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内侍、宫女都吓了一跳,献帝哈哈大笑道:“怎么都不愿意啊。这样吧,朕也不刁难你们。朕现在便闭上眼睛转上一圈,等眼睛睁开时,银针对着哪个,哪个便给朕试针。”
献帝如顽皮的小孩般闭上眼转了一圈,笑道:“好了,朕可睁眼了。”眼睛睁时,屋内除刘墉外早已空无一人。那些内侍、宫女听说扎错针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早乘献帝闭眼之际作鸟兽散。献帝、刘墉相视一眼,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献帝笑道:“这倒是个法子,想来偷听朕谈话的便吃上一针。”
刘墉、蔡文姬同车而回,蔡文姬问道:“这几日来你费尽心思,让我去给皇上、皇后讲故事,明着是为陛下开解烦闷,调理肝气,实则是想支开陛下身边的近侍以便你能与圣上独处说话吧。”
刘墉一惊,勉强答道:“你太多心了吧?”
蔡文姬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瞒得了丞相,可瞒不了我。”
刘墉沉默片刻,说道:“姑娘聪慧异常,我便知瞒不过你。姑娘不会向丞相出首吧?”蔡文姬与刘墉相处日久,早没有再说“奴家”、“在下”之类的繁文缛节,只以“你”、“我”或是“公子”、“文姬”相称。如今听到刘墉又是“姑娘”、“姑娘”地叫,蔡文姬心中有气,恨恨道:“呸,我要出首,今日还对你说么?”
“刘墉就多谢姑娘了。”
“你瞒着丞相偷偷与圣上会面,定是有不利于丞相的事。如今,你惟有将我杀了灭口,不过一来你不敢,二来又不会,所以只得求本姑娘了。”蔡文姬一脸的得意。
刘墉苦笑道:“你都把我瞧得透透的了。那你说我该如何谢你?”
“谢是一定要谢的,只是看怎么谢了……”蔡文姬轻轻一笑,突然红晕上脸,凑在刘墉耳边轻声说道,“不如你娶我为妻。”
刘墉吓了一跳,呐呐道:“这个……这个……我已经答应娶貂蝉了。”
蔡文姬又羞又恼,怒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你对丞相说,你们那里可以娶四个妻子,你在皖城有一个,貂蝉算一个,加上我也才三个呢。”
“这个只是我当初对丞相的推脱之言,当不得真的。况且,我那两个都还没说定的呢。”刘墉扭捏道,心中又加了一句,其实已经有三个了,不过现在却不能告诉你。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蔡文姬小姐脾气上来,不依不饶。
“那你容我想想好不?”刘墉一阵苦笑,这倒像历史上描述的蔡文姬的性格,豪爽而泼辣,敢作敢为。
“好吧。”蔡文姬见刘墉没再拒绝,心花怒放,笑道:“今天我要到你府上去。”
刘墉惊道:“你去做什么?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
蔡文姬笑道:“听说貂蝉美貌异常,上次都到你府门口了也没见成,今天我是非要看看不可。”
刘墉说道:“你懂什么,我喜欢貂蝉并非是因为她的美貌。”
“不是美貌那是什么?”蔡文姬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疑惑道:“总不成你喜欢如嫫母、无盐之类的丑八怪?”
“你这人怎么这样,也不让别人把话说完。”刘墉急道:“我刘墉择偶,一看德,二看才,三才看容貌。”
“呸!”蔡文姬轻啐一口,道:“还说不重貌,这便露出尾巴来了。”
刘墉叫道:“你讲不讲理。我是说德、才、貌三者中,貌是放在最后面的,我又没说我不看重容貌。”
“那你说说,我的刘大公子迷上的是貂蝉的德还是才呢?”
刘墉叹了口气道:“其实都不是,起初只是因为怜悯。”
“怜悯?”
“对!”刘墉真诚的道,“貂蝉为了报答王司徒的养育之恩,一个女儿家,牺牲了自己清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为社稷安危、为百姓安康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可她得到了什么?有谁记得她的付出呢?”刘墉一脸凄然,又道:“刘墉开始只是同情她、怜惜她,想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快乐,不过时间越久,我便觉得越发离不开她。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蔡文姬见刘墉真情流露,心中也是感动,柔声道:“好吧。我只和她说说话便是。”
刘墉恳求道:“你可别吓着她。她受过太多的打击了。”
蔡文姬叹叹气道:“刘大哥,我也是女子,你放心吧。”
刘墉一呆,这声刘大哥叫得好亲切。刘墉愣了愣,方拱手道:“多谢你了,文姬。”
蔡文姬嘻嘻笑道:“不客气。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的。”
刘墉哼一声,道:“女孩子家家的,你说这话也不怕羞。”
蔡文姬满不在乎道:“你肯将心里话说给我听,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你这话只说给我听,说明你相信我。因此,本姑娘笃定你心中有我。就算现在只有一部分,以后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
刘墉哼道:“自作聪明。”便假装睡觉,心里却不由佩服,这蔡文姬居然将自己看得透透的。一会儿儿,蔡文姬和貂蝉这一对潜在的“敌人”、“仇人”相见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刘墉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不过大出刘墉意料,也不知蔡文姬对貂蝉使了什么法术,两人竟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刘墉曾偷偷分问过二人,两人均嘻嘻笑着不告诉他。有献帝的针灸术作武器,蔡文姬便不必****进宫为伏后讲故事替刘墉打掩护了,刘墉只带宋九去给献帝传授医术,蔡文姬则更多地去与貂蝉促膝谈心。
这日,刘墉刚一进府,门房便禀道,有尊客远到。刘墉愕然问道:“可知是从哪里来的?”
那门房回道:“听跟随的仆役们讲,似乎是从皖城来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小,十多辆车呢。”刘墉一惊,难道是董芸?可这些日子经常与大乔、董芸通信,也没说要来啊。
刘墉一阵激动,急步走进内堂,只见貂蝉窗户上人影攒动,房里莺莺燕燕,果然多了好多女子。刘墉内心激荡,高声叫道:“是芸儿吗?”
话音刚落,里面立时奔出几个女子,董芸当先,后面是乔家姐妹,再后面则是貂蝉和蔡文姬。这五名女子或丰姿绰绝、婷婷玉立,或体态轻盈、玲珑有致;衣着或鹅黄,或淡绿,或粉红,或湖蓝,虽面容无一,神色各异,却一样的秀丽端庄,妩媚动人,此时初夏的夕阳还不炙热,映在脸上更添秀色,恰是一幅绝色的“五美图”。
刘墉心潮激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叨道:“真是你们来了。”
大乔、董芸望着刘墉,眼里泪珠隐现,红唇微动,娇躯止不住地颤抖。“大哥……”董芸一声轻呼,纵入刘墉怀里,泪眼婆娑,哭道:“大哥,你好狠心。你走也不跟芸儿说一声,你也不写信给我。”
刘墉心中一痛,将董芸紧紧搂在怀里,安慰道:“是大哥不好。大哥是怕芸儿担心,所以才……以后大哥再不会了。”刘墉刮着董芸的鼻子,逗她道:“好了,别伤心了。大家都在呢,看不笑话你。”
董芸轻嗯一声,抬起头来,那眼角泪珠点点,脸上却满是笑意。刘墉爱怜地替她擦去泪珠,又向大乔微笑道:“莹妹妹可好。”
大乔一脸晕红,她魂牵梦萦,时时期盼,她在信里能抛开心中的羞怯,大胆吐露少女的心扉,她也千百次想过见到刘墉时的情景,也想如董芸般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可真正面对时,大乔却没有董芸那般勇气,只怔怔地看着刘墉。
刘墉微微一笑,向大乔挤了挤眼睛,大乔会意,顿时脸上绯红,内心狂跳,低下头来。刘墉又对小乔道:“倩儿妹妹可好,多日不见,你又长高了。”小乔鼻端轻哼一声,却不回答。
刘墉还待要问,貂蝉笑道:“这里阳光太过刺眼,咱们还是进屋再谈吧。”说着,领着众人进了屋,分别落座。刘墉暗忖,我以前写信虽大体说明了下情况,这几名女子彼此也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董芸是如何知道的?这几个女子彼此是如何相识的?而且看情形相处得还挺融洽,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刘墉微觉奇怪,自己没回来前这屋里叽叽喳喳,如今却寂静无声,不由抬眼一扫。只见貂蝉微微低头,面带微笑;蔡文姬眼见自己抬眼看她,脸上挂着戏谑的神情;董芸则双眼没离开自己半分,脉脉含情;大乔则一见自己的目光扫过,便立时将头低下,不敢与自己对视;而小乔则歪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刘墉笑道:“你们姐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聊得这么热闹,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怕我不成?”
小乔哼道:“谁怕你来着。就算姐姐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蔡文姬笑道:“她们都当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发话,她们怎么敢说话。”这一句话顿时让大乔、貂蝉羞红了脸。
刘墉笑道:“我才不要那些规矩呢,大家都随便些吧。”又问貂蝉道:“几位妹妹几时到的?用过膳没有?房间收拾好没有?还缺什么没有?”貂蝉笑道:“公子你慢点问成不成?我可回答不过来。”
刘墉笑道:“是,我太着急了。”
“不劳公子费心,我早安排妥当了。”
刘墉又问大乔:“乔公身子可好?”
大乔道:“先前在路上染了点风寒,不过已见大好,只是有些疲倦,先去歇息了。”
刘墉大惊道:“怎么乔公也来了?这皖县距许都路程遥远,长途跋涉,乔公年事已高,要出点什么不测,可叫我追悔不及啊。”
小乔恨恨道:“谁让你不回来,只好我们来你这儿了。”
刘墉惭愧道:“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曹公不让我走,我都出城了,又把我追了回去。不信你问你貂蝉姐姐,还有蔡文姬姐姐。”两女都点头称是。
小乔轻哼一声道:“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你脱身不得,可事情又不能耽搁,只好父亲来见你了。我们姐妹又不放心,便一起来了。”
“什么事非要乔公到我这里来?”刘墉一阵诧异。
小乔站起身来,指着刘墉,一脸的恼怒说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姐姐在信里都对你说清楚了,你……”大乔一把拉住小乔的衣袖,止住她说话,低声道:“妹妹别着急,恐怕大哥真是不知。”
刘墉一阵茫然,看看貂蝉,又看看董芸,问道:“我知道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