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轻叹一声,空气里朦胧出一片薄薄的雪花碎片,留着一道剑疤的右眼流下了宛若冰雪初融般寒冷的泪。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爷爷,您怎么了?”孩子粉扑扑的脸上仿佛被雨滴打湿,也流下了许多伤心的泪珠。
“爷爷只是眼睛有点疼,看,就是这道剑疤。”爷爷笑了笑,分明是苦中作乐,“你又哭什么啊,汐影?”
“你不可以喝太多的酒的,你总是不听我的。”冷汐影嘟起了他那仿佛涂了一层薄薄的羊脂般洁白无瑕的嘴巴。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爷爷笑着说道,抱住了冷汐影,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泪珠,“我们俩来拉钩,好不好?”
“好呀!”冷汐影睁大了眼睛,仿佛是两朵绽开的雪莲花,特别美丽。突然,他又噘起了嘴吧,低着头,慢慢问道,“爷爷,菲丝塔妮娅他们,都死了吗?”
爷爷看了看空荡荡的金色大殿,然后看着冷汐影继续说道,“那些故事以后再讲吧,今天爷爷教你一套剑术怎么样?”
“好呀!”孩子开心地笑着,露出了如同被泉水洗过的白玉一样晶莹剔透的牙齿。
“我们到外面去!”爷爷牵着冷汐影粉嫩的小手,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冷汐影放开了爷爷的手,向外面跑了出去,“好美啊,爷爷你看!”
天边的云仿佛刚刚睡醒,懒懒地向两边移动着,白云中间出现了一片黄色的光芒。终于,白云散开,一轮微红的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从云端洒向大地。几只金色的鸟儿在树上鸣叫着。缕缕清风吹过,一排排绿色树木抖动着身上的白雪,仿佛是巨大的绵羊身上的绒毛,在空中尽情的舞动,缓缓落下。地上的冰雪开始消融,雪水缓缓流动,滋润着绿色的树木,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清香味。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季,那些紧紧包裹住的花苞陆陆续续地绽放,好像是害羞的女子,慢慢露出了淡黄色的花蕊。青色的小草伸了伸懒腰,从地底探出了脑袋。
这个地方的春天已经来临。
“是啊,真的很美。”爷爷微笑着说,“我们去耀阳宫吧!那是个非常好的试炼场。”
一路上,冷汐影都在不时地向左右望着,一下采采花儿,一下摸摸大树。终于,一座巨大的宫殿映入眼帘。
这座巨大的宫殿完全用金子堆砌而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宫门左右各有一尊古铜色的石像,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光芒,左边是一尊飞龙石像,右边则是一尊凤凰石像。宫殿前方的一块块地板都是用黄色的水晶铺成,地板两旁各树立着五块高大的用岩石砌成的石板,石板上刻有各种奇怪的图纹。冷汐影欢快地向前跑去。
“恭迎王爵殿下、小公子。”宫门旁的两个女守卫单膝跪地说道。冷汐影一听,退回了爷爷身旁。“起来吧。”爷爷说道,“这样会吓到孩子的。”两个守卫缓缓站起。
冷汐影一看,这两个女守卫连长相和装饰都是一模一样:一头长长的绿发垂在后背,一对淡绿色的如同柳叶般精巧的细眉之下,是一双仿佛黑水晶般深邃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在粉色的嘴巴之上。肌肤雪白,泛着淡淡的白光。她们的脖子上都戴着用红色贝壳串连成成的项链,双手手腕处各戴有一只红色风铃,食指上戴有一枚蝶形的红色戒指,都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法袍。
“把门打开。”爷爷轻声说道。
“是。”两个守卫将手中的红色法杖交叉着举过头顶,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光芒退去时,宫门已经开了,许多气流从里面向外涌出。爷爷拉着冷汐影的手,走了进去,宫门缓缓关闭。
“那两个姐姐好漂亮啊!”冷汐影蹦着说道,“她们是谁啊?”
“姐姐?哈哈,她们的年龄和我是差不多的。”爷爷笑了起来,“她们是沐冰和沐洋姐妹,这里的[大贤者],兼任耀阳宫侍卫长。”
冷汐影摸了摸嘴巴,疑惑地道:“爷爷,他们为什么称呼你为[王爵]?称呼我为公子啊?你说的那个故事里只有冷天绝才被称作[王爵]啊。”
爷爷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和他一样厉害呀。”
“你可别吹牛!”冷汐影摸了摸鼻子,“说谎的人鼻子会变大的!”
“你带剑了吗?”爷爷微笑着问道。
“没有。”冷汐影委屈地说着,“是不是不能练剑术了?”
“看好了!”爷爷说道。他将右手从袖子里面伸出,随便从空中一抓,一团白气笼罩在爷爷身上,当白气消去时,爷爷的手上已经握住了一炳银之大剑。
“哇!爷爷好厉害啊!”冷汐影叫道,“可是爷爷,我没有剑。”
爷爷微笑着向冷汐影说道:“把双手伸出来,手张开。”冷汐影将小手从白色的袖子里面伸出,向前平举着,冷汐影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把银白色的短剑。“好厉害!好厉害!”冷汐影握住短剑,大声叫喊着,“爷爷,是不是可以教我剑术了?”
“你会用剑吗?”爷爷笑着问,轻轻地将大剑向前挥去,数十片雪花飘向冷汐影,“以前交给你的基本要领都会了吗?”
“爷爷你看!”冷汐影将剑拿在手上,连贯地在空中穿刺着,片片六边形的雪花被一分为二。
“很好,今天我就教你一套最基本的剑术。”爷爷笑着说。
爷爷极速地挥动着剑,剑气经过的地方,出现了无数淡蓝色的冰花。爷爷一跃而起,腾在空中,将大剑向前一挥,所有的冰花都静静地躺在剑刃上,没有一片冰花破碎。又将剑一挥,冰花在空气中飞舞着,仿佛一只只陶醉在花海的蝴蝶。爷爷将大剑换到左手,用力地挥动着,无数蓝色剑气闪过,将冰花一一切裂。空气中只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仿佛是潺潺的泉水,缓缓从指尖流过。
“看明白了么?”爷爷问道,“还需要再来一遍吗?”
“不用。”冷汐影摆了摆手,扯着嗓子说,“我都会啦!不信你看!”冷汐影熟练地挥动着短剑,空气中听得到清脆的剑刃划过的声音。一些雪花从天上降下,冷汐影也用左手拿着剑,将雪花一一接住,接着将剑一抽,雪花纷纷坠落,冷汐影快速地挥动着短剑,几道剑气将雪花划破,雪花的碎片便落到了地上。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岁,可他的能力却似乎不可限量。
“爷爷,看吧,我可没有骗您哦!”冷汐影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爷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看来你的悟性很高,那我就教你一招厉害的!”
“好啊好啊,您要教我什么呢?”
“教你如何驾驭你的剑。”爷爷说道,瞳孔里绽放着光芒,仿佛洁白的雪莲花盛开,“御剑。”爷爷紧紧握住左手,绚丽的蓝色光芒从拳头里迸发,仿佛握住了一道蓝色的闪电。爷爷伸出左手,将手掌展开,光芒融入了剑中。爷爷将银之大剑向空中一扔,剑居然浮了起来,更加神奇的是,这把剑仿佛是吹制而成的气球,变得越来越大,剑刃处闪着蓝色的光芒。几朵雪花高高低低地降落着,仿佛是一把移动的梯子,爷爷敏捷地踩着雪花,蹦到了大剑上。爷爷的嘴巴微微地动着,仿佛在念着什么咒语。一道金光洒在爷爷身上,浑身上下都在闪耀着,如同加冕的天神。紧接着,他的身后出现了千万炳蓝色大剑,爷爷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千万炳大剑极速地飞向地面,插在了地上。“破!”爷爷说道。千万炳蓝色大剑开始抖动,发出了耀眼的光,耀阳宫内的地板在一瞬间被震碎,纷纷飞上了天空,光线从地底射向蓝天。耀阳宫外只听见巨大的声响,沐冰和沐洋以为出了事,连忙进入宫内。
一片雾气在躁动着,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爷爷,这招好厉害啊!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