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跑了二十分钟,马打着响鼻,放缓了速度。凌雪伏在马脖子上,轻柔的爱抚着马匹。很久没有这样尽兴,她脸微微的酡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儿嘀咕着什么。
穆子箫将凌雪揽在怀中,双手夺过缰绳,头搭在凌雪的肩上。两人一马,在树林中缓缓而行,看不到前方是否是归途,只要向前走,就会回到原点。他享受着片刻的恬静,这样的幸福,还要走多远的行程,才能抵达?他不知道。
凌雪仰头呼吸着新鲜空气,满足的叹息,两年前,这里还没有马场,现在都有了。就像两年前陈楚没有老婆孩子,现在都有了。本来那时候该死去的自己却额莫名其妙的活着。活得有些累。
“雪儿,我插手了华天的事情。从一开始的原材料收购开始。原本我对华天并无兴趣。可是在我不知不觉的爱上你的时候,我想我不能放手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连本带利的一并偿还。我要求不多,不需要你现在就接受我,但是,请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也不要拒绝我靠近好吗?”穆子箫的声音带着疲倦,她每每的拒绝,退缩,都让自己心痛。
凌雪身体微微僵直,一次次的面对他直接却又温柔的要求,自己心里也并不好受,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徒留叹息咽在心底。
穆子箫没有了平日的气势,在凌雪面前,他只是一个爱慕她的男人:“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凌雪。凌雪已经死了,或许她希望有个人能代替她和我相遇呢!又或许只是天意。难得的此生,不要再浪费了。我知道,你是李晓诺。也知道,我是真的爱雪儿,也真的爱你。只要你点点头。不论多远的距离,我都会一步一步靠近。所以不要放弃好吗,一切都交给我。”
凌雪听着穆子箫平缓的声音,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这是样的幸福,自己是否还能拥有?是否还可以信任?是否真的向歌凉说的凌雪的死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无所谓抢了谁的幸福。
感觉到眼泪落到自己的手背。穆子箫轻轻侧过凌雪的脸,吻掉残留的泪。那样安静的流泪,所有的悲痛,害怕,担心,感动,震撼,都化作眼泪独独从右眼流出。他心疼不已,缠绵的稳住了凌雪的薄唇。舔舐吸允,舌头巡视自己的领地,要在她的每一寸留在自己的痕迹。那样珍惜,又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吞进自己的身体,揉和在一起。
凌雪闭上眼睛任由他予取予求。甚至浅浅回应。面对他,她也会情不自禁,她也会情窦初开,即使怎样的阻止自己靠近,眼光却依然被对方吸引。这就是爱情。她不做懦夫,所以不再逃避。
穆子箫面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凌雪,情动不已。快速的结束了这个吻,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再次狂奔起来,心情不同,看到的风景也开始不同,哪里都看着很美,他兴奋地忍不住大喊:“终于答应了!雪儿终于答应我了!”
凌雪看着他兴奋的劲,忍不住想罚罚他,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她快速的放开,眼眸里全是笑意:“别闹啦!等这件事过了,你想怎么闹腾都行。万一又被陈楚的侦探跟踪了,那就麻烦了。”
穆子箫也收敛了不少,映在眼底的幸福却是显而易见,亲亲啄了一口凌雪的后颈,在她耳边有些俏皮的说:“得令,老婆大人。估摸着陈楚应该也到这里了,不然也太对不起他的智商和给侦查社的钱了。不过,这里是会员制,估计他又要破费了。”
凌雪听到穆子箫语气中淡淡的算计意味,忍不住好笑,原来他打击陈楚,连这个都不放过:“我很好奇,你怎么能够清楚的掐准我的时间,知道我今天下午会休息,甚至很了解我的喜好?有些可不是侦探能查到的!”
“媳妇真聪明。”对于自己被揭穿,他显然乐见其成,本来也不乐意对她有所隐瞒:“那媳妇,你猜猜是谁告诉我的呢?猜中了有奖。”
凌雪偏了偏头,认真的想了半分钟:“张辰?还是歌凉?陈楚是不可能的。”她笃定不是陈楚,因为他就算会将自己送出去,也不自己就是李晓诺。
穆子箫一手捏了捏凌雪的脸蛋,对于她的笃定,多多少少有些不满:“你就这么了解陈楚?虽然真的不是他。是歌凉说的。你没有猜到答案,没有奖励。”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酸味过重。
凌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穆子箫也会有小性子,也会傲娇,也会吃醋:“穆子箫,陈楚不可能知道我是谁。你怎么去问关于我的问题?关键是,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吧!”最后的一句,多少有些伤感,即使是笑着,幸福着的凌雪。
穆子箫一手捂着凌雪的眼睛:“雪儿,过去的就忘了吧!曾经的伤害,我会一点点的给你填平。至于陈楚,你想要怎样都行。”
凌雪浅浅的笑,轻轻点头:“你给了歌凉什么好处,居然让她把我给卖了?”她佯装生气。
“我答应她会对你好,只对你好,还把张辰给卖了,才换了你一点信息。不过你能同意我站在你身边,我已经赚了。”穆子箫笑着揉了揉凌雪的额头,一如既往的宠溺。
凌雪放松的靠在穆子箫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安心的傻笑。
穆子箫看到来时的地方,陈楚正等在马场一旁的休息区,不时的望着这边。他得意的笑着,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嘴唇贴在凌雪耳边:“他来了。我要不要给你们点独处的机会呢?可是我会妒忌的。”
凌雪脸微微的泛红,穆子箫这样的直白,是她没有想到的。心里的甜蜜一点点被扩大:“我知道怎么应对他的。安心好啦。等下也不要留时间独处了,直接换下一个地方吧!”
越是赶时间,越是甜蜜,就越刺眼,越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凌雪挑眼看着远远的陈楚,她嘴角微笑,对他的了解胜过自己。连她都惊诧,原来自己当初是真的爱惨了他。
陈楚远远的看到两人,脸上明显的焦急,同骑一匹马,也太亲密了。这个穆子箫,把雪儿的豆腐是吃得干干净净!今天晚上,自己得好好检查一番。他迎了上去,伸手扶了凌雪一把:“他没有欺负你吧!”一副要为凌雪撑腰的样子。
凌雪淡笑着摇头,就算欺负了又能怎样?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有些人看得太透,越是虚假,越是伤人。感觉到自己腰间传来的力道,她抬头对穆子箫展颜一笑,如桃花般美丽而娇弱。
“雪儿,接下来,我们去海底世界哦!要休息下么?先喝点水。”他温柔的将教练递到自己手中的水拧开,放到凌雪的手心。
凌雪喝了几口水,又将水递给陈楚:“杰,你也喝点水。等得有些着急吧!穆总临时决定先来马场,我又忘记了带手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陈楚挑眉看着穆子箫意思很明显,看吧,凌雪在意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小动作,你都输了。他故意就着凌雪刚刚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大口:“雪儿,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多等一会儿,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再去海底世界吧!我票都买好了呢!我们一人一张。”
穆子箫淡淡的笑着,丝毫不在意陈楚的挑衅,在他看来陈楚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仰着头,一手揽着凌雪的腰,刻意的走快了几步,让凌雪跟得有些踉跄,所以的注意力都在脚步上,而不是和陈楚痴缠。
陈楚愤愤的跟上,心里不满,却又只能隐忍的不表现。中午手被握疼的感觉,现在还没有消失。有一秒,他觉得雪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了。
凌雪紧紧的跟着穆子箫,步伐虽然有些慌乱,但那幸福的笑意却是直达眼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2年?3年?5年?还是更久?爱着陈楚,爱到最后,连笑都不会了。最后死了才醒悟,还好是醒悟了。
驱车往南延线的海底世界而去,这一次穆子箫没有再使坏,反而刻意的放缓速度,一直就不急不缓的在陈楚的车前。
前面的车子针扎似的扎在陈楚的心里,他要几次都想狠狠的撞上去,自己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可是一想到车里还有无辜的凌雪,他又忍了下来。原来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身边是这样痛。
那时候也是痛疯了吧!才那么慌乱,决绝的要将她隔离出自己的世界,觉得她是肮脏的,是自己生命的污点,只要隔离了就没有了。脏的是自己吧!污点印在了生命里,一旦有类似的情节,自己就像走不出怪圈的困兽,无力而恐惧。
陈楚一掌拍在喇叭上,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凌雪是凌雪,李晓诺是李晓诺。即使再觉得愧疚,她也已经死了,珍惜眼前。他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