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炙热的太阳恋恋不舍的看了世界最后一眼。西山之上,最后一缕火焰引燃了整个天空,赤色火烧云吞吐着烈焰。不同于以往的天象似乎预示着不一样的未来。
入夜,耀阳离开的地方,吐露出一种诡异而病态的血色。冷淡的弯月依然平静的从东方升起,与之相对的西方却出现了一轮血月。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弯,暗淡的血色月亮。更没有人注意到,一中寝室里一个少年的异常。
半夜忽然清醒的少年,看着天空两轮弯月遥遥相对。一丝冷光从眼中射出,“天变了。”冷淡的口气不似如此年纪少年所说,“帝一,时隔万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好,很好!”
第二天,一中少了一个成绩普通,长相普通,普通到让人足以忽视的少年。在偏僻的柏月村多了一个勤奋,脸庞黝黑的孝子。
日晒三干,农村的老少爷们儿依然在将力气卖给赖以生存的土地。黝黑的小伙子,挥动着锄头,泼洒着汗水。当一滴一滴血汉撒向大地,所有人都期待着秋天的丰收。
然而在村西,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却一直喃喃着:“秋天不会来了。秋天不会来了。”
小伙子随着大伙一起回家。路过老头的身边,听到老头的喃喃。微微有些惊讶。也许是看出了小伙子的惊讶,随行的中年大叔解释到:“这个老头叫赵铁柱。也是命苦,邻老了邻老了,却丧妻丧子。自那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乡亲们可怜他,做饭的时候就给他送去一些,靠着这个活了十年了也。”
中年大叔走了过去:“赵大爷,遛弯呢?”
老头看了看他:“是小路啊!”
中年大叔囧了一下:“大爷我是小城,改吃午饭了,赵大爷还不回去?”
老头仔细看了看:“哦,对对你是小城。你我刚刚说啥来着?”
大叔显然对老头很有耐心:“大爷,您该回家吃饭了”
“对对,回家吃饭,你看我这脑子。”老头呵呵笑着,忽然一个扭头严肃的冲着黝黑小伙子说:“小路,月亮快来了,没有秋天了。你知道吗?小路!”说罢,老头也不打招呼,起身走了。
小伙子微微有些发懵,他感觉老头好像知道些什么。城大叔看到小伙子愣神,说:“老头儿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会说些子奇怪的话,你别介意啊!”小伙子点点头也回家去了。
城大叔看了看两边,摇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搞不懂这个从学校回乡的少年,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居然选择回家种地。“这一老一少倒也是般配。”失笑两声,也转弯回家了。
本来挺拥挤的街道,倒一下子冷清起来。
天空,那弯妖艳的红月,依然静静的呆在天空。与之前相比,似乎颜色更深了,但是在这片土地生存的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天空的异样。或许是因为劳碌,或许是由于浮躁,或许……
不高不矮的围墙,围住了不大不小的院子。不算多也不算少的杂草,散落在冷冷清清的小院。这就是我家,黝黑的小伙子淡淡的笑笑。整个房子最显眼的东西,就是这株大柳树了吧!似乎从自己出生,它,就在哪儿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自嘲了两声,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具沙发,两个双人床,一个衣柜,这就是房间里所有的家具了。老爸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妈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应该是在做饭。
把锄头随手一扔,往床上一趴呼噜声就起来了。“老爸”抬头看了看在床上的小伙儿,摇头失笑:“这小子……”然而,其眼中淡淡的苦涩却怎么掩,都掩饰不了。
“老妈”从厨房出来,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菜。小鸡炖蘑菇,清蒸鱼,炖排骨,麻婆豆腐,满满的一锅饭,似乎比平时多了不少。
“老婆子,你做这么多饭干嘛?”,躺在沙发上的“老爸”不满起来。
“咋了,又不是你做,老娘我乐意,怎么地吧!”
“…………”
“咱能讲点理不。”
“不能。”
“…………”
“二三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老爹”叹了口气。
“哼!”,“老娘”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哼哼了两声。“阿浩,怎么还没出来。平时要是听见吃饭,立刻就窜出来了。这是咋了?”
“睡了。一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这都一个星期了。”,“老爹”文涛皱着眉头,一副担心的样子。
“不行,我去叫他。”“老娘”说着就要往里屋走。
文涛老爹伸手拦住她,微微遥遥头,:“算了,让他睡会儿吧!”
“不吃饭,怎么行!”,不理会老爹的劝阻,径直的往里走。
“阿锦,别任性。”文涛老爹的声音似乎有点压抑,点了只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看看吧!”
“这几天不是放假吗?这孩子,太任性了。”,文锦老妈有点生气的样子。
“你还有脸说别人。”,老爹瞪大了眼睛。
老娘脸色微红,干咳了两声:“哼哼!”
“你还记得,浩儿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吗?”
“去年寒假啊!”老娘理所当然道。
“我是说,上次从学校偷偷跑回来。”文涛老爹眉头紧皱,一脸的沉重。
“你是说!”老娘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那次?那……那不只是个巧合吗?”
“巧合吗?希望吧!”文涛老爹神不思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扭头走出房门,抬头望望天。与那一弯血月对视,就好像看到了一丝未来的痕迹。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无尽的忧伤,阳光斜落在文涛身上,背影中露出一丝丝萧索。
文锦慢慢的走过去,挽住老爹的胳膊,轻叹了两声。
不远处,一座小小的房子里。老头儿口中依然在呢喃着:“天黑了,秋天就要结束了。”不时还傻笑两声,眼里却不时的发出道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