知道,下午您不在的时候,四皇子的人来过侯爵府。”
“明天是殿下接受神殿洗礼的日子,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四皇子得到神剑的认可。我整个下午都被拉去跑腿,做各种的事,还有献给四皇子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件事您不需要担心。”
“最后,还有一件事,这件事在您心里比四皇子的认可大典还要重要。请您仔细听好了,大典结束后再过两天,就是集中起来对沃利小姐进特审问的日子,那天非常重要。”
“那个笔记已经作为证据交给了审判官,那位大神官是其中一名审判官,如果这几天之内没有找到别的证据,那么,沃利小姐就要被定罪。她的罪名还有处罚,她会被关在牢里,关够十年才能出来。”
“求求您,一定要想到办法,不为沃利小姐,也要为您自己……”话语带了哭腔,说话的本人意识反应过来时,眼泪差点止不住,竟变成了不断在抹掉眼泪。
“……呜呜。”于是乎,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咽呜声。
“侯爵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呢?”约儿咽哽着说,“我不明白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我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这么难过呢,明明没有看到您的脸……”
“看不到你的脸,听不到你的想法,还有声音……”
“眼泪止不住,怎么做都止不住,好痛苦!好痛苦!明明没有生病,可是我……我!我站在这里,真的真的,好难过!”
约儿大声哭闹着,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掉,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心脏突然觉得这么绝望。如果不把心中的这种感受全部说出来,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完全不明白啊!!好痛苦,超级的痛,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
约儿抹了一把眼泪又接一把,“我……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做出这么夸张的事……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我,可是,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到管家的话,我觉得很不好受,来到您的卧室门前,这种难受的滋味简直……简直是一种绝望……”
“不明白,虽然,我并不期待去明白……侯爵大人……您觉得难过,难道……这就是您真正的心情……?”他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停下的地方,都带着哭泣声,那是连自己难以控制的,持续了许久一段时间,当身体的困意战胜了这莫名其妙的痛苦,他的说话声和哭声才停止下来。
卧室里面,奈维特听到外面的声音,却无动于衷。
唯独在他身上,他的手腕疼的特别厉害。
他用力按住了那里,像平时那样忍耐住,这时候,却比平时更难忍耐。不知是否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疼痛,心中刚才一直存在的那份难过的心情,在这一刻里荡然无存,是消失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奈维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光茫,坐了很长的时间。
“赫尔米娜……”
“克洛怡……约儿……”
第二天,安斯艾尔庆祝典礼的日子,奈维特一早把卧室的门打开,第一眼里注意到了门外一边好像有什么。他走了两步,看到有人坐在地上睡着了。
“真是傻瓜一个,也不怕着凉,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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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平淡,有点不好意思放出来,一天一更的情况下,以簿弱的思考力,难以想到更加精彩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