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蜀中
两年的时间就在刘晏不觉中悄悄流逝,晃眼间过了今日明日就是比武的日子。刘晏心里此时却是没有的当日的那份仇恨,只有一丝丝的眷恋和无奈。他知道,这比武就意味他将走出这里,也许有生之年不得回来。叹世间无奈诸多,只得低首任命逐走。刘晏在与世间隔离的屋里叹息,仿佛他是一迟暮的老人回望匆匆一生。
也许他会死在战场之上,马革裹尸。默默的消失在历史之中,无人记得。也许他会助那秦王得了江上,背上了六国鹰犬的骂名。更或者,他会改变历史?不,他不会。他了解自己,也了解天下之势。他做不了秦王,他没有那么强大的魄力。其实他只是想早日看见秦王得了天下,至此再无战争……
当刘晏在空中睁开双目一瞬,若有一天河倾泻而出,那双眼睛早没了当日的迷茫无助,留下的只有坚定和睿智。漫步行走在空中,他倘若神人般架着云彩,意气挥发。不时抬抬手,挥舞下银枪,他好像自己是神话里的天神。举手投足间便可毁天灭地。
这时只听“咔”的一身,黑房子的黑色石门应声而开。也同时刘晏应和着一声“师傅”痛痛的摔在了地上。就这么一瞬间,这个“天神”摔了一个狗吃屎!
“师傅,我爹让我问问,咋们什么时候回村去?”
刘晏抹了抹脸“小子,你不知道敲门?我还没成亲呢。脸摔坏了哪有姑娘肯嫁我!”
要说这三年里变化最大的当数刘晏面前的崽子了,儿童本就是成长阶段。小子十二岁了,但是由于刘晏三年来的指导和扎其每日的严加训练。崽子的身高已经接近十六七的小伙子了,而且那虽若小的骨骼上却紧紧裹着结实的腱子肉,将刘晏扶起时那小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将鼓的高高的。
“小子,最近是不又到处偷懒了?自从上次你爹说你再不认真就把那扔到熊圈里。谁知你小子道是厉害,自己做了把弓站在墙上直接把熊射死了。你爹可是伤透心不管你了,你却每天过的逍遥自在。你若是这样那以后身材肯定会和你扎靡大叔一样了?”
崽子一听不乐意了“哪有,那是我最近饿的多吃了些野味。我才不要,师傅你这样就好。扎靡大叔一身蛮力,太蠢!”
刘晏一听,提起手照着崽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打的崽子一个趔趄“啥都不懂还尽诳语!”
崽子也不服了,见刘晏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来一下子实在委屈。往后撤了一步随后双脚用力直接跃起向着刘晏胸口踢来。谁知刘晏直接一把抓住了飞来的脚踝,到提着崽子就出了黑房子。
“师傅,我错了放我下来!”崽子被到提着血液全往头上涌,脸涨的通红。
此时正是太阳初升之时,温和的日光直接照在刚出门的刘晏脸上。再加上昨夜的一场雨将树木洗刷一新,空气中还混杂着泥土和淡淡的花香。刘晏一下子被这惬意的景色所吸引,顺手丢开崽子也不管其摔的如何,只顾得自己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深深的打了个懒腰。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只顾享受就好。
“汪汪汪”刘晏刚享受这安静的美景却被从远到近的狗叫声打破了。刘晏睁开双眼看去,一直半人高的大黄狗站在远处对着自己狂叫。崽子好像啥事都没发生向着那黄狗跑去了。刘晏瞟了那狗一眼道“再叫行不行我这次真宰了你?”那大黄狗却无视了刘晏的威胁,牙呲的更大了,看架势是打算和刘晏好好较量一番。
刘晏一皱眉,向着大黄狗走去。崽子却吓了一跳,对着那狗头就是一巴掌“你咋这没记性!”说着抓着狗毛就往后拖。那狗被崽子一打,委屈的哼哧了几句便随着崽子逃之夭夭了。要说这狗为啥和刘晏这么大的仇?这件事说来也是有趣。
一日刘晏从扎其哪里要来了些扎其自家酿的酒,然后抓了只野鸡在地上烤着自己上树将酒放在树上。本打算吃着肉,喝着酒赏赏月。谁知等刘晏下树那树下的野鸡却没了,刘晏观察四周全是狗爪子印。但是刘晏本身也懒,便不做理会,又随手抓了只兔子。有了上次的教训刘晏打算考好了直接拿到树上,免得又被这狗给偷了。
谁知刘晏刚烤到一半,那狗竟然又顺着肉香来了。看见刘晏便使劲叫,好像是刘晏抢了它的东西一般。刘晏也不计较,爱叫叫吧。累了自己就走了,于是刘晏带着烤好的兔子上了树。谁知那狗竟然跑到树下来叫,吵得刘晏心烦,那还有闲情赏月。
气的刘晏跳下树去,那狗见刘晏要下树撒开四蹄飞奔到了远处站定看着刘晏。刘晏怎么看怎么像挑衅。但那有人和狗置气的,刘晏便又上了树。谁知那狗又跑到树下狂叫。刘晏直接将肉扔到地上道“行行行,我服你了,拿着肉块滚!”
果然那狗叼着肉便走了。四周一下清净多了,刘晏喝着小酒也渐渐来了兴致,谁知不到一刻钟那狗又回来了,站在树下狂叫不听。刘晏也不知这狗在想什么,气的他想宰了它。谁知刘晏刚一下树那狗又撒开四蹄跑到远处盯着刘晏看。
“天啊,这只狗成精了吗!”气的刘晏都没脾气了,磨磨唧唧的爬上树假装睡觉。那狗见刘晏上树好没了动静便又跑到树下开始叫。就在那狗以为刘晏真睡着了打算离开时只听刘晏大喝道“着!”那狗吓得一个猛子跳起一米高,一张狗脸上布满了惊恐。随后就听一身闷想,刘晏一脚踢在了那狗的屁股上,疼的那狗哀嚎着一瘸一拐的跑了。
当然,刘晏也是不忍心杀了这狗。虽说此狗老和自己对着干,可能是应为小时候被刘晏把自己和崽子一起当沙包扔过记了仇吧。但是它却是崽子的唯一玩伴,所以刘晏的那一脚也控制的很好,伤不到骨头的。
果然,过了几天那狗又蹦跶起来了。只是见到刘晏就远远的站着狂叫,若是刘晏闲着定是会用了轻功上去对着狗屁股来一脚。但是这狗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这不,上个月刚被刘晏踢得瘸了一周,今天又来找事了。
所以刘晏一直觉得这只狗肯定是要成精,看着那狗被崽子抓着皮疼的一路哀嚎却依旧不反抗的情景刘晏不禁大笑一身,心里直叹有趣。谁知那狗听见刘晏笑了,转过头来对着刘晏又呲开嘴大叫了一声。吓得崽子一个激灵,顺手对着狗头又是一巴掌,那狗才哀嚎着跟着崽子渐渐消失在了树林中。
“扎其大哥,你们也回部落吗?”刘晏走在扎其家的院中看到扎其在院中已经备好了马车便喊了一嗓子。
只见扎其背着一大包行李放在院子中的马车上道“恩恩,大人不在了我们就不能住了。”
“你们想住就住下啊。”
扎其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随手从旁边端起一个水盆给刘晏让了让。刘晏摆了摆手后他狂饮一阵才道“从早上起来便忙着收拾,连口水都没喝,大人别怪。这怎么能行,之前我们一家住在这里是因为要照顾大人。大人一走,我们不能住在寨中,这里只有黑袍人能住!”
“可是这黑袍人已经….”此语一出,两人同时神伤。刘晏伤的是师长离别之痛,扎其是信仰而无之痛。奈何往日时光不能复返,两人皆都懂得这个道理,沉默片刻便恢复了过来。
“那也不行!”
“扎其大哥,你可知道吼临走的那天晚上于我和阿莫说了什么吗?”
扎其瞪大了眼睛,想了半天道“不知道!”
刘晏心里着实无奈,就是一个话引子,这谁能猜出来。“那天晚上他说要我走之前毁了这个村子,阿莫在场。若是你们不住这寨子肯定会被毁了!”
“啊?”扎其也是一惊。
“你不用担心,你们的事我去给阿莫说,要是你们一家嫌孤独可以多叫几家来都无所谓的。”
“此话当真?”
“这么多年了我还骗你干嘛?再说崽子也算是我徒弟,此处这么好的练武场地不留给他多了惜啊。尤其是黑房子,可能这世间就这一个了。”
扎其听后笑的合不住嘴了,将马车上的行礼拿了下来带着李晏进屋去了。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脸床铺都卷好了。扎其的妻子正收拾衣服呢,听丈夫一说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后把一大堆东西交给了扎其自己跑到里屋做饭去了。
刘晏也上前帮着忙收拾,这要是放在三年前扎其绝对不可能让刘晏动的,那样他连这床都不敢上了。但是随着三年来的了解扎其也慢慢习惯了刘晏帮帮小忙,两人交谈时语气也都随和轻松了许多。
随着一声开饭了,崽子准时的带着那条大黄狗就进了院中。逗得屋里三人大笑一番,奈何这是刘晏在此处的最后一顿饭,这顿饭他吃的极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