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丝终于跟洛佩旋坐在一起了,本以为,可以炫耀一下自己那令人炫目的本钱,没想到吃了个哑巴亏,即跌了面子又失了身份。
因此,满面羞愧的多丽丝将她那艳红如血的Ferrari488开得如离弦的箭一般神速,来宣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车子嗡嗡轰鸣,像团熊熊火焰拐出浅水湾,驶过长长的跨海大桥,来到金色香槟美容院门口停下来。
迈开修长的美腿,晃动婀娜的身形,多丽丝窈窈窕窕地走下车,瞅瞅瘦小黝黑的泊车员,她貌似不满意地翻翻眼皮,抬食指轻轻挑起车钥匙交给他,然后夹起黑色PRADA,与洛佩旋一起,并肩走进美容院华丽的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服务生热情地召唤:“欢迎~,欢迎~”
多丽丝看了她一眼,恩了一声没多话,打开包包取出一张金光灿灿的卡片,优雅的递过来。
服务生像见到圣旨般诚惶诚恐,伸双手接过卡片放在仪器上识别,看过之后,她的头点得更快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深层次了些。
“噢多丽丝小姐您好,我们给您预留了第六号包房,第十七号和第十九号美容师在等您,可以吗?”
多丽丝瞧瞧洛佩旋,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见洛佩旋微微笑,她这才向服务生点点头。
“可以~”
“好的,请稍等。”
接下来,服务生那灵活的十指一通忙活,又是录入又是打单子,趁多丽丝签字的空挡,她又抄起电话联络美容师和服务人员,絮絮叨叨地叮嘱……
包房里,两位美容师戴着大大的蓝色口罩,坐在她们头顶处的位置,正从旁边琳琅满目的化装品中挑选产品,准备洁面。
望着淡粉色的天花板,满腹心事的多丽丝轻轻叹了口气:“唉~”
洛佩旋侧目看看她,知道她依旧不爽,便轻声开解道:“哎呀好啦,不要再气了,跟个下人计较什么,失了我们的身份。”
多丽丝翻翻眼皮气咻咻地抱怨道:“我怎么不气嘛,你没看到她刚刚那个跋扈的样子有多嚣张吗?真是世风日下,现在,就连一个下人都可以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哼~,也不想想谁养着她呢~,真是越老越没规矩,把浅水湾当自己的家了吗?功高盖主吗?”
洛佩旋轻笑道:“别急嘛,等你成了庄家大少奶奶,有多少仇报不得?要治她还不容易?实在看着烦就找个由头开了她,不就完了吗?这有什么难的。也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对对对,你说得对极了~,到时,看我怎么收拾她~,终究要她知道我的厉害,哼~,敢跟我作对,我就让她没好日子过~”多丽丝连声应承并迅速转忧为喜,仿佛看到自己入主东宫的那一日,心里极其得意。
洛佩旋微睁二目看看她,浅浅一笑:“真没想到,我们竟然爱上了同一家族的两个男人。也算是缘分。”
“可不是嘛~,像咱们这样高贵的人品样貌,就应该拥有那样独一无二的英俊男人,拥有那样显赫的家庭。天生就该被人呵护,被人关爱,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这时,美容师们已经去过角质死皮、洁过面,拿起二指宽的刷子,沾着面膜一点点涂满她们的脸。
“唉~”这回轮到洛佩旋叹气了:“只可惜,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的那位心上人,跟块石头一样邦邦硬,怎么也进不去他的心里。”
“我还不是一样吗?那小子都不用正眼看我,送到嘴边,就差一步,他都不吃。”多丽丝也叹了口气。
“不一样的。我的那位心里装着别的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哼~,想起她,我就来气。死不死活不活的,阴魂不散~,其实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多久,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迷得阿良魂不守舍,心里眼里全是她,失踪那么久还念念不忘。真是可恶~”洛佩旋边说边狠狠地咬咬后槽牙。
“噢~,我听说过,号称他的白雪公主,人称雪夫人的,对不对?”多丽丝突然多了几分好奇之心,瞟瞟洛佩旋。
“对,就是她。”洛佩旋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说她死不死活不活呢?”多丽丝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哦是这样,一年前,她遭遇意外,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给绑架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没消息。我想,过了这么久,说不定,被那群人丢下海,早死了。”洛佩旋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
多丽丝不解地问:“那不更好吗?除掉这棵眼中钉,还有什么不称心的呢?”
“这才是最要命的。越见不着人,他心中越思念,我越没机会。不比你的他,心里和眼里都干净,没竞争。”洛佩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哎~,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哇~,没竞争也没靠山,不像你,还有个彻地通天的人可以依靠,给你做个主,说个话儿什么的。噢对了洛小姐,不如~哪天你介绍大家见个面,认识认识,这样我也好见机行事,说不定能搞定呢~”
没想到,多丽丝又开始自不量力地毛遂自荐起来了,听得洛佩旋直想笑。
“见个面好说,只是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而且我只是他名义上侄女,他若不肯施以援手,我也没办法,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肯,阿良也不肯啊~”
“这样啊~……不管怎么说,先见个面熟悉熟悉呗,事在人为嘛,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等死呀~,你说呢洛小姐?”
“那当然喽,看机会吧,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有新突破,那咱们不就幸福了吗?”
“对呀对呀,你想想看,咱们进了一家门准是好姐妹,天天这样相约逛街,逍遥自在,不是件天大的喜事吗?”
是喜事,当然是喜事,就连美容师都笑了呢~
……
集训的第一天,陈正良全军覆没,真是糟糕透了。
当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停稳后,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生龙活虎的跳到地面,不等喘口气就见到了面容冷酷的训导官。
训导官皮肤白斩,身形不高也不魁梧,脸上的大墨镜让你看不出他的心思,猜不到他的想法,刀刻一样的唇角总是向下压着,像半拉括号一样。看看眼前站立的陈正良一行人,他抬起右手比划手语,大家会意,回身取来行李背在肩头,然后再次站成排受教。
一分钟的沉默过后,训导官指指宿营地,指指腕上的手表,又做出几个命令的手势,然后双手一背,像大伯父一样乐哉悠哉地吊吊嘴角。
所有人都知道,既然来了这里就再不要妄想有车接送,不要妄想过奢侈的生活,更不要妄想有贴心的服侍,即使你高贵得如国王,富有得能敌国,但在这里,在训导官的眼里,你只是一名需要训导的学员。因此你必须牢记两点:一,自己不是来度假的;二,自己不是庄念梵。
看看离去的人群,训导官背起的手动了动,捏亮了暗藏的控制器,控制器上面的红灯便有节奏的、无声的闪动起来。
跑去宿营地,这是常规,大家心里明白。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十次出勤了,所以对岛上的地形了如指掌,夸张点说,摸着黑都能到。
太小儿科了~
Thiswillbeeasy!
望着眼前平坦而宽阔的柏油路,大家就像在澳门的慢跑路上晨运一样轻松自在,没一点儿压力,习习的海风吹来新鲜而湿润的空气,明媚的晨光穿透高大的灌木,树影婆娑……
哎呦~,这简直是享受,是福利嘛~,嘿嘿嘿~,吼吼吼~
阿德赶上阿忠,阴阳怪气地奚落道:“哎阿忠~,你可别只顾想方芳而人在心不在~,小心任务完不成挨罚,我看这次的训导官没那么容易对付。”
“还说我,咱们这里可有比我更严重的。”阿忠扬扬眉头:“比如说,前面跑的那位‘大叔’~”
哧~,陈正良身形一抖,笑出了声。
“唉~”阿德酸溜溜的接下话茬调侃:“可不是,别家的‘大叔’最吃香,一举手一投足全是雷鸣般尖叫声,就咱家的‘大叔’没人理,日子不好过哦~”
“谁说的,咱家的‘大叔’也有尖叫声~”阿仁和阿义乐得合不拢嘴,三晃二晃赶来凑热闹,在超过陈正良的一刹那,俩人张开大嘴飚出跑调的高音阶:啊~~~,并且大声呦吼着:这就是钝猪式尖叫~,然后又蹦又跳得没了影儿。
不等陈正良拔腿去追,阿德和阿忠已经分别站到他的两侧,挤挤眼,狡黠地笑:“还有还有,这个是钝猪掌哦~”
啪~啪~,两人用力拍陈正良的肩头,哈哈笑着绝尘而去。
陈正良索性停下来,瞅瞅前面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那群人,哭笑不得地直摇头。
“哎~”忽然,又有二只手猛然拍肩头。
“谁拍我?”陈正良左右晃晃头,留神看。
“我~”逸凡表哥应了一声。
“还有我~”祖众才也应了一声。
“庄先生?阿才~”
这二位犀利而略带挑衅的眼神,使陈正良的大脑像是掉进井里,咕咚的一下,里面全是红色砖墙般的问号,什么也没悟出来。
“跟上来陈先生,跟你说件事。”俩人脚步没停。
“?”陈正良赶忙跟过来,被他们夹在中间。
“告诉你,别打琪琪的主意,你不会成功的。”逸凡表哥像给他下最后通牒一样的严肃。
“你也别打她的主意,你更不会成功。”陈正良扬起眉头好得意。
“哎,你们两个往这里看,成功人士在这里~”祖众才紧跟了一句,惊掉那二位的下巴。
“不可能,琪琪不会爱上你的。”两个情敌异口同音地给了答复。
祖众才自信地笑道:“哎呦,这么快就站到一起了吗?我可不会打退堂鼓的~”说完,他提速去了前面。
“追~”俩人默契地点点头,飞一般跟上去。
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压顶了,再望去时,雨点不紧不慢地落下来,滴滴答答得打在身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个个浑身湿透,衣服皱巴巴得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一千米过后,陈正良还是习惯性地跑在最前面,但他的脑海里总显出训导官似笑非笑的嘴角,冥冥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而自己左思右想也没结论,算啦,找高智商的阿德来讨论一下吧~
想到这儿,他连忙开口高声叫:“阿德快来~,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问问你~……阿德?阿德?”
没人应答,好奇怪哦~,但他没理会,因为这种事时刻在发生,所以他继续纠结在那个问题中~,过了一会儿,他又叫:阿德~阿德~,不要闹了,我有正经事讲阿德~
……还没人应答!
“你们不出声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又想看我笑话是不是,或都想到什么歪点子整我对不对嗯?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哼~,锵锵~”
人随声响,身随形动,他冷不丁一个大跳转回身去吓那群只会取笑自己的兄弟,谁知,竟然吓得自己心头一缩,汗毛一根根直往起竖。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空空如也,竟没一个人,就连阿忠也不声不响得没了影儿。跑丢了吗~
不等他理出思绪,一张从天而降的巨网贴着地面闪电般兜过来,他立即施展就地十八滚,咕噜噜贴去大树根,大网嗖得捞过鼻尖贴着睫毛滑过,像个秋千似停在半空中晃荡。
惊魂未定的他突然明白了一切:兄弟们中暗算了。
接下来,自然是去营救,他按原路而回,一路上,却没有一点收获,直到停机坪的出现才停下来喘气,看看空旷的四周,更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
按时间推算,十多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快?没道理的呀~,想不明白,只好不想,调转头跑向宿营地。
突然他发现,身边的景物好像会动一样,总也挥之不去,明明是路的,可到了跟前却变成参天大树,而且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和藤蔓,仿佛长了眼一样只盯着落在地上的双腿,使自己陷入其中难已自拔,甚至阻断了前进的脚步,因此他很快就失去原有的方向……
呃~,迷路了~。得出这样不幸的结论后,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深知,迷路最可怕,热带雨林迷路更是致命的,即使你对这里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那也是徒劳的。
因此,他不得不命令自己冷却高烧的脑袋想对策,因为这样盲目地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累死~。
席地而坐的他,摘下大背包放在眼前,哧~,拉链拉到头,伸进大手来回翻动,突然想起,没到宿营地怎么会换装备呢?
“哎呀,怎么忘记装个指南针呢?”懊恼得他直砸自己的大象腿,突然又眼前一亮:“还好自己记得如何做标记,如何分辨方向,难不倒我的~”
放眼望去,木质藤本植物随处可见,沿着树干、枝丫,从一棵树可以爬到另外一棵树,从树下爬到树顶,又从树顶倒挂下来,交错缠绕,好像一道道稠密的网,郁郁葱葱得没有尽头。
抬头望望眼前这棵粗达三十厘米,高达五十米的庞然大树,他突然像风水先生在做道场一样,围着它得左转转右转转,又揪过树叶翻来倒去研究,最后伸出铁钳般的大手紧握绕树而生的藤蔓,像只猴子一样吱吱叫着爬了上去。
坐在枝丫间,已如落汤鸡一般无二了,胡乱地抚去脸的雨水后,他伸长脖子远眺乌蒙蒙的天和蓝汪汪的海水,忽然,他笑了……
看到什么啦?还是想到什么啦?咦?怎么突然之间心境如此开阔了呢?谁知道呢?
说时迟到是快,伴着完美的笑容,化身成凶猛的猎豹,他头朝下盘着藤蔓,三蹿两绕下了大树。矫健的身形混着王者归来的气质,简直完美得无与伦比,不禁让人感叹:泰山,这个丛林之王也不过如此吧~
接下来,正像他所说得,这难不住自己,十分钟后他已冲出“迷宫”跑上来时的路,可心里依然有谜题未解开,兄弟们去哪里了呢?
至少阿忠应该给些暗示呀?为了这些可能的暗示,他再次跑回原路,注意力也牢牢地盯在两边高大的植物上,他坚信,强大的阿忠没那么容易被降服,说不定挂在哪棵树之间的网上,并向自己招过无数次的手,只是自己略过了而已。对,一定是这样。
很快又跑到了停机坪,呃~,回到起点,但他没有灰心而是重新制定策略。忽然间十个狗熊般健硕的男人蜂拥而至,二话不说挥拳便打,他只好应战保护自己不受伤,奇怪的是,那群人并不恋战,几个照面后就消失了。
看看手表,距离训导官指定的时间只差十分钟了,望望两公里外的宿营地,他命令自己五分钟内到达。只见他沉沉气稳住慌乱的心,然后深呼吸哈下腰,猛然间呼出那口气,像离弦的箭一样将自己射去远方。
看到庞大的宿营地啦~,哈哈~,他喜出望外。
三百米、二百米,近了,近了,看到站立的庄念梵,他不禁加快步伐。
一百米、五十米,近了,更近了,咫尺之间的庄念梵洒下暖暖的阳光,使他浑身上下暖融融得舒心极了,于是他带着纯洁的笑,像个奔向父母的孩子,脚底下撒开了欢儿。
来到切近,不足十米,他刚要咧嘴卖萌笑,突然发现,那只是个不会动的假人而已,真的庄念梵根本不存在。
极转直下的变化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一声“不好~”才叫出口,疾驰的脚步也不等停下,突然脚下一软身子一飘,整个人被大网瞬间兜起离开地面十米高,咔哒哒~,一根根拇指宽的铁条死死压住令他动弹不得更发不出一点声响。
呃,我们伟大的泰山,无所不能的大家伙,成了一块新鲜的三明治~。
结束了,第一仗就这样惨淡地结束了。
当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败将,蔫头耷脑地站在庄念梵眼前时,老人家摸摸胡子,气咻咻得转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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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越洋电话情敌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