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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萦有些事还是能拎得清的,譬如这会儿她不能惹慕十七,否则独孤宸定然不会饶了她。又譬如,她如果不把那血虫给吐出来,白家这老不死的一定会真的亲自出手把血虫给钩出来的。
与其受罪之后那血虫一样从她身体里被取出来,不如自己顺从她们吐出那血虫来。
她笃定慕十七不可能指着一条虫子就说是白锦的血虫,她压根就不可能有那证据证明她体内的这只血虫是白锦的那只。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催动着腹部的真气,一点点地云起逼着那腹中的蛊虫移动着,然后长大了嘴巴,面目狰狞地抠着喉咙,那本来美艳无双的小脸,这会儿却变得扭曲丑陋了起来。很快众人就看见一条血红色的肉虫子从她那嘴巴里爬了出来。
慕十七默不作声地看着,黑眸凝着冷冽的气息,等待着那血色的虫子从她那嘴巴里全部露出了身子落在白萦手心之中,才凑近了那白萦。
老祖宗黑着脸,盯着白萦手中那条血虫,道:“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老婆子我没傻呢,这虫子可是千年难遇的血虫,你以为这是那路边的蚯蚓吗?谁都能捡一条扔嘴里养着的!”
这丫头现在连说谎都不会说了,分明是在狡辩。
白萦瞥了眼手里那红色肉虫,含着泪应道:“我也是老祖宗您的血脉,是苍白寨白家的圣女血脉,难道就只有她白锦有能力寻到这千年血虫吗?我也可以的!这虫子是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历经了千辛万苦寻来的,凭什么说它是我偷了小锦姐姐的!白家这么多小辈都在这看真呢,老祖宗一直偏袒小锦姐姐,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您若是为了小锦姐姐而来冤枉我,那就当真是要把小萦往死里逼了。”编故事嘛,自然就要声泪俱下一下。
慕十七环着胳膊看着她继续瞎扯,在她话音落后,悲痛欲绝之时,冷笑一声道:“想玩吗?那我就陪着你玩好了。”对着那长空之中唤来了食蛊雕。
当咕咕停在她面前时,白萦身形微微一震,她知道她收服了白锦那只食蛊雕的事,可她这会儿瞧见了这只大白雕那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当初她可没少被这只白雕叨,那身上被这破鸟叨下去好几块血肉呢。
“你是打算让它吃了我的蛊虫吗?你一直以来打的算盘就是想要我把这护身的血虫吐出,送命与这食蛊雕嘴下吧!”白萦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可慕十七却拿着一副看蠢货的眼神去看她,道:“白二姑娘别急啊!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抬起脚尖踢向那白萦的手肘,压住了她那手腕,逼迫着她把那手里的血虫丢在了地上,才松开了脚。
众人都以为那条大肥虫子要落入那食蛊雕的嘴巴里了,因为这只大家伙的嘴巴就没有虫子溜走过的。可让众人吃惊的是,那只大白雕居然在那血虫子身边扑腾了几下翅膀又回来了,并没有动口去伤那条肉虫。
“感到很奇怪吗?”慕十七看向那白萦道,“知道为什么咕咕不吃这条血虫吗?因为它认出了它是自己主子的护身蛊,你听过食蛊雕会去吃自己主子的护身蛊虫吗?所以,你这条血虫正是白锦的那一条,就算是在你腹中养了这么久也不能改变它曾经属于白锦的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她狡辩的!
白色食蛊雕属于灵气十足的灵兽,这种极难得一见的灵鸟在白锦手里被训的更加有灵性了,识得自己主子的护身蛊虫并不难。
白萦眸子里的震惊隐藏不掉,她千算万算却独独漏掉了白锦的这只食蛊雕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即使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她也要极力为自己辩解的:“一只畜生罢了,能当什么真,指不定是它这会只是吃饱了,不想吃这条虫子而已。又或者是这天下的血虫都长一个样,人尚且都分辨不出,一只畜生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呢。”
白萦越说越是镇定,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慕十七摸着咕咕脑袋上的羽毛,冷眼去看还在极力狡辩着的白二姑娘,所以呢?这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她以为她拿她没办法了吗?她只不过是嫌弃她吐出来的那条虫子恶心罢了,不想动手去碰它罢了。看来她这会儿想要让这白二姑娘闭嘴那就只能忍住了恶心劲去碰那条虫子了。
屈膝蹲坐在地上,捡了片枯叶一脸地嫌弃捏起那血虫的身子,往那手边的水晶灯处一晾:“白二姑娘若是眼没瞎,也识得字的话,不妨把这血虫身上的字念出来听听。”
她这一举动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老祖宗也听稀奇地瞧了过去,光线虽不算亮堂如白日,可那血虫身子在水晶灯那光亮的照耀下透着亮,那亮中有字显露着,不算清晰,却能看出是个“锦”字!
白萦那身子瞬间就泄了气了,她硬撑着到了现在,就凭着一个信念,白锦死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个事。可现在,这般铁证摆在了眼前,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可以去反驳慕十七了。
这条血虫属于白锦,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而她私吞了白锦的护身蛊虫,更是无话可说了!
众人之中白寒最是激动,双眸猩红地盯着那血虫身上的“锦”字!那是小锦才会做的事,小丫头古灵精怪着呢,但凡是她手里的兽都会落上她白锦的名号,那条荒野巨狼的耳后,这只食蛊雕的翅膀下面,都能寻到个“锦”字的。
他如今才彻底信了慕十七的话。
所以,这血虫是小锦的,那这白萦伤了小锦的事必然也都是真的!
“该死的!你伤了小锦,你把她丢在了忘忧林中!我要杀了你替小锦报仇!”白寒对白锦的感情,这苗疆之中早已不是秘密,那是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情谊。
白家老祖宗尚且还存留着些理智,因为她早就信了慕十七的话。
可白寒不同,他这会儿是积压着的愤怒突然间都爆发了出来,冲着那白萦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