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我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从仙宫获得这个王爵之位。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去当一个叛徒呢?”马天骄摇头道。
“阁下是不是很奇怪,我说的话和我做的动作居然截然相反?”
楚珂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知道,马天骄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这些话,另一方面的行为,却是无处不在地表达着要反叛自立。
口头上和行动上,丝毫不一致。
“阁下信不信,我是被胁迫的?”马天骄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楚珂心中不由起疑。
胁迫?
马天骄拥有两万精兵,怎么会被区区几个魔界之人胁迫,他们能拿什么东西来胁迫?
滁州城是马天骄的地盘,想要胁迫他,除非有三个越州城那样的力量才能勉强做到。
而且看马天骄现在说话的样子,那么轻松,很没有说服力啊。
“看来阁下也不相信啦。”马天骄叹了一气。
楚珂虽然没说话,但是他能从楚珂的表情上,知道楚珂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信,事实和说辞之间反应出来的种种可能,都让你的这番话很难具有说服力。”楚珂说道。
“他们人是很少,但各个都是精英。”马天骄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阁下应该还没有娶妻生子吧?”
“嗯,是还没有。”楚珂看着马天骄,突然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干什么。
“那就不奇怪了。”马天骄摆摆手,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阁下没有妻女,自然不知道我这种感觉。换个角度吧,如果阁下的生死兄弟落入敌人的掌控中,你敢轻举妄动吗?”
说罢,马天骄的眼神往边上飞快地瞟了一眼。
楚珂不动声色,悄悄往他刚才看的那个方向也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在边上的大军之中,有几个士兵给他的感觉,显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那个几个士兵隐藏的不够好,看他们的行为就知道,他们已经成功地打进了周围的士兵之中。
有几个卸甲躺在地上休息,有几个和边上的滁州军士兵插科打诨,显得很融入集体。
但是,魔人和仙人之间在气息上的不同,却很明显。
或许那些滁州军们感受不出来,因为每一个潜入仙界南方的魔界精英,都是精英中的绝对精英。
他们的敛息术,都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处。
一般人轻易是看不出来的。
也就只有楚珂这样,修为超过他们太多太多的高手,才能在蛛丝马迹之中发现出端倪。
了解情况之后,楚珂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和马天骄交流了起来。
“阁下信了吧?”马天骄问道。
“稍微信了一点。”楚珂说道。
“这一次来见阁下,就是为了请阁下救我一命。”马天骄说道。
“你说你的妻子儿女都在魔界之人的掌控中,他们在滁州城里都能如此妄为,我远在越州,只怕爱莫能助。”
这倒不是楚珂矫情推辞,是真的感觉帮不上什么忙。
滁州城是马天骄的地盘,而且多年经营之下上下一体。
马天骄平日里指挥起来,如臂使指。
在马天骄的大本营里,他们都能得手,越州能帮上什么忙?
楚珂又能帮上什么忙?
“不,能助!”马天骄忽然微微正色。
但是滁州军里有安插的明暗探子,所以他很快又恢复成之前那轻松的神态。
“阁下配合我演一场不欢而散的戏,然后我大军发动,佯攻越州城。两军对垒难分高低,我久攻不下,就会从滁州继续调兵。”
“待我将滁州两万大军一齐调离滁州后,阁下的玄冰台便可乘此机会入城。以玄冰台的能力,我想
比我的滁州军在对抗同行这些方面上更专业。”
“一旦玄冰台得手,我便后顾无忧,届时两万滁州军任凭阁下调遣,诛灭魔人。”
“那城中百姓的安危,城主可曾想过?”楚珂问道。
“无恙,他们的人数无法以滁州城一城百姓作为要挟。”马天骄说道。
“恕我直言,若是滁州军里有叛徒呢?”楚珂又问道,“假使魔人收拢了一批数目可观的人马,当是时,滁州城还能安然无恙吗?此局怎解?”
“如果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滁州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马天骄叹了口气。
楚珂静静地看着马天骄,此时他不得不承认,军事眼光上,这个马天骄还真是相当不错。
借攻打越州之由,趁机调走所有的滁州的主力军,仅留下守军。
玄冰台若介入行动,则难度大为降低。
再者,即便两万滁州主力里也有叛军的存在。
借助越州军的力量,再加上完全听命于马天骄的兵马。
这些叛军,决计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哪怕守军全被魔人策反,伤亡也只会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数目。
不得不说,马天骄的这个算盘,打的是真的响。
但是,仅仅如此,楚珂还不可能答应。
因为以上的计划,都是建立与马天骄站在仙宫这一边提出的。
如果马天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他如果现在是站在魔界那一方的话,楚珂要是配合他进行行动,那么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越州大败,玄冰台好不容易成规模的据点就会毁于一旦。
整个仙界南方的局势,就会再一次站在魔界那一边。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楚珂现在都不会答应马天骄的计划。
“怎么?阁下是不同意马某的计划吗?”马天骄见楚珂无动于衷,心中觉得不妙。
“马城主的计划听上去可行,但这完全是在拿越州做赌注。”楚珂毫不犹豫地就挑明了其中的要害。
“明人不说暗话,马城主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一切建立在马城主毫不动摇地站在仙界这一方的前提下,那么此计划完全是必然成功的。”
“但是现在,恕我不能相信马城主,假使马城主心存他意,那这样岂不就是将越州城拱手送给魔界?”
听了楚珂毫不客气的一番分析之后,马天骄脸上也不恼,反而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楚珂阁下所言甚是,确实此事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妥当,阁下有如此考虑,也是人之常情。”马天骄说道。
“现在看来,如果想争取到阁下的支持,必须让阁下相信我才行了。”
楚珂望着马天骄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楚珂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越州城开玩笑。
这可是目前玄冰台在仙界南方,对抗魔界势力,最大的据点之一。
其他地方的玄冰台人手,或许也迅速打开了各自的局面。
但是相比于拥有楚珂这位仙帝的越州城而言,规模肯定是不能相比较的。
“这就涉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了。”马天骄面露失望地往后仰了仰身,右手拍了一下脑门,“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阁下信任我。”
马天骄咬着嘴唇,又想了一会儿。
然后放开嘴唇,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句细不可闻的话。
“滁州城里的那些人,手上有阁下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楚珂看了他一眼,只见对方此刻的脸上,已经全无戏谑。
“能多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就像横断山脉一样…”
仙界北方,陨落河交界处。
身位仙界前线的大元帅,杨玉堂本身每天就过的不轻松。
魔界现在的态度虽然明确,但是并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打过来。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杨玉堂自从上任之后,就没过上过几天安生日子。
每天各地的军报递交过来,他都要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上几遍才能放心。
而今天,杨玉堂特别不安生。
因为一直以来就让他头疼不已的莫爱达,又给他搞出乱子来了。
也不能说乱子是莫爱达搞出来的,但却是莫爱达把这乱子,拉到了他的眼前。
这个乱子不是别的,就是身份不明,号称自己经历过百万年前仙魔大战的林天。
林天此时依旧保持着身缠银色光晕的神秘形态。
他站在杨玉堂的帅府里,边上站着的是莫爱达、鲜海俊以及白晓和陆郎等人。
“都说说怎么回事吧。”杨玉堂黑着个脸,坐在中堂之上。
看着堂上站着的几个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不给老子省心的货!
莫爱达上前一步,拱手刚要开口,结果被杨玉堂无情地打断。
“你别说话,鲜司马,你来说。”杨玉堂指了指鲜海俊,口气缓和道。
鲜海俊上前行了一礼,不过之前脱臼又装上去的胳膊,此时不是很便利,所以他的动作有些奇怪。
“禀元帅,日前白晓将军三人将此人带回了军中。属下例行公事,准备询问此人来历。却不想是个暴徒,在主帐之内就将属下打伤。幸得莫爱达将军及时赶到,属下才能免遭他的毒手。”
鲜海俊冷冷地瞥了林天一眼,然后就将接下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鲜海俊阐述的事情,虽然经过他的口里出来,略加了一些调料。
但大体上,倒也算客观。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还没有心胸狭窄到污蔑他人的地步。
“白将军,鲜司马所言可是如此?”听完了鲜海俊的话后,杨玉堂又向白晓几人求证。
白晓几人纷纷承认鲜海俊所言属实,并无虚假。
“元帅,鲜司马说的不错,当时末将赶到的时候…”
“我没让你说话。”
莫爱达在一边刚开了个口,结果就被杨玉堂一眼瞪过去,硬生生地怼了回去。
剩下的半截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瞪完了莫爱达之后,杨玉堂又将目光落在了林天身上。
从刚才走进帅府,杨玉堂就观察到林天整个人不卑不亢,神态自若。
不管鲜海俊在阐述的时候,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他都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杨玉堂从玄冰台送来的情报中得知,这个林天,就是前段时间在陨落河中发现的那个神秘人。
只是没想到,派出的白晓等人还真将他给带了回来。
“你叫林天?”杨玉堂问道,“树林的林,天空的天?”
“然也。”林天回答道。
他的名字和楚珂的名字很像,但却并不是同名。
“你为何要打伤鲜司马,他与你有什么过节吗?据本帅所知,你们之前并不认识。”杨玉堂又问道。
“是不认识,但也算认识。”林天说道。
“这叫什么说法?”杨玉堂眉头一皱。
要么认识,要么不认识,这算什么回答?
“禀元帅,此人说认识家祖,还参加过百万年前的那一次仙魔大战。”鲜海俊在一旁插话道。
“嗯?”
参加过百万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
这世上,真有能活过百万年的人吗?
听到这话的杨玉堂,看向林天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然而看林天的表情,他似乎并不屑于解释什么。
“你说你参加过百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可有什么证据?”杨玉堂问道,“鲜松生前辈我们都认识,也都了解,这种说辞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剌扎布拉达,算吗?”林天皱起眉头,再一次说出了这个名字。
随即他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仙界是什么模样。”
“仙界现在很好,鸟语花香,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你不用多操心。”杨玉堂说道。
“现在,我需要和你对证一下。对于你自己参加过百万年前的仙魔大战的说辞,究竟是真是假。”
别人对于林天这种情况,可能无法确定。
但是杨玉堂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怎么会对这种世界级的秘密没有了解?
虽然上一次几十万年前的历史记录,现在仙界也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记载,但这些应该已经足够了。
除了像剌扎布拉达,鲜松生这两个名字以外。
光是百万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中的强大存在,杨玉堂自己就还知道好几个。
此时,林天看向杨玉堂的眼神也开始不一样了。
因为他感觉杨玉堂,和边上那几个人不一样,他似乎和自己能有更多一点的“共同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