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瑞没有急着回广场,而是登上保根所在单位的办公楼。他打听到分管建房拆房的办公室的位置,推门进去。一个女人问他有什么事。房间里还坐着几个人,都在看报纸。左边套着一间屋子,不知里面坐着什么人。女人听明白了保瑞的来意。
“拆房和建房一样,都得招标。”女人一本正经,“那这样吧,你先见见科长。”她进了里间,很快又出来,“科长正在赶写材料。要不,你下午再来?”她瞅了瞅屋子里的这些人。
保瑞站起来说,那就改天吧。女人把他送出来,说,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能留一张名片吗?保瑞说,我改日来吧。保瑞下到一楼,值班的老汉问,找见人了没有。保瑞说,科长就在里间,只是不肯接见。说罢,他递给老汉一支烟。老汉问,你是啥事?保瑞说,想承揽拆房的活儿。老汉笑着摇摇头。
原来,这种事只是在管事的家里谈。管事的有两个,一个是科长,再就是那女人。她是业务主管,还是科长的情妇,这是大家私下议论的。就在去年,女的还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看来,他还不大可能与这一对男女进行任何交易。他每天都在错过多少机会。不过,眼下这样要求自己是没道理的,他根本就没有启动资金,要想拆楼,启动资金最少得五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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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瑞给韩明明和另一个伙计各送了一饭盒腌菜,他们都说很好吃。于是,他这天给韩美娇也送了一饭盒。第二天,她就对保瑞说,你的腌菜很好吃哩,大家一顿就把半饭盒吃掉了。保瑞望着这些顾客,突发奇想,能不能在这里出售腌菜。傍晚,他在土产店用一块钱买了十个玻璃瓶。第二天,他先拿来两瓶。
“五毛钱一瓶,看能不能卖掉?”他小声对韩明明说。
“能行,能行。”韩明明说。
果然,东西很快卖掉了。原来,是韩明明买走了。韩明明接着把价钱提高到六毛钱,十分钟后就卖掉了。韩明明本来是在开玩笑。保瑞却当真地说,以后咱们合作,我五毛卖给你,你再六毛卖出去。韩明明说,还是你自己卖吧。保瑞说,恐怕韩老板会不高兴。韩明明说,那好吧,我每瓶得你一毛钱。
第二天,保瑞拿来八瓶。韩美娇很快发现,问怎么回事。保瑞一五一十说了。韩明明瞪着姑姑。看见韩明明的目光,韩美娇终于说,但不要影响正事。两个小时,东西全卖掉。第三天,保瑞拿来十瓶,也卖掉了。这项收入,快赶上酿皮摊给的工钱了。
第四天,保瑞拿来二十瓶,最后也都卖了出去。以后,他每天只拿来二十瓶。韩明明劝他多拿点,他没有动心。
可是,这天,有人找上门来,问是不是腌菜不卫生,家里人吃了拉肚子。接着,又有人找来。保瑞和韩明明都不相信是腌菜有问题,两个人每天都吃很多,也没拉肚子。韩美娇一家人也每天都吃,也没拉肚子。不过,韩美娇还是不让保瑞再把东西拿来出售。韩明明盯着姑姑,却也没有办法。
韩美娇的生意,却越做越细。保瑞因为腌菜,对调料注意起来。一天,他对韩美娇说,碗里调芝麻,可酿皮又粗又大,还没把芝麻咬碎,就咽下去,香气没有出来,不如把芝麻压成粉,再调到碗里。韩美娇一试,顾客果然说好。他还建议辣面里掺些好花椒面,用油泼出来。韩美娇一试,顾客也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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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卢的男子来酿皮摊找保瑞。他妹妹最近要结婚,打算简单收拾一下房子,他问保瑞会不会刷房子。保瑞说自己当年在包工队干过,不仅会刷墙,还会刷油漆。吃完晚饭,保瑞直接去卢家盛家。卢家盛的妹妹等在这里。三个人出来,坐上公共汽车。
这是三居室,保瑞大体看了看,报了价,工钱比外面少要好几成。卢家盛的妹妹眼下正缺钱,就很高兴。
第二天中午,卢家盛又过来,告诉保瑞,刷墙的涂料已经买来,晚上就可以动工,刷门窗的油漆也会很快买好。他交给保瑞一把钥匙。保瑞抽空把刷子、滚子买上。酿皮摊收工以后,他直接去了那套房子。卢家盛的妹妹小卢要求,把墙上的油漆墙围都铲下来,都刷上涂料。保瑞铲了两个钟头,也没搞下来多少。他赶紧干别的,一直干到第二天上午,接着去医院。
董耀宗见年轻人脸上很疲乏,问是不是没休息好。保瑞笑笑说,是失眠搞的。董耀宗想,看来年轻人还是没适应过来。处理完这具尸体,董耀宗让保瑞回去休息。保瑞正要走,又送来一具尸体,来人说,今天就要处理完,明天一早得火化。送尸体的人走了以后,董耀宗说,我来弄。保瑞说,还是傍晚我过来,两个人一起弄,我也可以跟着好好学学。
下午,保瑞在酿皮摊向人询问,怎么才能打掉墙漆。一个伙计说,可以用喷火枪试试。韩明明说,那是站大脚的胡来,用火喷墙,对墙不好。伙计说,砖和水泥本来就是烧出来的。韩明明说,你是你妈生出来的,现在再让你回到你妈的肚子,看你憋死不。伙计说,这不是一回事。韩明明后来说,听说有一家研究所搞出来一种产品,抹在墙漆上,漆就软了,但可能很贵。保瑞上厕所,向站大脚的询问,得到一个电话号码。那边报的价,吓了他一跳。他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恐怕挣不上这份钱了。
收工后,他去了医院,和董耀宗把尸体处理完,就又去了那套房子。小卢和对象小熊也过来了。小熊可能有四十岁了,但小卢就这样叫,保瑞也只好这样叫。小卢大概有三十二三,也离过一次婚了。三个人研究,怎么对付这墙漆。
“不行就再刷上漆算啦。”小卢说。
“还是再想想办法,要多想想办法。”小熊说。
小卢和小熊走了以后,保瑞试着用东西刮。刮了一小时,连一尺见方也没刮出来。今天再不想出办法,就要窝工了。但这两个人却并不着急,小熊一直让他慢慢干,要干细。
第二天上午,保瑞正在洗脸,两个人又来了。小卢说,打听到一个办法,可以在墙上敲些坑,然后在墙漆上抹上石膏。保瑞一听就摇头,说石膏会裂口子,将来满墙都是口子。小熊说,那还是用火枪烧吧?小卢说,不是你的房子,就不心疼啊?保瑞笑道,那就买研究所的产品。小熊说,不行,太贵了。保瑞想,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慢慢往下刮,小熊也正是这个意思。保瑞就去找工具。在铁匠铺,保瑞把情况跟师傅讲了,师傅给他找来两样工具。他拿去一试,有些改善。上午,他没去医院。到了十一点多,胳膊酸痛得动不成了。加上一晚上没睡,头又疼了。在厨房里,吐出一口血。他吓坏了,最近并没有猛喝酒啊。酿皮摊收工后,回到小煤房,躺下就睡了。第二天,浑身感觉很好。他来到医院。今天要处理两具尸体。听董大伯说,昨天正好没活。
保瑞用四个晚上,把墙漆刮掉,用水泥抹平。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又用四个晚上刷了两遍涂料,把门窗也刷出来。
小卢很愉快地把六十元工钱给了保瑞。
拒绝风流_拒绝风流全文免费阅读_第20章到处可挣钱,他累得吐血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