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扬起手来,手中的匕首毅然挥下,竟是向着自己另一侧的肩头而去。
蒲七傻在当场,直到她听见晗月尖叫出声才回过神来,仓皇自榻上站起来向后退去。
“月夫人!”
侍女们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时惊叫起来。
“杀人啦!”
“蒲七夫人杀人啦!”
蒲七瞪着眼睛,白着脸,“胡说!我才没有动她,是她自己……”
晗月一手扶着受伤的肩膀瘫软在侍女怀里,看样子早就昏过去了。
“我……不是我……”蒲七辩解着。
这时护卫也冲了进来,转眼间就把蒲七围住了。
“蒲七夫人,请少安毋躁,我等已派人转告大王,还请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蒲七怒冲冲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护卫,“你给我让开,我没动她,是她自己伤了自己,与我无干!”
护卫飞快看了眼晗月流血的肩头,“不管怎样,蒲七夫人还是先等大王来了再说。”
蒲七才不管这些,直接就要往外闯。
她刚冲到门口便被站在门外的护卫拦住了,明晃晃的剑刃亮出来指向她。
“还请蒲七夫人稍待!”
蒲七猛地后退一步,虽然她不信这些护卫真的敢动她,不过那剑指着她,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
蒲七怯怯的退回原处,脸白的像张纸。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司空琰绯在护卫与侍女们的簇拥下进了院子。
“大王!”蒲七急急跳起来就往司空琰绯身上扑去,“大王,我没动她,我真的没动她,她就是死了也与我无干。”
司空琰绯走的很急,连正眼看都没看蒲七,蒲七将要扑到他身上时,簇拥在他身侧的护卫横起剑鞘挡住了她。
司空琰绯疾步进到屋内,看到晗月肩头尽被血染时眼角跳了跳。
“来人,速去请大夫!”司空琰绯喝道,同时上前将晗月的身子从侍女怀里接过。
晗月深知自己的伎俩绝对逃不过司空琰绯的眼睛,在他抱住自己身子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似乎含着怒气。
她闭着眼睛,小手却隔着袖子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捏了捏。
司空琰绯气息一滞,揽着她的大手加了些力气,直勒得她腰间生疼。
“大王,蒲七夫人刺伤月夫人,还请大王发落。”一名护卫禀道。
“我没有!”没等司空琰绯开口蒲七就叫起来,“我根本就没有动她,是她自己……”
“你的意思是月不想活了,所以要自行了断?”司空琰绯冷冷望着蒲七,眸光似剑。
蒲七脸上浮现出一抹惶恐之色,“大……大王,您不信妾身?”
司空琰绯冷笑,吩咐护卫道:“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护卫涌上前来,也不管蒲七如何尖叫,七手八脚的将她拖出去了。
“全都出去!”司空琰绯喝道,屋里所有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晗月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疼……大王你轻着些,我的腰都快让你掐断了……”
司空琰绯恶狠狠瞪着她,“你还知道疼?此事为何不提前让孤知晓!”
晗月委屈的瘪着嘴,“难得她过来炫耀,我便着想着不如顺水推舟……再说我以为你留在蒲阳公主的院子里了,哪里还能顾得过来我……”
司空琰绯愣住了,“孤何时留在蒲阳公主的院子里?”
晗月瘪嘴不语。
司空琰绯冷笑,“你也太小看孤了,以为孤是那好色之徒不成。”
晗月嘟着嘴,其实她知道他会去蒲阳公主那里并非是因为好美色,而是因着蒲阳公主的长相。
司空琰绯将她放到榻上,伸手抓住她的衣裳,用力一扯,“滋啦”一声衣衫尽碎。
晗月吓了一跳,用手挡住胸口,“你做什么!”
司空琰绯几下就把她身上的衣裳扯的粉碎,她的后背与一侧的胳膊上面全都有着受伤后留下的疤痕,虽然司空琰绯寻了好药给她,但是在受伤之初处置不当,纵是后面药再好也无济于事。
“难看死了。”司空琰绯黑着脸看着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疤痕。
哪个女子不爱美,特别是像她们这种要依靠男人宠爱才能活下去的妇人,她怎么就从来不在意自己身上这些伤。
晗月淡淡一笑,“大王若不喜欢不看便是。”
话音刚落,胸口软肉忽地被他大力捏住,疼的她叫出声来。
“你敢再说一次……”
晗月眼圈一红,小声嘀咕着:“又不是我愿意受伤。”
司空琰绯手上的动作一滞,紧接着便放轻了。
他伸手将她从榻上捞起来搂紧在怀,脸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晗月忍着肩头的伤痛一动不敢动的任由他抱着,等着他心里那点怒气散去。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王,大夫到了。”
司空琰绯这才抬起头来,再次打量晗月身上的那些伤痕。
背部一道,那是替他在宴上挡了舞姬一剑时留下的,胳膊上则是在青城被劫匪抓去后逃亡之际被箭射伤的,现在她的肩头又添一道……
虽是她自己所刺,伤口极浅,但处置不当总会留下痕迹。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使出这一招苦肉计,他本打算替她挡下所有事,再有个一日便能解决,不想她自己竟等不急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处置蒲七,有那三个女人在他后宅,对他来说如同榻侧与蛇同眠一般的危险。
然皇帝赐婚,他拒不得,也不能拒。
可是晗月却不同,她可以依着她的身份助他,妇人间的较量有时虽不见血,但却也同样是能要人命的。
司空琰绯伸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忽地俯身吻在了她的心口。
“月当真是上天赐给孤的珍物。”
晗月觉得细痒难耐,忍不住笑起来,身子扭动着想要避开他的吻。
她这一动司空琰绯顿觉眼前雪浪翻滚,呼吸骤然加重。
晗月呆住了。
她还伤着呢,他竟然还动了情,他不会就这么……就这么把她吃了吧?
司空琰绯见她脸上变颜变色的,轻轻呼出一口气平息了心中才涌起的悸动,一把将她从榻上抱起来。
晗月身上衣裳早已被他撕碎的不成样子,见他抱着自己往门外去吓的挣扎起来。
“勿动。”司空琰绯随手扯下块帐子裹在她身上,就这般打横抱着她大步出了门。
晗月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那块帐子要是掉了她可就完全见光了。
“令大夫去寝殿候着。”司空琰绯朗声吩咐。
晗月急急拉了拉他的衣襟,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要带我去哪?”
司空琰绯边走边道:“回孤的寝殿。”
晗月吓了一跳,“还不到三日,我理应还被关在旧院的。”
至少这出戏要坚持到唱完啊。
司空琰绯不屑冷笑,“孤受够了,若是明日孤还压不下众人非议,不如弃了这位子去山里种田好了,到时月可愿随孤一起?”
虽然明知司空琰绯绝无可能丢下这一切,但是他的话还是让晗月的心中微暖。
她伸出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低语飘渺自他怀中散出,“你若不是丹阳王……月自当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