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打扰萧斐然,我出门找黄彼得,我大声在他耳边吼,他依然拿着桃木剑戳拖把。
我心里太着急,跟他说了句对不起,揪起他的领子‘啪啪啪’给了他几耳光。
黄彼得眨了眨眼,随即又甩了甩头,才冲着我吼:“你打我干嘛!”
我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妈一直不醒,你帮我看看啊!”
黄彼得似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猛的竖起桃木剑,警惕地左右打量。
“别看了,白美美嗝屁了!”我指着地上的红衣服说。
黄彼得看看红衣服,又看看我,兴奋道:“哇擦!你真是个大宝贝啊!和我合作和我合作吧!”
我没好气道:“先帮我看好我妈!”
黄彼得连连应承,我俩重新进屋,黄彼得翻了翻我妈的眼皮,又看看手腕,最终将魔爪伸向了她的领口。
我一巴掌拍过去,“不要乱来!”
黄彼得瞪我,“我发现十阴厉鬼身上有符文,很有可能种在后颈上,我要看!”
我摆正身子挡在他面前,一边解开我妈的旗袍领一边说:“这种事我看就行了,符文什么样……”
黑色的符文!我才解开一个盘扣,就看到了类似白美美脸上的符文!
我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仿佛黏上了口香糖,一个音也发不出。
“怎么了……”黄彼得探头过来,随即声音变得冷沉,“让开!”
我挪不动脚,最终还是被黄彼得拎小鸡似的甩到了一旁。
又愣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知觉,急忙扯着黄彼得的袖子,哭道:“黄彼得!我妈还有救吗!都是我害了她啊!我就不该——”
“闭嘴!”我第一次见到黄彼得眼神冷冽。
我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出声。
“还有救。”他指着我妈的脖子,我顺势看去,只见一条蛇形的符文从我妈后颈的部位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我颤抖着嗓音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彼得抿唇,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利齿鸟的符咒,类似蛊,一旦符文抵达心脏的位置,宿主将变为行尸。”
他语气沉重,沉重得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哽咽问:“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我妈?”
黄彼得沉默了许久,眸内暗涌翻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整颗心悬到了脖子上,我又催了好几次,他也没有应答我,我急了,一拍他的后脑勺,骂:“你-他妈到是说句话啊!要那符文跑到我妈心脏里可怎么办!”
黄彼得非但没生气,反而看着我,兴奋道:“有了!”
我握住他的双手,一样的激动:“快说说!”
“引蛊!”黄彼得说了等于没说。老子也听不懂。
“找个人来把你妈体内的符文引出来!”黄彼得盯着我,目光如炬。
他那贼精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我帮我妈引,我不是不愿意敬孝,而是萧斐然说的,不要轻易相信黄彼得的话。
我想了想,故意说:“我给你二十万,你帮我妈引。”
财迷不敢贪这个财,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我紧盯着黄彼得,他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
正当我为自己怀疑他而自责的时候,他不改财迷的性子,竖起两根纤长的指头,说:“二十万只是首付,总共一百万。”
“什么!”卧槽!把我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
我想骂人,忽闻萧斐然说:答应他。
靠!你要不要这么壕!
萧斐然又是那句威胁,是不是不想要我妈的命了。
我垂下肩,声音发虚:“我答应你。”
别说一百万,我就连十万都没见过!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就像个传-销头头。
可是,黄彼得却高兴得像个花似的,抱着我的手,用脸蹭了又蹭,“多谢安土豪!”
我猛的缩回手,骂道:“你丫的财迷,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一百万进账呢!
黄彼得嘿嘿的笑,随即开始动手。
他凌空画符,一朵金莲打入我妈胸口。
末了,他停顿下来,向我讲解,他先封住我妈的心脉,以免蛊往心脏钻。
我‘哦’了一声,他捻起手指,念叨了一番,随即戳向我妈的后颈,不一会儿,我只见一道黑色的气息从他的指间流入。
不出片刻,我妈身上的黑色纹路消失了。
我心中大喜,抱着黄彼得的胳膊说:“谢谢你啊!”
黄彼得收势,白了我一眼,“还早着呢。”
然后黄彼得开始摆阵,让我在他作法的时候不要吵闹。
他把室内的一张桌子铺上黄色的的八卦布,蜡烛香坛,铃铛。
他念念有词一会儿,一拍桌,金灿灿的桃木剑凌空飞起,他又拿着桃木剑打了一套功夫,最终烧了两道黄符放在碗里喝下。
而后他从旅行箱里拿出一张浴巾搭在肩上,往门口走,临出门前吩咐我帮他收拾一下,他要去泡澡了。
我急忙问他,搞定了?
他说还没有,要泡一下糯米水,除湿气。
我笑他没逻辑,泡澡可以除湿?
他呲牙咧嘴说是尸体的尸。
卧槽!
我朝他挥挥手,赶他,免得他把尸气传染给我了。
黄彼得走了,屋内忽然变得安静,我先去收拾桌子,收拾的时候不知道是钉子还是什么挂到了我的手指,血流如注,我嘬了好一会儿,那血才没流了。
我找了张创可贴贴上,随即坐在床边守着我妈,看着她依然双眼紧闭,我轻轻叹了一声。
以前我总嫌弃她唠叨我,现在她醒不过来,我又难受。
人真是奇怪,当年我爸爸赶我们走的时候,我妈怀疑我爸外遇了,说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去给他收尸。
可转眼,听闻我爸去世了,她立马就带着我北上。
在灵堂里她没有哭,只有在我爸下葬的时候,她才躲在面包车里抹泪。
说起那天,我还见到了我爸的。
他和活着的时候没啥两样,除了脸白一点,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害怕,还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我爸让我听妈妈的话,还叫我别再回北京。
我回去把这事告诉我妈,我妈让我别乱说,我也就闭嘴了,当晚我妈就带着我回了江城。
回来后我妈就像是变了个人,也不爱管我了,天天出去打麻将。
冷不丁,萧斐然问:你爸爸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