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困惑也缠绕着苏国庆。
当他得知必须卸去卢东区委书记的职务后,恶心、头晕便猛地向他袭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抓稳扶手,不一会儿他又扶着桌角呕吐干水。一路顺风的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打击,稍稍平静之后,他两眼充满愤怒,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便将它撕个粉碎,然后,他双手捧着杯子喝了几口茶------后来,他回家对夫人说,好在多看了几本书,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分钟。接着,他拨通刘少岛电话。“刘书记,我想谈谈。”
“国庆,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最好的办法。”
“书记,你知道我身体不够强壮,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苏国庆特意用了“强壮”这个字眼。
刚放下电话,苏建华未敲门便进来。“苏副主任,看样子你的情况不是太糟糕。苏副主席来看你了。”
苏建华比苏国庆好多了,两人站着互相拍对方的肩头。
苏国庆说:“你的心态比我好。老实说,我不如你。”
“何以见得。国庆,我陪着你。关上门窗,歇斯底里五分钟。完事。”苏建华真的帮苏国庆关了窗子。“吼罢。我足足吼了五分钟。”
“说得轻巧。”
“国庆,我刚才就是这么干的,我真的吼了,而且我还摔了些东西,然后,我喝了一杯茶,就这样,全结束了。一句话,以后的工作必须从头干,而且,还得好好干。”
“我服你。建华,我们刚四十出头。”
“你怎么了,国庆,我还想听听你劝我几句。你书读得比我多,从历史人物的经历中吸取的经验、教训比我多。你不是说,有个皇帝国破家亡时还在亭子中下围棋吗。国庆,我们这不是人生的转折点吗,潮起潮落,常有的事。”
“说得也是,建华,想想确实这么回事。”
“国庆,就凭你这段时间批出去的货,你放心,到时候大家都会来看你,都会说:‘我的老书记,大家都惦记你。’放心吧,国庆。”
“建华,你比我强,你是吃技术饭的,我不一样,我没特长。只会动动嘴皮子。”
“实话实说,所学专业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我无一技之长。你动动嘴皮子;我差不多,我指手画脚。国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家人安慰好,要有技巧,要让家人相信我们升官了,我们很乐意到那个地方去,我们现在是市领导了。”
“建华,我不存在这问题,我老婆可以,湖南人,楚蛮子,风声鹤唳时,她就叫我在家里喝喝酒,养养花,算了。建华,她竟说‘算了’!我看,你家里也没问题。面子上我们保住了,不就是明升暗降吗。这是历朝历代惯用的手法和方式。司空见惯。”
“就你而言是这样,可我不一样。这是我烦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像**一样。哎呀,建华,不是一回事吗,等我到人大之后给你补写个便条,你这个区长不就合法罢免了吗。我问你,你苏建华当副主席是谁投的票?”
“国庆,你也不错,还能开玩笑。”
“这还不是此时此刻我俩彼此彼此吗。”
“国庆,有人说,刘书记费了不小的劲才保住我们。”
“这是大是大非,是原则问题,老头子不费劲行吗!卢东一个局长有过不足为怪,二个局长有问题得过且过,三、五个局长都翻了船则群情激愤,继而群起而攻之,不是你苏建华死就是我苏国庆亡,要不又是彼此彼此,同归于尽。我想,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再说,我们为党为国辛勤劳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点老头子清楚,他还是有感情的。”
“我也这么想。国庆,外头风声可大了。”
“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也许若干年后我们会感到今日之事并非不是好事。”
“建华,不可掉以轻心。如果有问题,而且,破了口、出了脓,那么,即便我们到图书馆当管理员也照样走不脱;如果,你我的记忆力特别好,那么,这个问题就不仅仅是你我的问题!”
“也只有这样,得过且过了。不过,你老兄古玩收集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会多一些。”
苏国庆愣了愣,接着大笑说:“你老兄不也要少买几条裙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工作交接完毕后,苏国庆谢绝了刘少聊的送别宴,他在家休息。二周之后,人大普主任将电话打到家中。
“苏主任,影响你休息了。身体好吗?有什么困难吗?”
“马马虎虎。老普,我们是老相识,很好,谢谢。”
“最近都在忙什么?”
“休息。”
“听说,出去了一趟?”
“消息灵。”
“转了什么地方?”
“休宁、祁门、婺源。”
“有收获吗?”
“砚台买了五六方,累得够呛。哎,你懂这玩意吗?过来欣赏欣赏?咱们兄弟乐乐?”苏国庆无论当教师、做学问、当政府官员还是与私交们聊天从未用过这种口气。
“苏主任,我不懂。什么时候把票据拿来,要不,我到你家来取?”普主任也是无奈,谁叫他做这份工作呢。
“老普,哈,哈,你小子也太客气。发票让老婆洗了。”
“噢,苏主任,没办法,办公室全是按我的想法、观念装修的,不知合不合你的意。”
“老普,随意些好。哎,哎,地图别动,我正在看呢。”
“苏主任,你说什么?什么地图?”
“噢,老普,说我老婆呢。瞎起劲,乱动我的东西。”
“苏主任,你在看地图?”
“欧洲地图。”
“看地图干吗?”
“不是闲得没事吗!”
这老普也够狠的,一天一个电话,不是问他身体就是问他困难,苏国庆被搞烦了,将手机一关干脆住进医院。不就是叫我上班吗,我看你怎么办!
老普提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医院,病房里没人,病床整整齐齐。他一问才知道,苏国庆第一天露了个面,此后根本就没来过。老普向刘少岛汇报后便立即与苏国庆联系,接着赶到了他家中。
“苏主任,怎么不打个招呼,搞得我措手不及。”老普看着书房写字台上的几只砚台说。
“老普,你看看这砚台,质地、色泽、造型,一看就是嘉庆年间出产的。”其实,苏国庆不太懂这玩意。“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算了,对牛弹琴。苏主任,身体好些了吧?”
“可能是睡累了,反正不是很舒服。”
“编个计划,出去走走?”
“普主任,我还没上班,市人大与区人大有本质的区别,出去走走?不合适。”
“我是说到欧洲。”
“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看欧洲地图吗?”
“噢,哈,哈,记性不错。”
“我编个计划?”
“不行,绝对不行,中央三令五申。”
“苏主任,人大主要的工作之一是监督法律的实施和执行情况,你到欧洲实地考察,不是公费旅游。”
“是吗,老普,这倒是个说法。这样,出了院再议这事。不过,我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应该的。你为卢东操劳过度,休息应该的。”
与夫人一同从欧洲回来后,苏国庆在家又休了一个月,入夏后才姗姗漫步到了人大。当然,人大也没将苏国庆放在眼里。他第一天上班就冷冷清清。普主任和一位工作人员带他到办公室,大致介绍情况后便走了。面对这一切,他非常坦然,他觉得这是驼子掉进箩筐中,乐得清静,最好文件都不用看。
苏国庆正笑着,一位女士敲了敲开着的门进来了。“你是苏区长?我是苏晓华,你叫我小苏吧。”
苏国庆看了看这位乱称呼的女士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报纸和文件。苏区长,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说实话,苏国庆在现实生活中还未遇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因此,他并未立即纠正女士的错误,而且,潜意识中他还想留女士多说几句。“小苏,你好像没休息好。”苏国庆将一摞报纸和文件整理好之后,整齐地放在桌角上。“请坐。”
苏晓华没坐,她帮苏国庆泡了杯茶放在办公桌上。“苏区长,你刚来,有事就打21110。”
“小苏,下次别叫苏区长,准确地你应该叫苏副主任,最好,叫老苏。你去吧。”
“苏主任,你说我没休息好是从我脸上看出来的?”苏晓华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双手搭在腿上,上身直挺挺的。
“一脸憔悴,二眼恍惚。”苏国庆喝一口茶。“也许第一次见面我不该说,尤其对女士。”
“没什么,昨晚,我几乎整夜没睡。”
“那怎么行,这里没事,你去休息。”
“苏主任,谢谢你,我走了。噢,我忘了,这是张各楼层平面布置图,注明了办公机关的名称。”
“小苏,我不需要。”
第二天上午,苏国庆随意看了些文件便在签阅单上签了名。他抬头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便给苏建华打电话。
“建华,怎么样,蹲在啥地方,能适应吗?”
“不太灵光。国庆,写篇《欧洲随感》,我给你发表发表。”
“这块你也管?”
“是呀。国庆,欧洲之行都到了哪些地方?”
“哪也没去,在巴黎住了二周。”
“怎么可能!不能太保守。”
“建华,谁跟谁。中法文化年,红红火火、如火如荼,写了三篇文章,搞了个同学聚会。真是不看不知道,那些家伙可风光了,不像我,朱元璋式的苦行僧。”这时,苏晓华敲门进来了。“建华,下次再聊。”
“苏主任,十点半开会,是关于,”
“小苏,我不参加。”苏国庆看看表,又开始打电话。“对方已关机,请用其它方式联系。”他一看,怎么啦,竟然拨打了陆晓凯的电话!他懊笑着走到窗前,一边甩动双臂扩展胸部一边向下边的草坪看了看。“我的怪怪,汽车像小蚂蚁排队似的,看来人大也不是清水衙门。”他自言自语。
中午,苏国庆刚关上办公室门就碰上苏晓华。
“苏主任,哪去?”
“哪去?到点了,回家。”苏国庆看了看她。“小苏,今天的精神好多了。”
“苏主任,你办公室有套间,可以休息。干吗要驮那份累!”
苏国庆不相信。他觉得市人大与区委区政府还真不一样,他仿佛以前对市人大的印象荡然无存;苏晓华说话总是怪怪的,似乎特爱开玩笑。办公室有套间,这不可能!他揣摩着开了门进了办公室,一看便傻了,靠东的墙面上这么大一只门怎么就没看见。他开门进去,确实是一间与办公室一般大的休息间,电视、冰箱、卫生间、床、衣柜一应俱全,而且一尘不染。他笑了笑后,坐在床上拨21110,没人接。这时,他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又是苏晓华,她提了二份盒饭进来。
“谢谢,谢谢。”苏国庆指了指休息间问道:“干净的?”
“前几天我亲手换的,快吃,吃了好休息。”
“小苏,我总觉得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人大挺累?”
“我原在市府外办工作,一个月前把我弄到这里,工作倒是相对轻松。可你不知道,我日夜受人的监控,那个人的父亲是个大人物,我就是因为他才到市府工作。”
“你在市府工作,我怎么没见过。我在那里工作了好几年,怪了,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去年去的。在那里工作了半年多,就被弄到这里来了。”
“被弄到这里?你是想告诉我有人欺负你。”苏国庆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浑,那时她还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主任,你慢吃,我走了。”
苏国庆一边吃一边想着苏晓华,忽然,他觉得她有些眼熟,一定在哪见过,不过,他还是要感谢她,没有她也许自己永远不知套间。当然,自从他知道了套间后,每天,他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不是五台的体育、三台的曲艺就是十台的百家讲坛。当然,他有时也坐在办公桌前愣愣地看着门,听门外的动静。大概是巧合,每当这时,苏晓华总会敲门进来。
这天,苏晓华又在这种情况下敲门而入,她在椅子上坐下。“苏主任,我已经半年没有性生活了。你能帮我吗?”
苏国庆傻了,他像个木偶似地呆坐着,茫然地看着她。
“苏主任,我是说你帮帮我的将来而不是现在。他出国任职,是文化参赞。”说完,她起身走了。
又有一天,她拿了一大摞文件进来,在苏国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苏国庆。
“小苏,他是酗酒成性还是外边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苏国庆虽然避开了苏晓华的目光,但他觉得这女孩从硬件到软件都一流。
“不,他从不酗酒。”苏晓华又起身走了。
苏晓华到苏国庆办公室去,不是文件就是报纸,而每次他们就说这么几句。“我能抽烟吗?”她始终是一副相同的神态。
“我也抽烟,没关系。我想起来了,小苏,你始终是一副忧郁的神态,就像小说中描写的冷玫瑰。”
苏晓华从小包中取出烟和一只精致的打火机,点燃后,她将烟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压上打火机。苏国庆则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忧郁的神态。那样子像是心理咨询所的专家准备极度耐心地聆听病人或者是咨询者漫无边际的述说。
“苏主任,你肯帮我吗?”
“小苏,你高高的个子,美丽动人,谁都愿帮你。”
“我从小练篮球。”她又点上一支烟,还伴着一阵轻微的咳嗽。
有一天,苏晓华唱着小曲进了办公室,自己准备好烟缸、点上烟。“苏主任,那个控制我的情人,不,他是十足的人精,那个人精已经杳无声息,他升天了。”
“人精?什么是人精?”
“是的。昨晚,我做个梦,我梦见他发生了车祸。”
又是车祸!苏国庆呆呆地看着她。欧阳文、刘少岛的儿子就是车祸。昨天,他还给刘少岛打了电话:刘书记,节哀顺变。大家都盼望将门出虎子,可惜。
“我真高兴。苏主任,知道吗,我一高兴了就要跳舞,你不会反对吧?”她移开椅子。
“呀。”苏国庆仍然一动不动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苏主任,我练过舞蹈,你相信吗?”
“呀。”
“我的舞蹈老师是我人生的启蒙老师。”苏晓华掐灭香烟“舞”了起来,一圈接着一圈。正当苏国庆想象她舞蹈表现的内容时,突然间,她停了下来并像小孩似的说:“不跳了,你不喜欢。”她兀坐在椅子上,脑门馨出了细小的汗珠,她解开扣子露出白嫩的肌肤和镶镭丝边的内衣,她涨红脸取出香烟,她猛烈咳嗽,烟雾直喷苏国庆,她一边脱着裹在身上的衣物一边进了休息室,然后,她静静地躺在床上。
苏国庆跟了过去,他靠在门框上若有所思。
“他怀疑我的忠诚,他说漂亮女人的字典里找不到忠诚二字。他说我不如在公共厕所里搞卫生的女人,甚至不如码头边叫卖的妓女。他说他一看见我就恶心,一想到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倒他的胃口,就想到罪恶之源。我是被他霸占的。他有老婆孩子。他一直隐瞒他的真实身份,但我还是发现了。”
“你不错,挺能干。”
“他不算什么,他是书记的儿子。”
“书记?”
“当初,他像有品味的艺术家小心翼翼地欣赏艺术精品似的用男人独有的方式审视我,他抚摸我的嘴唇、脖子、胸部;他静静地坐着,看我裸舞,看我躺着抽烟,然后,当然,我没必要说出全部细节。”
“我想也是。”
“我真高兴,我梦中的愿望实现了,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杀了他。苏主任,你懂吗,我想你一定听得懂,是吗。”
苏国庆已经跳了起来。
“苏主任,这事也值得你激动?”
“我激动了?”
“是的。难道你没感觉?值得男人激动的只有女人和金钱。”
“小苏,还有权力。”
“我知道。苏主任,你妻子像我一样?”
“不可能。”
“我是说,除了思想和行为。当然,现在她老了,如果她生活在我这个时代。我想,我的情人说的对,我现在是最有活力的时候。好了,现在我毫无羁绊。苏主任,是这样吗?”
这一番话使苏国庆着实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她的节奏。他看着她石膏般毫无表情的脸庞。
“苏主任,请坐。”
苏国庆挪了挪椅子,坐下。
“我知道,你想吻我。那么,吻吧。”她闭上了双眼。
真糟糕,所有的想法她全知道。如果吻了,那么,吻了之后,她又会说什么呢。苏国庆欲动又静。
“苏主任,我知道你功底深厚,文化,听说你懂历史。”
“懂一点,没有太多的感觉。”
“我觉得你思想奢侈,生活吝啬。好了,欣赏了半天,说吧,我美不美?我知道你会说我美。”
“小苏,我想此时此刻我最好沉默不语。”
“你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苏晓华伸手拉他的椅子,苏国庆站了起来;她伸手示意他弯腰,他竟乖乖地弯下腰;她挽着他的脖子,他自然而然。“听见了吗?说,听见什么?”
苏国庆抬起头说:“人类自然的平静的心跳。”
“真好。那么,我祈求你,对人类的心跳说几句话。”
苏国庆点点头。
“我听不见。”她笑了起来,她起身,优美地穿着衬衣。
苏国庆愣愣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有好几天他俩没说话。这天下班时,苏晓华追上苏国庆并与他一同有说有笑地走下台阶。苏国庆看见一辆小车旁的一位小伙子向自己这个方向招了招手,她说了声再见,飞快地跑下台阶,她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看看苏国庆。小伙子笑着与她说了几句,接着,他向苏国庆走来。“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她是我妻子。”
苏国庆回头看了看:这是人大吗!我没走错地方!
这天,苏晓华进了苏国庆办公室。“苏主任,什么眼光,为什么不理我?思想狭隘。”
“你有新情人了?那是你先生?”苏国庆忿忿地问。
“他是那帮监视我、看守我、折磨我的人中最积极也是最凶狠的一位;而现在,他将伴我渡过每一个寂静的长夜。这就是生活。”苏晓华不无忧伤地说。
“确实不错。一位有模有样的小伙子。”
她没理他,走了。中午,她照旧帮他打饭。他们默默地吃着,饭后,她又走了。
又是一个清晨,她敲了敲开着的门空着手进了苏国庆的办公室。
“恭喜你,你升职了。”苏国庆高兴地说。
“不需要了,我要走!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
“是吗。”苏国庆甚觉无味。
“没看出来!看看我的眼睛,幽蓝幽蓝的眼神,充满神奇充满幻想。”她突然伸出手。“苏主任,再见。”
当苏晓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苏国庆猛地想了起来,这不是刘少岛因车祸死去的儿子刘吉鹏的情人吗。这下,苏国庆傻了。恰恰此时,苏国庆接到瞿英电话。他匆忙赶到她办公室。
“怎么样,小庆,工作能适应吗?”
“瞿大姐,我不知怎么回答你。”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瞿大姐,你说。”
“你了解苏晓华吗?”
苏国庆的脑袋一下就炸开了,还真是这事。“我知道这个人,但我不了解她。”
“什么话!不了解自己的秘书。”
“秘书?不,从来没人告诉我。这,”
“不可能。你不知道她在你隔壁办公?”
“隔壁?噢,瞿大姐,你近来身体怎样?”
“小庆,能好吗!没被活活气死就走大运了。”
“瞿大姐,怎么,吉刚既孝顺又在身边,”
“小庆,这***是什么世道。真丢人,我怎么说,气死我了。奔六十的人,嗨,我真的讲不出口。”
“大姐,我陪你聊聊其他的事?”
“这个老畜生,小庆,你不知道,我被他蒙了一辈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国庆不知说什么好,他为瞿英倒了一杯水。
“小庆,我们是同事,你说说我瞿英为人如何,有没有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为什么老天一定要叫我遭这样的孽。”
“大姐,喝口水。”
“那个苏晓华,是吉鹏不好,等我发现时,木已成舟。”
“我知道。”
“小庆,你知道?”
“我也是听说而已。”
“可死老头子,他,他,他又插了一杠子。这叫我如何做人。小庆,你说,我怎么做人。这不是叫我五十五岁就离休吗!”
“道听途说不可信。刘书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道听途说?小庆,有人看见了,千真万确。在码头的趸船上,死老头子带她上了一只豪华游船!”
“什么?刘书记怎么可能在码头的趸船上!大姐,我听说她父亲很像刘书记。”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还有脸继续做市委书记!”
“这不可能。有位小伙子和她在一起。挺帅的。”
“呸!他是内勤,过去是吉鹏的帮凶,现在是老头子的‘助手’,一个没有头脑的小傻瓜。”
“难怪,”苏国庆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庆,这女人并不坏,她被逼无奈。被这个不知廉耻的老子和那个道德败尽的儿子逼的。当初大媳妇哭着对我说这事,我就找她,她还算通情达理,我给了她一笔费用,要她离开这里,而且我还把吉鹏二口子弄到国外。我以为没事了。可谁知道吉鹏指使别人把她搞了回来,而且,派专人监视。”
“大姐,她现在到哪去了?”
“她被转移到一个新地方,又被我发现了,你能帮我吗?”
“大姐,”
“小庆,你知道,我没几个说知心话的人,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要发泄。我不想在海西再看到她,小庆,我真想亲手处死她。怪她自己,她命不好。”
“大姐,这是件棘手的事,别激动。查清情况。我想办法。”
“别怕他,出了问题我担全部责任。你给我查清楚。我要真实情况。我知道,你是行家里手。”
“大姐,不会出问题。我认识书记多年,这件事,捕风捉影的可能性极大。大姐,我不是挑好话安慰你。相信刘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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