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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一直以来都很喜欢那句五百年……的话,所以写到了故事里。(言情)这个时候真的是超级恨我的文笔和我的存稿!因为是裸更时代没有存稿,所以码字着急,文笔本来就不好,所以这章完全没有写出我心里的萧问。萧问在我心里的形象真的是被自己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的,结果写出来的是被自己气的稀里哗啦的……
------题外话------
人生过隙,若是可以,秦玉宁愿从未遇见过萧问,若是最初从未遇见,或许,萧问此刻,还是那个不懂得七情六欲为何物的唐门门主。
萧问,秦玉欠你的情,该用什么来还?他不要她的情,他一如最初的单纯,我爱你,与你无关。
这世间,有那么一个人,只愿远远地望着她,将她埋在心底,只是爱着,而不要求她的爱。
这世间,有一个人,愿意不求回报的,默默地爱着她。
这世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秦玉觉得眼中朦胧,再看不清萧问的背影。耳中回荡着萧问的话,缘起缘落,缘尽缘散。
萧问,你让秦玉如何回报你的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
“乔楚,我们明日,便回京吧。”
萧问,你何苦?你让秦玉,该如何是好?
秦玉怔怔的看着萧问远去的背影,她想过千万种理由,也没想到过这一种。
萧问,你就算立地成佛,日日为秦玉诵经,也注定此生,要与佛祖相伴。
因为钟情而倾心一世,萧问,你究竟有多喜欢秦玉?愿如阿南一般,舍身弃道,不问回报。阿南,就算等到了那倾心的女子,也不过是经过了。
而萧问,他却是真真实实的爱着阿玉。
乔渊对秦玉,表面立场,却被拒绝。夜恒对秦玉,乔楚摇摇头,这就是一个花蝴蝶对浪子的故事,逢场作戏,没有真情。
乔楚对萧问不同,顾容对秦玉的感情,是懵懂的,他从不做任何解释,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暧昧,却让人不知他为何意。
“这故事本是出自《石桥禅》,佛祖座下弟子阿南出家之前,在路上遇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阿南对佛祖说,我喜欢一个少女。佛祖问阿南,你有多喜欢这少女?阿南回答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这少女从桥上走过。”
秦玉摇头,乔楚无奈的笑了笑,他便知道,秦玉这狼崽子,可不是会看佛经的人。
“你可知,他方才的故事?”
秦玉仍是不解的看着乔楚,乔楚摸着小狐狸,看着萧问略显萧条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已经告诉你他离开的原因了。”
秦玉不解的看着乔楚,乔楚看着萧问的背影,轻轻一笑。
“阿玉,让他走吧。”
萧问头也不回,只是路过乔楚的时候,俯了俯身,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了出去。
“你站住!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
萧问话音一落,便大步走出大厅,秦玉皱眉琢磨着萧问的话,她是不满意萧问的回答,但是她也不会血洗天苍山。
“贫僧定会日夜诵经为施主祈福,贫僧告辞。”
“阿弥陀佛,施主,萧问已死,从此这世间,只有无心。”
萧问对着秦玉一俯身。
“秦玉,萧问言尽于此,萧问知道,这答案,无论你满意与否,你都不会血洗天苍山。你自幼,便是个善良的姑娘。”
萧问言尽于此,对着秦玉又道了一句法号。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就要出家?”
秦玉从不禅佛,这话她能理解的,也不过是表面意思。
“佛陀弟子阿南曾说,我愿化身为一组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
秦玉皱了皱眉,唐门的藏百~万#^^小!说有着天下群书,是天下藏书最全的地方,里面不乏有佛经。然人,她没有兴趣,从来不看一眼。
“多年前,我在藏百~万#^^小!说看到一本书,是本佛经,我从那本佛经里面,看到了这个故事。”
秦玉静静的看着萧问,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萧问要离开。她想不到。
“秦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若你非要追究个原因,或许,这个故事,便是原因。”
萧问的声音再不似方才那般柔和,而是带着他作为萧问是的一贯冷淡。
“秦玉,当年我离开唐门,并没有什么原因,是真的。因为手中杀戮太多,所以想要出家,也是真的。”
秦玉双手环抱在胸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萧问哑口,看着秦玉的目光却再也做不到平静如水。
“萧问,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祖,是会怪罪的。”
秦玉叹了口气,戏谑的看着萧问一脸认真。
“罢了罢了,贫僧当年手中杀戮太重,一心想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秦玉冷笑,不语。萧问看着秦玉这次没有出口反驳他,只是看着他笑,心中竟是有着惶惶不安,摇了摇头。知道秦玉定是不愿听他在说这些缘分的东西,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推三阻四。
“因为机缘已到。”
“萧问,秦玉多年寻你,不过是想知道,八年前,你为何要离去。”
秦玉见他不语,也不在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这个惜字如金的面瘫,向来是说不过她的。即便是与她谈论佛语,就算谈到明年这个时候,这个面瘫也不会胜她分毫!
萧问道了一句佛号,不语。他不善言谈,即便出家多年,也不愿多言。而面对秦玉,他当下便更不想再与秦玉在言语上整个对错是非。他自初见秦玉起,便知道这丫头向来能说会道,他从未在她嘴上占得什么便宜。
“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你躲着我,心里,便有杂念。”
萧问心中苦笑,秦玉就是秦玉,自幼便行踪不定,心思难以捉摸。你猜想她在扶越,而此刻,她偏偏人在天苍山。
没想到,她竟然放下了一切,来了天苍山。
他听说了楼兰晋国征战之事,三贤王大婚的告示也已经公告天下,他猜想,此刻她定然不是在长安,便是在扶越。她是逍遥子,也是秦玉,她无法脱身。
“今日,贫僧若是知晓施主在此,定然不会出现。”
萧问叹息苦笑,当年秦玉一句老娘,他可以惩罚秦玉三个时辰,而今,他却再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惩罚她了。
“萧问,若是你我缘尽,今日相逢又是为了哪般?别告诉我,今日你我的缘,又到了!她来来去去,她不累,老子还累呢!”
秦玉冷笑。
他把一切都归为缘,然后,这个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无法让秦玉信服!
萧问当了八年的和尚,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德高望重,说话,句句禅机。然而,秦玉却不满意。所为的禅机,不过是不愿意说而寻的完美的借口。
“万法皆空,凡是皆为缘,你我相识,为缘起,你我分离,为缘灭。贫僧皈依佛门,为缘至。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有的人,是他一辈子无法触及的,有的情,是他一辈子无法染指的。
萧问不经意的扫了眼乔楚,乔楚只低头玩弄着怀中的小狐狸。
萧问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何离开?因为怕动情,怕,对一个小垂髫小儿动情。而这情,不是他该动的,也不是他能动的。
“秦玉只想知道,你为何离开。”
秦玉冷笑。
“唐门有你,贫僧自是放心,这些年,你将唐门打理的不错。”
大家纷纷离席出了大厅,厅内,只留下相互对峙的秦玉与萧问,还有一旁坐着看热闹的乔楚。
郦温这一走,大家也都惊醒,若想要在江湖路上走的远,便要走到该听的事情不错过,不该听的事情,就当自己没长耳朵。不然,若是知道的太多,死的,也便越快。
“既然这是尊主与方丈的私事,尔等也不便知晓,这便先告辞了。”
郦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自己方才真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何苦?八年前你不留只字片语就离开,你既然已经不念旧情,出家做了和尚,秦玉也不为难你,秦玉只想知道,你为何离开!”
秦玉突然笑了,这才承认吗?非要让她自曝身份,用武力解决吗?萧问,你知道秦玉的脾气的!
“秦玉,你这又是何苦?”
无心方丈上前两步,叹息的看着秦玉摇了摇头。
几大掌门皆对着秦玉颔首,抬手抱拳供礼,众人也纷纷起身对着秦玉抱拳。而秦玉此时的眼中,却只有无心方丈一人。
“不知是逍遥尊主驾到,吾等失礼!”
乔楚突然看着秦玉挑了挑眉,这小狼崽的风流多情,还真是本性难改!不由的想着,这无心方丈就是这多情的狼崽子惹的什么感情债!
逍遥子?乔楚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自然知道逍遥子在江湖中的传说。逍遥风流,多情潇洒。
这身份巧妙,却又违和。谁能想到,朝中指挥万军的大将军,就是江湖中统帅武林的逍遥子!
乔楚含笑看着秦玉,这便是他的小狼崽,他乔楚看中的女人!从初见,便一直给他惊喜的女人!
乔楚摸着小狐狸的小脑袋,看,他的小狼崽还有这么一件大事瞒着他呢,看,他的小狼崽在朝中地位显赫,在江湖,却也有着吓死人的至尊地位呢。
唐门门主,江湖至尊,逍遥子!
秦玉就该有这般气势!这般傲然!秦玉生来就该如此!但是看着醉冬与染春一模一样的脸,那是一张,与清秋夏致也一模一样的脸!
而同样震惊的,却是乔楚!
众人除了震惊,再不做声,想到之前此人曾说,血洗天苍山之言,别人或许是妄言,但若是逍遥子,那便说得出,做得到!
能在大家都无所察觉,隐去所有气息,瞬息间就能置衡岳掌门与死地的,除了逍遥子,还会有谁?
醉酒多情美人泪,谁人不知任逍遥!是了,逍遥子如今,也是这般年纪的少年!多年前那个垂髫小儿,如今,也这是这般年纪!
如此一来,众人再次惊呼!
“参见尊主!”
只见众女子齐齐落在秦玉面前,皆单膝跪地,毕恭毕敬。
小少侠惊呼,江湖上的首尊,亦正亦邪的唐门!屹立江湖百年的唐门!唐门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望尘莫及的存在!那是江湖中的一道神话,一则传奇。
“唐门剑侍!”
“这便是唐门剑侍。”
身边同样震惊的师兄则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那飘飞而下的众女子,这些女子,似是仙女,手段,却如同修罗。
厅内寂静,在众的都是内里高超之人,悉数将这首次参加武林大会见到这般场景的少侠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般轻功,便是素来以轻功著称的花夜笑也不及,这些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美不胜收,师兄,这些是何人?”
这般场景,这般阵容,多年前江中众人曾经有幸见到过一次。有些首次参加武林大会的小生,则是惊奇的看着众人如踏云归来一般。
秦玉一言既出,忽的从空中一路飞降一席人,为首的是两名持剑女子,一人手中拿着剑盒。两名女子身着紫色水袖轻纱,身后随着十数名手中执剑的粉衣少女,由远而近,一路尚好的轻功,脚步落地的飞来。
“染春,醉冬何在!”
秦玉冷笑一声,无心方丈的回答,她不满意!
“施主,缘尽缘灭,你又何苦执着。”
无心方丈念了句佛号,同样看着秦玉。
“萧问,你知道,我秦玉向来说到做到!”
众人一言一句,把秦玉的话当做大言不惭的笑话,秦玉却全然无视,只斜斜的看着无心方丈。
“臭小子,这么大的口气,当心闪着了腰!”
“哪里来的竖子!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大放厥词!”
“这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
秦玉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指指点点的看着秦玉,无不不屑的看着她。
“萧问,你不是济世救人的圣僧吗?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我满意的答案,我就杀了这群秃驴!你不是怜悯苍生吗?你的回答若不让我满意,我今日就大开杀戒!血洗天苍山!”
清风子还未出口,便被秦玉一个目光扫去,口中的话顿时吞了回去。秦玉冷笑一声,看着无心方丈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身形一晃行至大厅门口,素手一指门外的一群和尚。
“这位少侠……”
秦玉个子虽然不高,气势却是十足,如今面露凶光,竟是震慑的郦温一时不敢言语。几大掌门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再说什么。只那清风子身为东道主,却是不能不尽地主之本分。
“不想死的,就把嘴闭上!”
郦温的聒噪让秦玉皱了皱眉,身形一动,竟是在众人来不及看清之际,一把扼住郦温的咽喉。十一大掌门,武功卓绝,江湖赫赫有名的衡岳掌门,只瞬间,便被人至于死地之中。众人惊呼,无不感叹这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毛头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如此羞辱无心方丈!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
“阿弥陀佛,施主怕是认错人了,贫僧法号,无心。”
这是他捧在掌心的人,在他眼里,秦玉就是王后,从来都是高高的昂起头颅,她头上的王冠,无论何时都是那般耀眼。而此刻,她的王冠,已经被这个,叫做无心的人踩在脚下。
秦玉的话,没有波澜,极为平静,细细的述说着萧问的喜好。在乔楚看来,秦玉如今的姿态,是他自认识秦玉以来,摆的最低的时候。
两年来,作为萧问的剑侍,萧问的喜好她比谁都清楚,作为萧问的贴身剑侍,她与萧问一个卧房,仅有一道屏风之隔,就算萧问夜里说梦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胸口上三寸,有一颗红色朱砂痣,右手食指尖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雕玉的时候不小心划破手指留下的,你素爱玉雕。你惯用左手剑,因为不会吐刺,所以不喜吃鱼,吃水果只吃香蕉,只要扒皮就好,因为你有洁癖。衣服的熏香向来只爱玉兰,寅时起床练剑,卯时必须用膳,戌时要熄灯入睡……”
乔楚看在眼中,紧紧地握紧拳头,忍着要教训无心方丈的冲动。秦玉向来桀骜,何曾这样卑微过!这样让人看着心疼,让他心疼。
无心方丈仍旧波澜不惊,语出冷漠。看不出一丝感情,就如同,真的不曾认识秦玉一般。秦玉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放开无心方丈,笑的有些凄凉,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这位施主,贫僧法号,无心。并非施主口中的萧问。”
清风子作为东道主,又是仙风道骨之人,言语间对秦玉却是客气,但是却同样让秦玉无视。
“这位公子,有什么误会请到内室详谈,勿要在此冒犯了方丈。”
她只想要个答案,想要一个结果。
虽然萧问不是她的初恋,但是萧问却是她曾经温暖的存在,她也想知道,萧问为什么会走?为什么要抛弃唐门什么话都没有留,一消失就是八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甩的一方便会做出多种猜测。他是不是有了不得已的苦衷?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想连累自己?他还是爱自己的。
对于郦温的话,秦玉倘若未闻,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无心方丈看。她只是想要一个结果,就像无数初恋一般,被甩的人总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甩了自己?是自己不够好?还是他有了别人?却始终相信,他是爱自己的。
秦玉对无心方丈的话音言辞有些激动,不知是几大掌门,便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武林好汉,也都静静地观望着。
“放肆!无礼竖子,竟然在此放肆!对无心方丈无礼!还不退下!”
“萧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一消失就是八年。八年你音讯全无,再出现是却成了和尚!”
秦玉上前一把抓住无心方丈的肩膀,皱着眉抬头看他。
“萧问,你就算化成灰,秦玉也认得你,又作何不敢承认呢?”
乔楚在秦玉的手背上拍了拍,便松开了秦玉的手。秦玉回头看了乔楚一眼,转头又上前一步走。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认错人了?贫僧是出家之人,五大皆空,六根清净,自是早已抛却三千烦恼丝。”
无心方丈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玉,却是浅浅一笑,如同多年前的正月初一,他对秦玉第一次笑那般。
“萧郎,你的头发呢?”
秦玉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凤眸,没有表情如同庙里佛像一般的脸,只觉得心里骤痛。上前一步走,目光紧紧地锁住无心方丈。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有礼。”
无心方丈缓慢的转身,平静的看着乔楚与秦玉,有礼的点头道了一句佛法,目光看向秦玉,波澜不惊。而秦玉,则是紧紧地抓住乔楚的手,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乔楚响亮而有礼的唤了一声,他听说过这无心方丈,是晋国出了名的得道高僧,佛法深化,受人敬重。所做善事无数,百姓称之为在世活佛。
“无心方丈。”
说着,便牵着秦玉的手,从角落里走上前去。秦玉看着乔楚牵着自己的手,心里莫名的感到安心。
“我陪你。”
秦玉看着乔楚,一把抓住乔楚拿着帕子擦着自己手的手,乔楚回握着秦玉的手,抱着小狐狸,安慰的对着秦玉笑,他感受到秦玉略微发抖的手,放开小狐狸,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即是故人,何不上去打个招呼。”
乔楚看着秦玉微红的眼眶,只是为秦玉捡起金丝折扇,拿出帕子擦了擦被酒打湿的手。
秦玉看着他头上的戒疤,曾经,她最爱的便是他那一头如瀑长发,如今,他的发呢?她为他束了两年的发呢?
她曾调笑他没有人的情感,调笑他脸上面无表情似庙里的佛像,看着都快要立地成佛了。她没想到,曾经的玩笑话,有一天竟然一语中畿。
再次苦笑,是啊,他现在是个和尚,是大名鼎鼎万人敬仰的少林寺方丈。和尚,六根清净,不懂得嗔痴怒骂,没有喜乐哀怨,更像一个面瘫了。
秦玉咬着下唇,怔怔的看着远方那白衣的和尚,看着他的衫,苦苦一笑,他还是素爱白衣。看着他如刀削一般的脸,不苟言笑,一举手举投足都冷漠淡然,他又回到了那个小面瘫的样子。
唐门,不过如此,她,也不过如此。
八年,他在这世上消失了八年,她找了他八年。大隐隐于市,他就藏在她置身的江湖,她却未曾有过他的音讯。
他消失了,消失的突然,消失的莫名其妙,也消失的彻底。他是萧问,他曾掌管着整个唐门,他若不想让人找到,任谁,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那年,她断琴绝响,终身不复鼓,接手了他的唐门。
那年,他什么都没带走,孤身一人,留下偌大一个唐门。
那年,他点了她的穴,在她额上落下湿润一吻。她坐在琴前,愤恨而又焦急的看着他离开。
那年,他在银杏林中,练了他最后一次剑,她在银杏林,弹了她最后一次琴。
那年,又是一个银杏叶飘飞的日子,萧问只一袭白衣,彻底的消失在了银杏林。连他从不离手的剑,挚爱的玉,都未都走,孤身一人,消失在银杏林的尽头。
她的岁月,终究成为了蹉跎。
萧问,初见与银杏林,也消失于银杏林。
如果说,顾容惊艳了她的时光,乔楚托付了她的年华,萧问,则是温暖了她的岁月。
上一世,她为国捐躯,终日想的,都离不开她的职业。这一世,她更是在战场出生,生来就对战争极为敏感。很少有这种闲暇之时,无忧无虑之时。
她与萧问,朝昔相处两载,她觉得,萧问就如同她的初恋一般,是心里的刺,想起来,便酸涩疼痛,却又伴着甜蜜。虽然彼时她尚且是个孩子,但是在心里,却已经远远不是个孩子。
虽然她见识过巧天工的手艺,但是在她眼中,萧问才雕的出世上最美的玉雕。因为萧问用的是心,而巧天工,用的是手。玉在萧问的眼中,是他的挚爱,而在巧天工眼中,玉,不过是件艺术品。
她喜好美玉,虽然近些年已经很少用动手雕琢的时候了,但是曾经,她曾跟着世上最好的玉雕师傅学习过,这个人,便是萧问。
这两样东西,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都一度成为她的喜好。她如今的剑术,虽然已经达到剑出无影的地步,但是比起当年的萧问,却还相差甚远。
萧问没有什么癖好,他最痴迷的,不过两样东西,剑术,玉雕。
她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看萧问吃鱼的情景。鱼刺卡在他的咽喉,卡的他眼泪都出来了。那时候她才知道,萧问不吃鱼的原因,是因为不会吐鱼刺。自那以后,她总是细心的将鱼刺为他挑出,将鱼肉放在他的碗中,然后忍着洁癖在她的怒视中吃下。
他用膳从不吃鱼,便是整座唐门也找不出一条鱼,连观赏的金鱼也没有一条。她总是伙着几位护法一同与唐门十几里外的河边捉鱼,然后精心的烧上一条,摆上他的餐桌逼他吃下。
他的生辰是正月初一,他父母早殇,唐门上下却没有一人敢为他庆祝生辰。她记得,她为他过的第一个生辰,他怔怔的看了她许久,红红的眼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给了她一个紧紧地拥抱。
但是她却是很高兴,七情六欲,他至少会怒了。
而她,却总是拿着他的白袍,用栀子香,百合香来熏。每每他都会皱着眉恼怒的拿着他的衣服看着一旁偷笑的她让她出去!
他喜欢穿白袍,并且要用玉兰熏香熏过,他不喜欢太过浓重的味道,却也不喜欢没有味道,他独爱玉兰。
记得有一次,她跟着一个堂主学了一句老娘,他便让她在大殿蹲了三个时辰马步,让唐门上下所有人都来观看,而他老人家则是一本正经的坐在一旁百~万\小!说看了三个时辰。
他的作息时间异常的规律,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膳,什么时候练功,什么时候泡澡,都精细的丝毫不差。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喝酒,不赌博,甚至连一句脏话都没有说过。
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秦玉,出去。”“秦玉,闭嘴。”“秦玉,又是你做的好事。”
他很少与她说话,最多的时候是嫌弃她在他耳边说的太多,而点了她的穴道,使她一动不能动,一个声音也发不出的保持一个姿势两三个时辰。
他有洁癖,每次她弄得脏兮兮的时候,他就紧闭房门,不让她踏进分毫。而她总是有法子钻进他的屋子,故意惹恼他然后溜之大吉。
她伙着几个护法赌骰子喝小酒他也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只会在她喝醉酒之后,让人将她清洗干净,丢出他的房间。
萧问对她很好,从来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她虽然是个剑侍,但却比他这个尊主还要潇洒自在。她跟在萧问身边,可以翻阅所有唐门的典籍,可以嚷着要萧问教她武功。
直到她去了。
唐门也因为有萧问这般的尊主,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显得阴沉肃静而又庄严,但是更多的,是死寂,是没有生气。
萧问是一个做事非常有原则而且一丝不苟的人,他从来不笑,从来不哭,甚至惜字如金。他身边的人,都清楚他的习惯,每天都如同复制的一般,年年岁岁天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她学琴为了萧问,她绝琴,也是因为萧问。
她其实是会弹琴的,在唐门与萧问相处的那几年,她特特的学的古琴,为的,就是坐在银杏林,抚琴配合着萧问的剑术。
他有一颗至纯的心,有一张菱角分明的脸,一个显赫的身份,一身超高的武功,还有一头,让她曾经爱不释手的发。
萧问有一头如墨般黑亮的头发,柔顺的如丝绸一般,她的玲珑梳子,总能一梳梳到尾。那时,她觉得,萧问就是上天的珍藏品。
清晨,他总是天未亮已经起床练剑,而她,身为剑侍,却要起的比他还早。她在唐门,最喜欢的两件事,一件事清晨为他束发,一件,是在银杏林看他舞剑。
萧问是个很随和的人,在她看来,萧问是个单纯的大孩子,世人在他眼中,皆为善。他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却好像又什么都懂。
他年纪与乔楚差不多,功夫造诣却是极高,听说,他是上一任唐门门主唯一的儿子。
萧问刀锋似的唇总是轻轻地抿着,面上没有表情,就是他的表情,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门尊主,却不是冷酷无情手段残忍之人。
萧问,她唯一伺候过的人。
一朝入了鬼门关,醉颜红尘万事休。从此,她便入了唐门,成了萧问的剑侍。
十里银杏林,她和萧问初识的地方。满地的银杏落叶,飘飞的银杏落叶,油画里,有银杏,有萧问,也有她。
她与萧问谁都没有说话,她在失去意识前,唯一记得的,便是萧问将她公主般的抱在怀中。
她与萧问的初识,是唯美的,她与萧问的别离,也同样凄凉。
萧问手中执剑,负于身后,只静静的站着看着她。不苟言笑,没有表情,即便是看见她垂髫之龄,身负重伤,脸色苍白如雪,也是那般静默的望着。
十里银杏林,金灿灿的如同油画一般。
遇见萧问那年,萧问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那时的萧问,玉面青衫,墨发如瀑。在银杏树下回眸望她,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风过,飘飞的落叶落在他的肩上。
初出茅庐,年少轻狂,她向来都很狂傲,无论前世今生。所以,当她出入江湖的时候,却吃了亏。受了伤,误入了唐门境内,遇见了萧问。
前世,看惯了金庸古龙笔下的江湖,江湖,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从未有所涉足。当她终于机会,亲自看看何为江湖时,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那年她五岁,出入江湖,身边只有一人跟随,那人便是自入云峰岛起,便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影子,无痕。因着她曾救过无痕的命,遂以,无痕便从此以命相护。
她师从云峰岛,五岁时便已经被放出师门历练,五岁那年,她便认识了萧问。
唐门上一任尊主,萧问。
无心方丈径直走向主席,对着几位掌门道了一句佛号。但是秦玉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的心中眼中,完全将此人,与已经埋在心底,险些要遗忘的人影重叠起来。
他轮廓分明,如刀削一般,凤眸宁静如水,眉宇间却英气十足。
他有着一双极薄的唇,如同刀锋一般。他不似夜恒一样阴柔之美,不似顾容一般娇弱之美。他有一点与乔楚相似,阳刚之气。
不止因为他一身神圣的袈裟,更因为他长的极美。就算是头上的戒疤,也只能更加显出禁欲的诱惑。
秦玉怔怔的看着无心方丈,他不似夜恒的魅惑,也不似顾容的妖娆,更不似乔楚的妖孽。但是他看着,就让人想要虔诚的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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