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喝了不少酒,肯定不能开车亲自相送了,好在陪小老杨秘书司机吃饭的罗斌滴酒未沾,杨帆安排他把文三口送回家,又帮着司机秘书安排好房间,上了干妈的车。
“这就算确定关系了?”杨帆迷迷糊糊的说道。
“你以为呢?”柳如眉感到好笑,这小子,你说他聪明吧,他偶尔犯傻,你说他大智若愚愚不可及吧,他比柳如眉认识的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优秀,这家伙十足一个矛盾结合体,精明中透着那么一股子可爱。
杨帆嘿嘿一笑,说道:“咱今后也是有媳妇的人啦,感觉跟做梦似的,不过,这滋味儿挺不错的。”
柳如眉笑话他道:“难怪你妈老说你没正形,照我看,你小子哪是没正形,你根本就是没正事儿。”
杨帆被老干妈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候,可恶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谭斯打过来的,杨帆接通后说道:“兄弟啊,哥喝多了,你是不是要过来安慰一下哥?”
那边传来谭斯猖狂的笑声:“在哪儿呢宝贝儿?赶紧过来看戏啊,你猜我堵着谁了?”
听着谭斯放肆的笑声,杨帆的酒立刻醒了一半,急切地问道:“我靠,这么兴奋啊你,怎么说?”
“哇哈哈哈哈哈……郑强那个老王八蛋嫖宿幼女被老子堵被窝里啦,我告诉你啊,今晚这必然是一出大戏,兴华路六号华府别苑,你赶紧的,过期不候啊。”谭斯很嚣张的说道。
杨帆猛地一怔,我靠,钓了条大鱼啊这是,这出戏死活不能错过,马上给罗斌打电话问,你到哪儿了?算了,抓紧时间来蔚蓝城接我,速度速度。
一见杨帆兴奋地都起了泡了,柳如眉就有点担心,蹙着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干嘛去?”
杨帆呲牙说道:“秘密。”
柳如眉有点生气了,车行至蔚蓝城小区门前,杨帆推门下车,柳如眉说道:“兔崽子,你千万别惹事啊,不然我真告诉你爸妈。”
杨帆嘻嘻笑道:“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惹事,那啥,干妈,家里的钥匙给你,你帮我给老杨,让老两口今晚好好休息,我就不上去了。”
说完,杨帆掏出家里的钥匙丢给柳如眉,自己刷地一下没影了。
罗斌来得很快,杨帆一根烟没抽完,就看到野兽般的猛禽开了过来。
拉开车门坐进去,杨帆说道:“走,去华府别苑,知道地方吧?”
罗斌点头说:“知道。”
喝了酒,有点迷糊,估算了一下,从蔚蓝城到华府别苑,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杨帆索性闭眼休息,刚迷糊了十多分钟,手机又响了,烦躁的掏出来一看,嚯,看样子事情闹得真不小,把张乃文都给惊动了。
杨帆咧着嘴接通电话。
张乃文开门见山道:“你都知道了吧?”
杨帆装糊涂:“你指的是……”
张乃文有点怒:“少跟我装蒜,我就不信这么大事儿二子会不跟你说。”
杨帆笑了:“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张乃文想了想,说道:“杨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已经有人跟我递话了,让我劝劝二子,别把事情闹大,否则不好收场。”
杨帆心说,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然张乃文干嘛说得这么严重?
想到谭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派,杨帆乐了,这次把郑强堵在被窝里,还真没准就是二子设下的圈套。
“什么人这么牛逼啊,居然能把话递到你那里去,这人的面子你必须得给吗?”杨帆问道。
“嗯,啊……”张乃文含糊其辞。
“嗯啊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也可以不给?”杨帆故意刺激他。
“人在江湖飘,有些人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的,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郑强那小子虽然人品不咋地,好歹也是郑蔚然的儿子,到了郑蔚然这种程度的高官,关系合纵连横的,得罪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想起你来,都不用亲自动手,上赶着给他卖命的人有的是。当然,我也知道你跟郑强早晚有一站,但现在时机明显不对,玩可以,可千万不能搞大了,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就得了,首先要确保自己毫发无伤才能为今后的反击铺平道路。还有,人家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说明对方已经把事情怎么发展的,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搞的一清二楚了,你觉得,二子他爹会不知道吗?你啊,现在实在不适合露面,郑强玩不了二子,还玩不了你?全暴露了,你今后还怎么在津海混?这是大本营啊兄弟,你好好想想吧。”张乃文摆事实讲道理,目的是劝阻杨帆抛头露面。
他的话引起了杨帆深深地思考,其实在杨帆心里,一个郑强还真算不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他清楚的知道,国庆节前后,上面会对市里有一番人事上的大调整,郑蔚然会被调离津海,去个冷衙门等退休,相应的,在津海衙内圈呼风唤雨的郑强也会跟着他爹离开。
多年后,随着反腐风暴的来袭,已经安全着陆的郑蔚然死也没想到会被一桩莫名其妙的案件牵扯进去,最后甚至不得善终,郑强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和他多少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杨帆又不得不承认,张乃文说得对极了,至少眼下还是人家父子俩得道的时候,你一个小小的商人,就敢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脸,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张乃文在变相的提醒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杨帆想着,不是哥们儿不懂,是最近啥事都办得太顺了,以至于被蒙蔽了双眼,思想上放松下来,复仇的**就会被无限放大,殊不知,自己和郑强之间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了,现在往他跟前凑,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可是,二子还在呢,自己这时候不露面的话,不是陷兄弟于不义么,这种不仗义的事情,我杨帆死也做不出来。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是去看看,保证不惹事行不?”杨帆说道。
以张乃文对杨帆的了解,已经猜到他心里想啥了,叹了口气,张乃文说:“看看可以,但不能露面,别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你哭都找不到坟头。”
杨帆答应下来,越发不放心,挂断电话后催促着罗斌快点开。
罗斌点点头,刚把车速提起来,杨帆的手机又响了。
该死的!
看了眼屏幕,是谭斯打过来的,赶紧接通,里面传出谭斯急促的声音:“到哪儿了?”
有情况?杨帆赶紧说:“五分钟就到。”
“调头,这事儿你不能搀和,找个酒馆等着我,兄弟,这事儿我想坐了,不该托你下水,回头跟你解释吧,找到地方后给我发短信,就这样。”谭斯根本不给杨帆说话的机会,匆匆说完后就挂断了手机。
杨帆嘴角一抽,明白了谭斯的意思,不消说,谭万成肯定接到通知给二子打过电话了,不然,以谭斯的炮仗脾气,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饶了郑强。
拍拍罗斌的肩膀,杨帆说道:“调头回去吧,知道哪里有24小时营业的酒馆么,过去喝一杯。”
罗斌有点懵,老板今天怎么了?却也不好问,司机守则第一条,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罗斌很有分寸。
“我看你今晚也回不了家了,倒是想起那么个地方,金凯利酒店街对过有一家老七酱肉馆,是24小时营业的,杨哥你要是喝酒的话,时间太晚了可以去金凯利开间房。”罗斌考虑的很周到。
杨帆非常满意,笑着说:“就去哪儿吧。”说完给谭斯发了短信。
车子停在金凯利门口,杨帆下了车,让罗斌去金凯利开三间房,完事后过来喝酒,罗斌点头后开车离开,杨帆径自进了这家面积不大的酱肉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四处踅摸着,夜深了,没几个人吃饭,挺清净。
服务员见有客上门,过来问您一个人吗?
杨帆笑着说:“一会儿还过来两个,把菜谱给我看看吧。”
服务员递上菜谱,介绍着他们家的特色菜。
酱肉馆,自然是以酱肉闻名,杨帆点了酱牛肉,酱鸡,水煮花生米还有个砂锅,再让服务员上两箱冰啤。
服务员转身去了,没多大会儿先把切好的一盘酱牛肉和酱鸡花生米端上来,酒也搬了过来,刚离开,罗斌回来了,接着谭斯和聂鹏飞联袂而至。
杨帆看傻了,我靠,黑炭也掺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各自落座后,杨帆撕开啤酒箱,每人发了一瓶。
谭斯接过来直接对瓶吹,一次干掉半瓶后才满脸愧疚地对杨帆说:“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住了。”
意思是,那个电话就不该打。
杨帆笑了笑,问道:“老头子知道了?”
谭斯叹息一声道:“错,是老爷子知道了。”
老头子和老爷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这事儿都惊动了谭斯他爷爷,说明那边无论如何都得保住郑强。
杨帆琢磨开了,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来说,俩孩子闹矛盾,不到穷图匕见你死我活的时候,是不会惊动家里大人的,谁也丢不起那个脸,现在看来,郑强那边摆明了就是在死保他,难不成,除了嫖宿个幼女,郑强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落在了谭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