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恨自己没有一时立马反应过来啊。
瞬间,见我一愣没反应过来,急哭了的彭胜军没想得许多,再度勉力一‘荡’,一枪托横倒了敌人。同时撕心裂肺的高叫道:“机枪!卧倒!快卧倒!”
但生死存于一线的惨烈‘肉’搏,疯狂残忍的敌人哪里会給他分毫的调整与报警的缝隙?正在彭胜军一枪托横倒缠斗的敌人,高叫报警之时,而后正面不过5米远顿失了钳制的敌人毫无一丝迟疑的举起了手里的AK-74,对他扣动了扳机!此时,邱平和罗裕祥正与他背靠背紧靠在一起,正同敌人紧张纠缠着,连同彭胜军自己。三个兄弟刹那同时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的!”迅即彭胜军毫无迟疑的一手拽紧了光荣弹拉环,在那敌人刹惊怒错愕中,义无反顾的迎着AK-74黑‘洞’‘洞’的枪口撞了去!点点赤灼的火星凌厉迸‘射’,朵朵凄丽的娇‘艳’与泪纷飞,但子弹强大的动能与杀伤力根本阻不了生铭死志的彭胜军。两个身子刹那就滚作了一团,惨烈嚎叫着扭下坡去,撞进敌人群里,“轰!”一声闷响彻底粉碎了我们的心。
壮烈!又一个兄弟就这么没了……光荣弹,依然还是光荣弹!
六连真的就没有一个孬种……但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眨眼即如烟‘花’般爆了开,血与‘肉’,铁与火,在幽暗的夜,敌我声嘶力竭的怒吼咆哮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嫣红,再也难以用语言去描述那心头莫可名状的悲怆了。悲愤,仇恨,刹那间化作的是暴戾与嗜血!
“杀光他们!杀!”老梁捶‘胸’顿足匍在炮坑里惨烈哭嚎着,一手狠砸着滚烫的土石,咬牙切齿,下‘唇’熬出了血!
“杀!杀……”随着司务长钟建平同样冲兄弟们怒吼着,咆哮着。换来的是兄弟们急促的枪声!3架KПBT,2‘挺’57重机瞬间喷‘射’出5条摄人心魄的赤灼弹流,似5条冲出见了猎物的饥饿的火蛇,兴奋的嘶嘶着,从三方向防御面向我们与敌人猛扑过来!枪焰像喷薄烈火一般迸发,弹链似剽风一般跌宕;在子弹在掠空尖啸,扑腾,弹跳,起舞。深沉的夜‘色’里绽放着凝聚生命‘精’华的朵朵醒目的绚丽!残肢与碎‘肉’‘乱’飞,蓬蓬热血如股股喷泉一般迸出鲜活的‘肉’体,凌空挥洒起来;滚汤沃雪,风卷残云似的惊起弥天血‘色’氤氲眨眼弥漫了我们的周匝。
尚幸,第一时间明白了彭胜军用生命换来的一声警告,使我们刹那奋出了全力将摆脱了敌人的一时纠缠。在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向地下倒下,飞快换上已经见底的最后几个弹匣。即在所有敌人的刹那失神里,3架高机加2‘挺’重机汇出的‘交’叉火力网,瞬间一簇准确长点即像风刮麦子似的把我们周近刹那傻愣了站着敌人悉数潦倒。恐怖的大口径子弹中的,令其断无生还可能,也令我们的压力顿然一轻。但更多的敌人丝毫没有被我骤起的火力,与惨重的伤亡吓倒。离我们近些的幸存者,毫无迟疑的怒吼着或举枪瞄准,或抄起刺刀扑腾着向我们冲来;而更远些的后继,更似见了血的蚂蟥一般蜂拥而至,嗷嗷大叫着顶着我密集的火力掩‘射’向我冲杀过来。枪榴,火箭弹瞄向了二排跟勤务班。我们的威胁依然没有解除……
与之同时,“突突突突……”那声声急促,恐怖刺耳尖声穿透了敌我的灵魂,恍若梦魇一般豁然砸向了后继敌人的头顶。5排的SU43发言了!
4管23mm轮转式高炮,急促喷‘射’而出的高炮弹即如一条怒吼咆哮的火龙一头从漆黑的夜空撞落下来。冰冷的铁,赤灼的火,无所匹及的罡风‘交’织出的是一轮飞速转动,无限狰狞恐怖的血‘肉’磨盘。死神急促细长尖锐的兴奋狞笑,大力挥舞起收割生命的火镰,在漆黑的夜空中挥洒出一道道娇‘艳’夺目的绚丽妖冶。腾腾扬尘与满天飞血急风暴雨似的在血‘色’的氤氲里‘迷’‘乱’了我们的眼。没有惨叫,只有血‘肉’横飞与惊呼声一片。生命总是脆弱的,再疯狂,强悍的敌人也不敢直接面对这只代表杀戮与死亡,没有分毫回旋余地的金属风暴。面对我火力依然未减的重机,高机加高炮,怒喝狂嚣的后续敌人一时迟凝,飞快分散从炸开的上坡口缩回近了遍地的弹坑里。老实被我火力压制住,随之5排高炮火力衍‘射’,居高临下,冲着最大‘射’程外敌人的残存的火力数个排,持续簇簇火力点‘射’,压制,终是剪除了对我们的巨大的威胁。
“嘿嘿……”亦于同时,双膝一着地的邱平单手飞速‘操’起了侉在身侧的AKP短突,扣动扳机。间不容发,他的头三枪是最快的,同样也是最‘精’确的。凭着超人的枪法,枪焰迸‘射’里,眨眼即将靠在我们侧近的数个幸运儿悉数撩倒下去。同样好不含糊的罗裕祥也在倒地的第一时间,拉燃了一捆PG421便携式火箭照明弹。
猝然,暗夜里数颗恒星似的白炽向着缓坡下向上冲的敌人迎面撞了过来。近距强烈的明暗转换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炸响了闪光弹。立时刺痛了靠近我们的敌人双眼,数十个侥幸的敌人惨叫着,倒落在地,在我高炮、高机、重机掀起的滔天赤灼弹链里,痛不‘欲’生的惨叫翻滚着,被突如其来的照明弹晃‘花’了眼。凶悍的攻势也为之一辍,属于他们的末日也同时到来!
“杀!”随着我3排剩下兄弟们的一声怒嚣,AKP短突,M16,56突步,M9,77手枪刹那如群鸟齐鸣,清脆唱响起来。短暂失明的残存敌人除了怒吼咆哮,盲目‘射’击,垂死挣扎外;再不能对我构成分毫实质威胁。5秒之内,我三排周匝残敌悉数尽没。空余下后续敌人愤怒不甘兽吼声回‘荡’于空旷的山间。高炮,高机仍然的持续协奏着,依序演绎着以死亡主体,亘古不朽的旋律。我们终于脱险了……
“呼叫‘暴雪’,撒布地雷覆盖无名高地山顶。放弃无名高地,收缩防御。”——这是连长唯一要对我们‘交’待的。
“保持火力压制,二排跟我来。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几乎满员的3排即在这短短15分钟内几乎打没了……哀莫大于心死,不语垂泪,那时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熬出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与之同时,还有更严峻的形势与考验摆在了我与6连兄弟们的面前。
经短暂调整,***上绝路的敌人再度向我611核心阵地发起决死攻击。敌346师三个团残部,自东,北两面,在督战队压阵下,不记伤亡,绝无间歇,以营连建制疯狂向我冲杀上来。
此时我611坚守全体尽集于核心阵地之上。5排的SU43高炮火力与我三排残部,勤务班配合坚守北山崖。1排,2排,4排分以3层轻重机枪火力,于核心阵地东,凭借尚未完全摧毁的地沟工事抗击东路之敌。但由于连夜‘激’战不休,加上‘激’烈炮战,我6连赖以生存的重火力随为遭受重大损失,但大量***却已埋没或损毁,消耗几尽!红1团,2团,3团各营连阵地遭遇敌绝死反扑,陷入全面鏖战;总预备队127师及部署先锋379团业已近抵我1师清水河口战场,然遭遇敌322师残部拼死阻击陷入苦战,一时增援不上。清水河口战场全面告急!其中尤我611,特别是侧面中越4号公路的东线最为危急。因为这里是敌人最后的底牌:346师重装3师摩步的唯一突破口。为此敌人会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