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雾气去看那晨曦中的背影,宽大温暖,她只需要一抬头他就会在那里。
独孤宸做事时候非常投入认真,把她的衣服搭在干净的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放在火堆边上烘烤着,可纵使他再怎么小心,也架不住这山上突然刮起来的一阵邪风。
“啊……”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就把手伸进了火堆里去抓衣服。
慕十七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明知道那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当他把手伸进去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身体先于意识从暖泉里跳上了岸,浑身湿漉漉地光脚朝着他跑了过去,抓过他的手,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真想把自己烤了给我吃不成?”
他几根手指都被火撩起了一层的水泡,红肿着,而这人却咧着嘴傻笑:“你的衣服掉进去了。”
“我的衣服重要还是你的手指重要?”她声音严厉,非得板正他的认知不可!
“十七的衣服重要!”他想都没想,“十七没有了衣服,会冷,会生病,生病了会难受,而我的手只是疼一下而已。”他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慕十七觉得他有时候这脑子动的比谁都快,还能联想出这些有的没的。
脸色一沉:“记住了,从今以后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其它东西都不重要,包括我!”
她不要他把她永远地放在第一位,她就要教会他首先要爱的是自己的身体,她不要他无私伟大,全身被责任压得喘不过起来。她要他活的好好的。
“可是……”
“我的话都不听了?”她看他,神色严肃。
“我知道了。”
她从她那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扒拉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上药!”
本来是想摆个脸色晾凉他的了,可瞧着他别扭地拿着药瓶撒药粉,心生不忍,又凑了过去替他上好了药。
浑身湿漉漉地凑到火边把身体和衣服都烘干了,才又套上,瞧着那被烧了半截的袖子,她无语地抚了抚额。
不做多想,开始摆弄她的火龙弹,每一种材料的分量她都拿捏的好好的,她与唐十一的不同就在于,她的另一项本来,徒手能掂量任何一个东西的重量。
这一技能曾经让唐十一暗搓搓地怨恨了她很久。
本来独孤宸还能帮她把石材研磨成粉的,这会这人手都残了,只能靠她自己了。
而他蹲着她边上,讨好着地看着她,以为她还在生气,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他那张讨好的笑脸,可偏偏他长的好看,笑起来也好看,挺赏心悦目的。
火龙弹算什么?慕十七这会还从瓶瓶罐罐里找了些迷药毒药的一起配进去,制成了毒雾火龙弹。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也是她为何能在唐门站在制器顶峰的原因,她一向敢想敢做,对于这些有着让人嫉妒的天赋。
一排排竹筒绑着麻绳,麻绳浸过了灯油,一点就着。看着没什么威慑力,也只有她知道,单单她面前这一堆就能轰他大夏一个措手不及。
她要再造出一个天谴出来,让大夏军心生怯意。不敢向前!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她和孤独宸在山崖上找了个最为隐蔽的地点,小小的断崖从山体延伸出来,一个不大的山洞正好够她们一狼两个人的,一棵青松茂密地生长着,正巧遮住了洞口。
独孤宸双腿盘起端坐着,红肿的手掌藏在袖中,一双眸子静静看着她。好像那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
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陌生的,就连独孤泊都不熟悉,唯有她,能让他不安的内心深处安稳下来。
大夏的军队果真如她们算计的那般在深夜从山谷经过,有独孤宸这么一个顺风耳在,她压根不用蹲在洞外干守着。
“十七,来了,好多马!”
慕十七点头嗯了声,骑兵先行!
“还有车轱辘的声音,接着是很多人。”
“嗯,战车阵和步兵阵!”
那她就乱他骑兵,毁他战车,吓他步兵。
踢了下犯懒的旺财,月黑风高夜,你一狼王不冲出去吼两嗓子算什么事?
旺财被她冷不丁地踢了一脚,摇着尾巴避开她,朝着她低声呜咽了两声,它可清楚着呢,主人对这姑娘言听计从的,这姑娘一个眼神,主人就能踹飞了它。
它好狼不跟女斗!
慕十七支使不了它,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待会骑兵来了,让它冲出去吼两声,吓吓那些马。”
独孤宸见慕十七愿意跟自己说话,开心的很,哪管她吩咐的是什么,抬脚就把旺财踹了出去。
旺财巴着山崖后腿使劲地瞪着,可耐不住他脚力大。只能摇着尾巴在洞外蹲着。
独孤宸盯着它突然眸色幽暗泛着红光,与它的视线对视了下,冷冷命令道:“下去!”
于是,夏军一万铁骑大军行至山谷时,突然听见一声又一声的狼嚎,在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而慕十七也没料到,旺财那一嗓子能带动这周边山上群狼的响应,一群狼齐刷刷地站在高高的山谷上,气焰十足地嚣张,乱了那群战马的脚步。
战马再彪悍,那也是马,在这一声声狼嚎声中扬着蹄子在原地打着转。
慕十七从山洞里转了出来,跑到事先安放了火龙弹的位置,一一点燃了引线,一声声的巨响震彻山谷,大块的巨石碎石从山崖崩塌了下去,把山谷的出口堵得死死的。
夏军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四处乱窜,疯了的战马互相踩踏,前面的马急着往回跑,后面的战马疯了似的往前冲,还有那些被惊马甩下来的夏军,在马蹄下逃着命,哭喊着。
她双手环胸看着他们自乱阵脚,呼喊声马的嘶吼声,兵器的与铠甲的碰撞声乱做了一堆。显然她送给他们的第一击效果不错。
那接着就请再尝尝她的第二击了第三击吧!
带着毒药粉的火龙弹接连着投向了后面的军阵之中,药粉在炸开的同时也飞溅了出来,那一声声地痛苦叫喊,还有那一片片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