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蔡誉撒谎是耍了个小聪明,故意引起武云昭等人的注意。他本身是一名医生,自负自己的医术应该会得到重用。
不过,武云昭素来不按牌理出牌,对他留了心,却没把他当成一根葱看待。
后来,东方丹辰拉拢他,蔡誉便为东方丹辰效力了。
武云昭早知有今日一遭,对东方丹辰发展人脉的事情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理会。
她不提早防范、处置东方丹辰的原因是,她曾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当一天首领,二十人一定性命无忧。而如果按照规矩处罚,东方丹辰以下犯上,多半要被处死,就算不处死,也得被驱逐。这样做的话,武云昭就会违背了当初的保证。
为了这样一个理由,放弃了防微杜渐,将自己弄得近乎孤立无援的武云昭是任性了。
她自信地认为,当自己做到了最好,自然而然会获得拥戴,获得威望。
然而,事实与想象大相径庭。
不管她多么地努力,她永远逃不开性别的枷锁。
武云昭很强,方方面面强,比东方丹辰优秀太多。
可以这样讲,如果没有她带领,这座安全的小城不会被建设出来。
但是,当日子一天天变好之后,城里头的男人和女人们无法忍受一个厉害的女人“指手画脚”了。
他们宁可拥戴一个平庸的男人。
或许,东方丹辰略沉厚的嗓音比武云昭的清亮嗓音悦耳吧。
当武云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深刻地感受到了疲倦,更认识到一个尖锐的道理:人心是捂不热的。
她带给了他们生的机会,施加了顶天的恩惠,即便如此,她等到的只有八个人的衷心支持,等到的是全员公审她的马,判定一匹马是不是吃了太多的粮食。
这是多么可笑、讽刺、现实又合理的结果!
一把米就能保住一个人的命。
这匹马何止吃下了一把米,千千万万把米都吃下了。换句话说,这匹马吃下了保住千千万万个人性命的机会。
如此计算,这匹马还有活命之机吗?
马是武云昭的独属物。
如果她连自己的马都保不住的话,还谈什么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真正伙伴呢!
可能,东方丹辰只想要权位,不想要武云昭的性命。
可是,武云昭又怎么会去过大权旁落之后,为人主宰的无趣日子。
她什么都有,岂会在乎一座城!
她不痛快离去,只是为了看完这一场集体的闹剧。
又有“演员”赶来了,是东方明枫、温燕和挺着大肚子的刘娜。
她们三个的到来,标志着演艺人员全部登场了。
好戏开锣了。
武云昭不下马,安稳坐于马背上,腰背挺直。长发披在背后,随风微动。
路过武云昭时,东方明枫仰脸看了她几秒钟的时间,微微一笑,向前走去,所向是自己的孙子,东方丹辰的方向,不过,她并没有走近,而是在距离东方丹辰一尺远的地方停步了。
东方明枫不要掺和这场无关胜败,充满愚蠢的戏码。
刘娜来了之后,眼光一直在自己的丈夫,东方丹辰身后右侧的章天一身上。
温燕微微低着头,扶着刘娜走到章天一身旁,然后在他们夫妻二人身旁站定,偷瞧了一眼与松柏并肩而立的高胜后,又低下了头。
刘娜告诉温燕,高胜以前是一个专门与女人纠缠不清的花花公子,不知怎么的转了性子,喜欢了男人。于是,温燕明白了,高胜和松柏的感情是假的,他们恩爱也都是假的。
曾经,在大雪覆盖的冬季中,温燕因为武云昭的三言两语的引导,相信了高胜和松柏的关系。武云昭的三言两语自然也是假的。
在谎言被告破之后,温燕恨上了他们三个人。只是她对高胜的感情是又爱又恨的。
温燕难斩情丝,决心报复,接受了东方丹辰的拉拢,为他做事。
东方丹辰期待这一日多时了,面露喜色。
曹俊是昨晚在武云昭窗下偷听的人。他被水杯砸中了脸,破了额头,既有伤痕,又红肿青紫。
他因伤恼火,怨怼武云昭,见她身在马上,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可一世,更觉得这个女人可恶。东方丹辰要维护良好的形象,不能事事出头针对。
曹俊与兄弟一心,为其着想,朗声道:“元帅,您可知来此为何?”
武云昭道:“听说有人看我胯下的畜生长了几斤肉,双眼发红,想跟它分分口粮,不知是不是?”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你们要跟畜生抢吃的,是不是?”很刁钻了。
曹俊不防她玩弄语句,一时之间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若他回答,那么,他就是在说,这好几百人聚在这儿是为了跟畜生争吃的。人跟畜生抢吃,岂不是说人不如畜生吗?
但若他不回答,那么,武云昭来一句“既然无事,我们先回去了。”转身走人,今天这场戏就唱不下去了,筹谋也白费了。
曹军好生踌躇,看向东方丹辰求助。
东方丹辰暗骂曹俊莽撞,失了先机,但他也不能接这话,口/唇微动。
武云昭主动道:“不玩笑了,事务繁忙,咱们痛快点儿。我先问问,如果各位觉得我的马儿吃得多了,要怎么处置?我的马儿吃得不多,又该怎么处置?”
东方丹辰道:“元帅,听大家的意见吧。”
武云昭道:“行,听你们的意见,一人一句话吗?”
东方丹辰笑道:“自然不是,一人说一句,岂不是要说到太阳过顶?”
武云昭道:“东方将军,你怎么糊涂了?”
东方丹辰谨慎起来,问道:“我怎么糊涂?”
武云昭笑道:“在场的各位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各方水土养出来的人,脾性大不相同。每个人想出来的解决方法能一样吗?你让这个说,不让那个说,公平吗?这么办事不地道啊。”
魏东搭腔道:“是啊,要说人人说,要不说人人不说,我先说,我是一个人,会说、会走、会唱、会跳。一匹马的品种再贵,也是畜生。顶多了算是贵畜生。我当人的,不跟畜生抢食,不够丢人的。”双手高举,摇晃,咋咋呼呼道:“我第一个说了,谁来第二个?”
东方丹辰、曹俊、章天一及其同党互相瞧了瞧,均想:“麻烦了!”
东方明枫走到了阳光照射处晒太阳,暗暗好笑。
魏东叫道:“喂,怎么都不出声啊?不审啦,要是不审了,爷们儿我干别的去了。”等了一会儿,还听不见有人提,直接点道:“东方将军,我看别磨蹭了,咱们当将军的起个带头作用,第二个就你了,你什么意见?”
东方丹辰一怔,左右看看,犹豫不决。
他如果顺着魏东的思路说,这匹马今日就能全身而退,也就达不到打压武云昭的效果;
他如果逆着魏东的思路说,要整死这匹马,却也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丢脸面。
他如果什么都不说,就是“敢做不敢当”,更令人瞧不起。
三股想法在东方丹辰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他张口、闭口,却喉头发紧,发不出一个字儿来,急得脸发红。
章天一在一旁看着,心说:“都这时候了,一鼓作气啊,还讲究什么面子。”暗自着急、惋惜。
刘娜挽着丈夫的手臂,暗中用劲而扯了扯,一双眼睛露出嗔怒情色,意思是说:“还不如让你领头呢。”
曹俊“出师不利”,早早退到了东方丹辰身后,见他也被僵住了,感同身受,伸手在东方丹辰后背戳了戳,让他快些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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