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看了眼水长老,然后直接向前面走去,水长老跟在后面叫道:“你倒是说话啊,虽然那个暗一相貌和武功都足以相配,但是他始终都是双手沾染血腥的人,有多少生命枉死在他手里,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铃儿。”
“八字都没有一撇。”金长老看事情看得很远,华铃现在还小根本就不懂何为感情,等她明白了,知道了,纵然他们阻止恐怕也不行了,顺其自然。
翌日。
凤绝尘等人启程回去。
华铃一大早便站在寒门门口相送,看到凤绝尘和穆清歌走了出来,华铃上前说道:“尘哥哥,或许你说的对,铃儿还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总有一天铃儿会明白的。”
凤绝尘拍拍华铃的脑袋,说道:“铃儿要听师傅和长老的话。”
华铃点点头。
凤绝尘看向那边的水长老和金长老,然后说:“寒门事宜还要两位长老多加照看。”
金长老点头道:“少主放心吧,寒门有我们几个老头子在。”
凤绝尘微微颔首。
穆清歌看向水长老,他眼圈红红万般舍不得,穆清歌笑笑说:“师傅,金长老,这些日子打扰了,师傅别没事总是将自己困在炼药房之中,多出来走动走动。”
“好。”水长老挥泪告别。
凌风看向金长老,金长老对着凌风点点头,凌风跟上了穆清歌和凤绝尘的脚步。
华铃上前一步看着他们都已经上了马车,华铃眼泪哗哗的落下,%09“尘哥哥。”此事别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她知道尘哥哥肯定要隔很久很久之后才会过来,而她却不能亲上京都,因为爷爷不让。
华老负手站在寒山之上,似乎在遥望着他们的离去。
马车之内,穆清歌靠在凤绝尘的肩头,“这样的离别一生之中会经历很多,倒是无法预料何时才是尽头?”
凤绝尘搂着穆清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在凤绝尘看来只要他们两不分离便好了。
自北岭离开,一天之内便已经到达了北岭前面的渡口。
一行人皆上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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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穆清歌站在外面看着天空之中的明月照在水面的倒影。
“暗一。”
暗一现身落在穆清歌的身侧。
“你觉得华铃如何?”
“......”暗一不明白穆清歌问这话的意思。
穆清歌侧头看向暗一,说道:“华铃对感情之事不理解,将对绝尘的父兄之情当成了男女之情,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的绝尘,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我听说在寒门这些日子她找的最多的就是你,看样子华铃很喜欢你。”
暗一脸色微变,他想起华铃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暗一垂下眼眸,自己这样的人怎么配有朋友呢,“她不过是找我说话。”
穆清歌点点头,说:“暗一,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华铃看似刁钻其实很单纯,不懂人心的险恶,这也是华老不让她轻易离开寒门的原因吧,她是个很好的小姑娘,我见过她看你的眼神,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暗一连忙后退一步,然后猛地跪下,“属下不敢。”
“你这是做什么?”穆清歌连忙扶起暗一,“你并非我的下属,从你跟在我身边开始,我便没有将你当成过属下,若是没有你多番相救,我早已经成了一杯黄土,我对你的恩情,你也早已经还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暗一深深的望着穆清歌的眼睛。
“华铃喜欢你这是事实,所以我想问你可喜欢华铃?”
“她不懂喜欢何物,我也不懂感情何处。”他这样的人是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
“自古而来,人便有着七情六欲,一个人不可能真的灭情不懂,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可是暗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而华铃也会明白的,现在的分开对你们而言其实是好的,让你们都可以看明白自己的心。”
“......”暗一没有说话。
穆清歌看向天空那轮弯月,淡淡的说道:“以前的我从不敢奢望过着这样的日子,从不敢想有个人会陪着我走过以后的岁月,但是现在却成了事实不是吗,很多事情是以前从不敢想却变成事实的事情,命运就是这样永远让人无法掌握。”
是这样吗?
暗一也跟着抬头看着弯月,这样神圣明媚的月光似乎要将他的丑陋全部展现出现,暗一无法忘记他这双手到底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无论是老弱妇孺都曾经丧命于他这双手下,这样的神圣的他月色只会让他无地遁形,暗一很快便退了下去。
穆清歌看着暗一离开的方向,暗自叹了口气,他恐怕很难走出那样的逆圈之中。
凤绝尘手里拿着白色的裘衣披在穆清歌的身上,穆清歌看向凤绝尘问:“对于他们暗卫而言,是不是很多回忆都是痛苦的,无法忘记?”
凤绝尘搂着穆清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半晌之后才淡淡的说着:“他们都是最底层训练出来的,每个人训练暗卫的手段都不同,我的手段依旧让风吟等人畏惧,暗一的训练又不同。”
“他经过地狱般的炼狱而来,这样的痛苦极少人可以忍受,而他不单单如此,慕容海要杀的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他的双手沾染的最多的恐怕还是无辜人的鲜血,这才是他真正难以忘记的。”
明知道慕容海是个大坏蛋,明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好人,这样的心才是最痛苦,最让人无法忘记的。
“内心的痛苦永远都比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要重。”穆清歌叹道,身体的痛楚经过时间的流逝会远去,而心里的痛楚却会一直留存,不去触碰不代表就不在那里。
“清歌,你所向往的是什么?”凤绝尘问道。
“自由。”穆清歌抬头微微看向凤绝尘,说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是她最为喜欢的一首诗,很符合她的观点。
凤绝尘搂着穆清歌的手骤然一紧,眼底骤然闪现一道寒光,“若为自由故?两则皆可抛?”
“这当然是以前啊。”穆清歌笑眯眯的说着。
“哦?那现在呢?”
“能够在你身边,已然是我想要的自由了。”
凤绝尘亲了亲穆清歌的唇角,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就是想要,我也不会给你。”
“霸道。”穆清歌扁扁嘴无奈的说着。
倘若有一日这样的温情不复存在了,纵然你有滔天的本事,你也休想阻碍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