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杨氏大厦。”黄彼得说。
我径直走到的士站排队，见黄彼得没跟来，又喊他。
他愣了一会儿才跑过来，不过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让他有屁快放，他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应该知道杨家是你前男友家哈。”
他的意思是，杨亮是高富帅，而且家族产业还跨国了？
这貌似也太夸张了点。
我和杨亮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他的人，他家是怎么样的我没心思去关注。
“他死都死了，你还提他干嘛。”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也许是死了，但也许没有。”黄彼得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我忽然有些怀念萧斐然的直截了当，长出了一口气，我让他有什么就直接说，一次性说完，我没心思去猜。
黄彼得又安静了片刻，才说：“我们怀疑你前男友就是利齿鸟的成员，是他把白美美练成了十阴厉鬼，还有我们一路上遇见的爆破行尸都是他练的！”
“证据呢？”我可是亲眼看着杨亮化为腐尸的。
黄彼得得意一笑：“你还记得我们见过的行尸吗？都是特么的人妖样，这说明什么！”他自问自答，“这就说明！行尸的样貌是可以改变的！也就是说，你看到变为腐尸的杨亮，或许并不是真的杨亮！”
我呵呵笑了两声，“黄彼得，你可以改行当警察了。”
但我忘了，‘警察’二字就是他的痛处。
他当即炸毛，“你要觉得警察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叫警察跟着你来！”
他咬重‘警察’二字，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我静默了片刻，劝他，“我知道你不满意你哥，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就是打个比方，你的推理太飘忽了，眼见为实啊。”
这时，我终于排上的士了，顺势拉着他上车。
车开动的时候，他还嘟嚷，说我不相信他会后悔的。
我说我既然决定回来了，就没有后悔的打算，不管对方是谁，我既然答应了帮助萧斐然找回肉身，我就一定会做到。
还有，我想问问他到底和我爸有什么关联。
听他口音是个北京人，北京的鬼怎么跑到江城来了，还这么巧碰上我。
按理说，一个陌生鬼，干嘛无缘无故问我爸的事？
我爸让我别回北京，而今我碰上了个北京鬼，也许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有些东西是躲不了的。
与其回去提心吊胆度日，不如直接找上利齿鸟，从根源解决问题。
想罢，我问黄彼得：“我们去大厦以后要做什么？”
黄彼得说：“借你的眼睛找萧少的肉身。”
我疑惑：“你不是有牛眼泪吗？”
黄彼得：“牛眼泪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然后他巴拉巴拉了一大堆，都是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大概意思就是我拥有纯阴力，能看得比较真切，他始终是借助外界的东西去看，就像是高度近视眼一样。
我骂他没用。
不过我谨记萧斐然跟我说的，不要轻易相信黄彼得这贱人。
我试着在心里和萧斐然沟通，良久也没有收到他任何回音。
我猜他可能是生我的气，想着等见面再和他谈。
没想到才转眼，他就回应我了。
他说：黄彼得想借你引杨亮出来，你待会儿自己小心。
我感到惊奇，毕竟萧斐然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我问他不是也亲眼看到杨亮变成腐尸的吗。
他告诉我，这些行尸真的会变脸。
我忽然想起我在酒店里看到的爆破行尸手上的戒指是谁的了！
那是杨亮的戒指！
因为形状很奇特，是一个歪斜的五角星，他一直戴在中指上。
我还问过他，是不是在老家有女朋友，他信誓旦旦的说是他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把这件事告诉萧斐然，他又是很久没有回应。
这时，我们也到了杨氏的大厦。
我一下车，就感觉到了一股清风拂面的舒适感，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因为这个时候的清迈很闷热。
我仔细打量这座直入云中的大厦，果然发觉了问题！
在楼层的十八层，阴云像烟圈一样圈着整层楼，那云就像是冥一样，黑得发亮。
我盯着那阴云，用手肘撞了撞黄彼得，说：“你看见没？”
黄彼得问：“看见什么？”
我扭头看向他，发觉他像个猴子似的左顾右盼。
我指了指大厦，说：“从下往上数十八层，你看看。”
黄彼得闻之色变，掐指算了起来。
黄彼得看着我，语气十分严肃：“不好，我们今天还是不要行动了！”
“那个是不是冥？”我问，“不是说他元气大伤吗，为什么要怕他。”
黄彼得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今天是阴日，我们还是明天再去为好。”
我皱眉：“那萧斐然怎么办？”
黄彼得不说话。
我知道这厮不说话就是他怂的表现，自顾自地进了大厦。
刚进门，我就看见了黄皮子，她见我来，脸一黑，没好气问我来干嘛。
我说她干啥这么不待见我，我又没抢她男人。
她说我就是抢了，以前是看在我救过树精所以才让着我，不追萧斐然，现在我回来了，她又没戏了。
原来如此！我打趣她，我俩可以公平竞争。
她冷哼不理我。
不过她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妖怪，比黄彼得那贱人好多了，我笑着哄她，“我是说真的，我给你权限让你和我公平竞争。”
感情这种事很玄乎的，就像当初杨亮会选择和我这种粗暴的女人在一起，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说不定萧斐然也会喜欢黄皮子这样的性感美妞的。
我也不可能因为我对萧斐然有恩就强迫他以身相许，强扭的瓜不甜嘛。
这会儿，换萧斐然冷哼了。
我问他哼唧什么。
他说：知道要见到你前男友，就急于和我撇清关系了？
哎哟妈呀，这句话可差点把我的牙给酸掉了！
然而没等我回应萧斐然，我还真的看到了杨亮。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就好像当初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帅气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