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市的一间客栈内。
原来金剑舞是“古天儒”的儿子,怪不得……他突然想起那次在湖南看到金剑舞的那一幕。当时,我就觉得那种眼神很熟悉,原来他竟是“古天儒”的孽种。但是,白如雪是怎么知道她儿子被我掉包的事呢?哼!就算你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已经无法开口了。
原来在黄山上,了缘之所以会突然倒下,竟是古天儒做的手脚。当她正要说出古天儒的秘密时,他及时地射出一枚淬有巨毒的无形针。他料定白如雪必死无疑,即使她为人所救。
“盟主。”
金使者的话打断了古天儒的沉思。
古天儒道:“松竹庵的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金使者道:“主人,那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古天儒想了一下,道:“松竹庵必须尽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金使者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山市的另一间客栈内。
出尘道长正在想:今天的事表明古盟主确实有点儿奇怪。还有,盟主夫人的那番话,不能不另人起疑心。看来,我的确应该早一点去调查清楚的。原来,早在十七年前,出尘道长就稍微觉察出古天儒有点儿异样,但他又说不出异在哪儿。况且,当时武林初定,他实在不愿再多生事端,因此就搁过不想。没想到一搁就搁了十几年。如果不是今天的事,他也许不会想到这件事。
“道冲。”
他身边那名青年道士闻声应道:“弟子在。”
“你马上带几个师弟赶到杭州,到城外的松竹庵去帮为师调查一件事。”
“是。”
“还有,此事事关重大,尔等只可暗访,不能明查。”
“弟子明白。”
篝火在树林里燃烧。
身陷火海的木柴发出“毕毕剥剥”的呻吟声。
恢复女儿装的柳依依坐在篝火前。
她的手,右手,轻轻地梳着剑舞颊上的发丝,如一泓清泉的目光,缓缓流淌在他的脸上。
她的脸色庄重,她的动作温柔,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剑舞双眼紧闭,剑眉紧锁,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如水的月光流过树叶的缝隙,静静地清澈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忧郁的王子。
全伯坐在他们对面。
添进两根木柴,全伯说道:“小姐,’毒手药姑‘行踪飘忽,咱们到了西部能找到她吗?”
依依手仍未停,目光仍未离开家能的脸,脸色依旧平静,依旧庄重,缓缓地道:“我不知道。碰碰运气吧。”
全伯道:“就算找到了她,她也只会下毒,不会解毒,有用吗?”
依依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只能这么做。”
好半晌。
全伯道:“小姐,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全伯有话,但说无妨。”
全伯看了剑舞一眼,道:“小姐为了他,不惜置柳叶帮正义堂于不顾,这样做,值得吗?何况他已经……”
“全伯,”依依的娇躯动了一下,但目光仍停留在剑舞脸上,道:“面对一个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之人,即使不是朋友,我们也会伸出援手,何况我跟他是……朋友。而且,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全伯叹了口气,道:“我也曾年轻过,我也曾冲动过,我本来想以过来人的经验来劝戒小姐,但是现在看来,小姐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依依突然转过脸来,激动地道:“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几件事,难道我这么做也错了吗?全伯,你告诉我,我这么做错了吗?”
全伯看着小姐那可谓弱不禁风的娇躯,楚楚可怜的娇容,柔声道:“你没有错,小姐。唉!一对痴儿女!”
这时,一阵山风走过,树叶“沙沙”地响。
好冷!
连月光都变得有点儿冷了。
今夜,好生漫长。
第二天,柳依依带着金剑舞,继续西行。现在,她已经能面对现实了。她清醒地知道希望还不到万分之一,但她心里仍抱着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人,总是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
她想在等待奇迹出现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地陪伴金剑舞。
又是一轮红日西降。
红日的西降,对有的人来说,也许并不意味着什么;可是对有的人,比如柳依依来说,却意味着金剑舞离死亡近一天。
金剑舞昏迷后的第三天。黄昏。
全伯驾着马车在山道上奔跑。突然听到车厢里的依依喊“停车”。车子停下来了。全伯刚想问怎么回事,柳依依已经掀开车帘,让他过去看看。
“刚才胸口还是温暖的;可是这会儿却变凉了。全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全伯道:“中了‘乾坤日夜掌’又身带刀伤的人能支撑到这会儿,已经算是奇迹了。小姐,你就面对现实吧。”这句话是意思再明白不过。依依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
她目光呆滞,只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抚摸着金剑舞那张又英俊又苍白的脸颊,口中喃喃道:“舞弟,舞弟,你自小不幸,沦为孤儿,没想到长大了,命运仍是这般悲惨。”正说着,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怎么了?”
依依没有抬头看她是谁,只淡淡地道:“他走了。”
你道那妇人是谁?却原来是曾跟金剑舞抢过千年灵芝的那个白发老妪。她不再说话,迅速自怀中掏出一颗白色药丸,掰开金剑舞紧闭、苍白、干燥的双唇,一把药丸放进他嘴里便即点了他身上的某处穴道,让药丸进入他的腹中。
待她做完这一切,依依才惊讶地问道:“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待片刻后,你再试着摸他的胸口看看。”
这片刻的时间对依依来说,简直就好象十年那么长。
这片刻之中,依依试了五次。
终于,她惊喜地叫了起来:“有了!他又有体温了!婆婆,他又有体温了!!”
白发老妪吁了口气,道:“还好来得及时。”
依依惊喜完以后才向她问道:“敢问婆婆是……”
“西门冷风。”
依依惊喜欲狂,道:“婆婆就是西门前辈?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下舞弟有救了!”
西门冷风道:“他中的可是‘乾坤日夜掌’?”
“请前辈救救他。”
“我也救不了他。”
“那你刚才不是……”
“那是我特制的‘神农本草丹’,只能续他的命,却不能救他的命。”
依依听了,久久说不了话。
西门冷风又伸手至怀中,掏出四颗一模一样的药丸,道:“我这里还剩四颗,你每隔三天给他服一颗,我想大概可以让他再多支撑半个月左右。但凡药物皆有三分毒性。这‘神农本草丹’亦不例外。因此多服无益反有害。”说着,把药丸递给依依,依依接了。
西门冷风又道:“这个世界上,能救他性命的,可能只剩一个人了。”
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可以救依依性命的话。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
“养生堡堡主公孙璧。”
“皖西公孙璧?”
“不错。他家传秘制的‘不死丹’,不仅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更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故‘不死丹’又名‘回春丸’。”
依依道:“这样的灵丹妙药,他岂肯轻易送人?”
西门冷风露出了一丝罕有的微笑,道:“影儿姑娘,这个就得看你的了。”
“影儿姑娘?”
“你不是叫影儿吗?”
依依微笑道:“西门前辈,我叫柳依依,不叫影儿。”
西门冷风愕然道:“你不叫影儿?那影儿呢?”
“影儿离开他已经很久了。”依依话落,两人都同时向金剑舞望去。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西门冷风惊讶得好半晌才说出话这么一句话来。“柳姑娘,快去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前辈说的是。那咱们就此别过。”她现在心里又有了一线希望,自是精神抖擞。
看着柳依依的马车渐渐远去,西门冷风道:“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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