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不是有卖吃的”刘焱转头冲着唐晋笑,“午餐就在这儿吃吧”
“好。”唐晋转身下楼,一会儿,端了一些简单的餐食上来,两个热狗,一杯奶茶,一杯冰咖啡,两人就在阳伞下的椅子上慢慢用餐。四目相对时,便莞尔一笑。
这是十年里唐晋请女孩子吃过的最“简陋”的一餐饭,却吃得难得的舒心。
饭后,刘焱细细嘬着奶茶,凝神看了唐晋一会儿,轻声开口:“唐晋,当年”
唐晋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神色有短暂的慌张,就好像小孩子正在做坏事被大人撞破。而后,他冲刘焱抱歉地笑笑,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刘焱打量着不远处的唐晋,听不到他在讲什么,但能看到他不时转过来的侧颜,薄怒中带着点儿无可奈何。
“一物降一物”,这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刘焱脑中。
刘焱默默地想起了某个说法。据说,人全身的细胞七年就会全部更换一次,一个旧细胞都不剩。所以,超过七年没有联络过的两个人,再见面,其实就已经是两个陌生人了。
所以,他对于我,已经是陌生人了吗一念闪过,刘焱的心抽搐了一下,传来微微的疼。
“刘焱”唐晋充满歉意地开口。
“你有事”刘焱打断他,“那我们回吧”说完便转身要下楼。
“啪”刘焱因为转身而荡起的手臂被唐晋稳稳抓住。
两人相对而立,刘焱心跳得很快,她隐隐猜到,唐晋要说什么。唐晋眼眸低垂,眉头微蹙,目光低低地落在刘焱身后,默了一会儿,唐晋抬眸看向刘焱,开口的嗓音有点儿低沉、暗哑。“刘焱,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亲口告诉你。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唐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缓而认真地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下个月,我会跟她订婚。然后”唐晋紧抿着唇,不再说了。
刘焱心里一片苦涩,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唐晋的境况刘焱不是没猜到。
在她求助舒诺的时候,舒诺小心翼翼地问了三个问题“你知道唐晋的现状吗”“你知道他这十年都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你吗”然后,舒诺便一句唐晋的消息都没透露。
在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态度。以舒诺和萧横的关系,萧横和唐晋的关系,舒诺对唐晋不可能一无所知。但她选择不对刘焱讲。这就意味着她知道的信息对刘焱来讲,都是坏消息。
当刘焱问唐晋“你结婚了吗”,唐晋目光闪躲的那个瞬间,刘焱便已经听到了他刚刚的这番话。
正是因为知道了,她才要拦着他说出口。因为,只要你不说,我便可以假装不知道。我就还可以相信,我还有机会。或者是重新开始,或者是好好告别。
唐晋,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莫名其妙地闯入我的世界,又一声不响地骤然消失,让我有多恨恨不能推翻我的人生,让十八岁那年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