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心里喜意剧增,还要嘴硬的问两句:“我这样不会有装嫩的嫌疑么?穿的比小姑娘还鲜艳。”
婧儿真想说,实则她们这些小姑娘还不大喜欢大红色,多是喜爱粉嫩颜色,大红色只有老人小孩儿喜欢。
“母后本来也不老,您就该常这样穿,让父皇看看,他的发妻,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披得起凤袍穿得了花裙的女子,您有那些美人的风姿,她们却没有您的气度,父皇还会不知如何取舍么?”
皇后今儿一早上被她哄的都快找不着北了,“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比玉女嘴巴还甜。”
玉女虽然时常惹她生气,但撒起娇来嘴巴跟吃了蜜似的,也哄的她飘飘然,婧儿向来少说多做,以前也会给她梳妆,却没有这么多话。
婧儿但笑不语,这些话呀,全是姜骏说给她听的,她稍微换几个词儿,拿来哄皇后,果然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爱听甜言蜜语。
玉女昨夜在坤仪宫睡的,到了早饭的点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睁着浮肿的一双眼走进膳厅,一进门便被一团红霞闪到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细看,原来是她的母后啊,这一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母后今日打扮的艳光四射啊,我一早起来,眼睛差点被闪瞎了,不过确实好看,是哪位姐姐的功劳?可得好好赏,日后常让她打扮您。”
皇后今早上接连被夸,心已然飘到了云端,也就没唠叨玉女又赖床,反而表彰了婧儿一番,“自然是你婧儿姐姐的手艺,好好跟她学学,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眼都睡肿了,待会儿还要见客人呢,快拿冰块敷敷。”
大公主在自己亲娘面前,从来是毫无形象的,完美主义的皇后没少唠叨她,婧儿就很注重形象,从她五岁住到了侧殿之后,皇后就没见过她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模样,无论何时见到她都是装扮精致无可挑剔,这样的姑娘看了才舒服。
皇后唠叨自唠叨,大公主只埋头苦吃,看的皇后又皱眉,一大早起来她哪来这么好的胃口?看看她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姐姐手真巧,也帮我梳头吧。”
婧儿笑道:“那你快些吃,吃完了我给你梳。”
大公主吃的又慢又多,每回一家人吃饭她总是最后放碗的一个,都是至亲家人,也不会计较长辈放碗了晚辈不许再吃的俗理,皇后虽老念叨大公主胖,但她若要节食减肥,皇后第一个不答应。
大公主用完早膳,婧儿便拉着她去皇后的寝房梳妆,她的衣裳昨日便备好了,依着她的衣裳给她配发髻发饰,大公主的头发倒是不错,乌黑茂密,很好梳发髻,婧儿的头发则是细黄柔软,发量也不多,只能梳些小发髻发辫,不过她如今还小,也不适合梳太沉重的发髻,小发辫更显少女娇俏。
待大公主也打扮妥当,皇后才带着两个女儿到今日举办宴席的烟水楼,有些夫人闺秀已经到了,主家还未到,她们只随意坐着,吃些茶点喂喂游鱼赏赏菊花,今日这赏菊宴,皇后让人从御花园搬了些花到室内,当然花园里也还有,她们想逛园子赏花或是在楼里喝茶赏花都是行的。
皇后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便有胆大些的夫人夸她今日装扮美丽,更是巧嘴伶俐:“娘娘和公主郡主站在一处,哪里像母女,瞧着竟似姐妹一般。”
她这话夸的皇后是开心了,却触了大公主的霉头,皇后二十六岁才生的大公主,说她们像姐妹,是说皇后年轻呢,还是说大公主显老呢?
京中有些嘴巴贱的小儿郎,说大公主又黑又壮,京中贵女最丑的就是她了,偏偏还仗着自己身份贵重让人家捧着她,人家敢怒不敢言罢了,实则最烦的就是她。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大公主耳朵里,气的挥鞭子带人去堵他们,谁说过她的坏话,她一个也不放过。这些人家的大人也不敢给自家孩子讨回公道,只是经此一役,大公主名声更差,人家当着她的面哄她,背地里不定怎么说她不好呢,她也心知这些,拿不到把柄不能发作,但也不愿和这些虚情假意的人虚与委蛇,她再怎么不好又如何,谁还敢当着她的面说不成?
大公主后来便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只管自己玩的开怀,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就玩,夏日里和同伴去农庄里摸鱼爬树,晒得黝黑发亮,那又如何,她玩的开怀便好。
只是她的两个伴读,妤姐儿嫌她玩的疯,有些时候不愿奉陪,蕙姐儿才是她的好姐妹,上树摘桃下水摸鱼皆追随她,原本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跟着她晒黑了,蕙姐儿却不在乎,抹抹脸道明年夏日还来。
她的好姐妹只蕙姐儿一个,兄弟倒有几个,陈家的一对表兄弟,礼亲王府二房的宇文鋭,以及安国公府的叶明华,是她自幼的玩伴,这几年他们一行人混迹京中各大赌场酒楼庄园,旁人说他们是狐朋狗友物以类聚,她不理,只要她喜欢,管他们是损友也好益友也罢,她玩的开心最重要。
哥哥他们的小团体倒是个个精英翘楚,大概是聪明人瞧不上她这个笨人,她小时候不懂事,总缠着哥哥姐姐带她玩,那时不懂眼色,如今想起来,当时那些人不知多厌烦她呢,如今懂了,她还不乐意凑上去呢,她也有自己的朋友的。
大公主神思不属,有夫人夸她也不见她回话,婧儿笑盈盈地插话,不让人家难下台,但皇后脸色又不好看了。
似这样的赏花宴大公主也是极不爱参加的,陪着母后坐了会儿,她便带着陈蕙去公主所了,宇文妤和婧儿她们在说话,她便没喊。
陈蕙跟着大公主去栖凤楼,在大公主的妆台前玩,端着大公主的首饰盒鼓捣,夸她道:“你今日的妆发真好看,谁给你梳的?”
大公主漫不经心答了一句,“我姐姐梳的。”
陈蕙点头,“婧儿姐姐手真巧,我今日瞧她,觉着她又漂亮了一些,难怪姑父姑母那样喜欢她。”
大公主勾唇,“有谁不喜欢她。”毕竟她的姐姐是那样完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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