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狼的婚姻
小男孩拉着我的手,“我们快跑,附近还有他们的人……”
言下之意,枪声会把更多敌人引过来。
我快步穿过花园,推开玻璃大门。酒店室内人来人往，我们二人松了一口气。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抹去小孩脸上的血迹。那些人下手还真狠,小孩眼肿鼻肿，牙齿都掉了几颗。
“小子,你是个闯祸精吧，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被人揍,”我故作嫌弃地道。
小孩掉了门牙,说话有些漏风,“这只不关我的事,大们是s市的人，特意找茬的。”
“你们跟s市有过节吗？”我把纸巾扭成一条，塞进他正在流血的鼻孔里。
“那些王八想要趁着娃们元气未恢复，吞占娃们的地盘。哼，大们算什么东西！娃们一只小指也能捏死那些王八！”小孩愤慨地道，纸巾都被他喷了出来。
我好笑地道：“得瑟了你！那你们准备跟s市开战吗？”
“不能开战，之前已经死了很多人……”小孩面露伤感，“娃们已经向国会申请了仲裁，双方各派10人决胜负。大们也同意了。”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为什么s市会同意？”我好奇地问。
“因为战争太昂贵了。而且即使胜了，也很容易让第三者乘虚而入。“一把女声说道。转身看见展文英站在我身后。
她对小孩说道：“原来你在这里。阿捷一直找你呢！”
“太好了！你来了，我就把这个闯祸精交给你。”我高兴地道。
小孩撇开脸，拽拽地道：“我不要她！我自己懂得回房间。”
展文英没理睬他，直接打电话通知胡捷来接人。
胡捷几分钟后就来到。
小孩看到他，双眼立刻亮起。
胡捷疼爱地摸摸他的头，把他抱起，对我笑道：“辛小姐，这次又欠了你的人情。”
我谦虚了几句。
有展文英在，胡捷的注意力又怎会停留在我身上？说不了两句，就开始跟展文英寒暄起来，直到小孩猛扯他的衣服，才抱着小孩离开。
小孩在胡捷背后，向展文英伸了个中指。
我看展文英脸上没有特别表情，讪讪地道：“这孩子真调皮。”
“他不是调皮。他是痛恨我。”展文英淡淡地说道：“因为我杀了他的母亲。”
看见我惊讶地表情，她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吧，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聊聊。”
******
酒店咖啡室的包间里。
“胡捷是个……不是很能抵抗诱惑的人——在女人方面。结婚数年后，我就开始发现他身边有一些燕燕莺莺。我跟他吵了很多次，每次他都指天发誓说会改。但作为一族的头狼，他身边总有数不尽的美女投怀送抱，而他在这方面的意志比较薄弱，每次过不了多久，他就故态复萌。”展文英以平稳的声音说道。
她轻呷了一口咖啡：“那时候我虽然已经不是很年轻，但仍然很冲动幼稚，将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我气阿捷抵不住诱惑，但更痛恨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如果我们是普通人类，那么我可能会是那种踩上公司掌刮小三的女人。”她笑了笑，似乎是在嘲讽以前的自己。
“但我们是狼人，所以我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决斗。我和阿捷，是狼族承认的合法夫妻。根据狼族的规定，一个年轻女性接近我丈夫三尺以内的范围，就等于向我下战书。我可以选择接受挑战。那是我作为妻子的权利。”
“这权利不错。”我说道。
她笑道：“是啊，起初我为了保住阿捷头狼的面子，没有闹大。但忍耐了一次又一次之后，我终于忍不下去。我把那些女人逼上擂台，逐一狠揍。其中有一个……就是刚才那小子的母亲。那女人是个单亲妈妈，父不明，很多人都说孩子是阿捷的，而且她还是个大美人……总之，我对她的妒意特别深。”
“你在决斗中失手杀了她？”我问道。
展文英凝视着手中咖啡杯，说道：“没错。她的实力只比我差一点点，我本来就打得不轻松，然后也可能在潜意识里，我很想杀了她。”她顿了顿：“那天……阿余也在看。我在她的儿子面前杀了她。最讽刺的是，后来我才发现，阿余不是阿捷的孩子。”
“她没有跟你的前夫……？”
“嗯，那么多女人当中，只有她是无辜的。”展文英苦笑道：“我无法原谅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的自己，更无法原谅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胡捷。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跟胡捷离婚，也为了躲他，离乡别井逃到了香港来。而阿捷因为内疚，收养了那孩子。”
她沉默了好一会。
我看她似乎没有下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展文英耸耸肩：“也许因为今天见到阿余有感而发，而你恰巧在这里。也许因为想让你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我更加不解。
“嗯，一族的头狼，总会遇上很多诱惑。作为头狼的妻子，我们有很多权利，但也有很多背负。不过齐三一比胡捷好多了，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他的自制能力不错，在女人方面——”
“等等！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没听懂？”
“天啊！你不知道吗？”展文英意外地道。
“知道什么？”我微微蹙眉。
展文英吞了口水，盯着我问：“你有没有收到过动物的尸体？比如是一只牛、一只羊……”
我点点头：“一只羊。齐三一速递给我，血淋淋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展文英微微斜着头看我：“然后呢？他没有说什么吗？”
我如实说道：“他就说让我煮给他吃，因为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不，不。”展文英猛烈地摇头：“你知道吗？食物在狼人的习俗里，有很多寓意。特别是完只的猎物，像羊只、牛只之类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食物代表权力。一群狼人一起吃饭，最高位者吃了第一口，其他狼人才可以进食。
食物也可以用来表达感情。男生追女生，一般会喂对方吃些什么，比如说是一颗巧克力、一碗汤之类的。女生接受了，那他们就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或是更正式的，男生买一大堆食材送到女生的家。如果女生接受的，就亲自下厨为他煮一顿饭。如果是求婚的话，那就更正式了。男生会亲自猎杀一只动物——”
展文英瞟了我一眼：“——送到女生家里。那代表他想要照顾你，同时也是在展示他的能力。
在我们那个年代，男生会亲自到深林里去找寻猎物。当年，阿捷去了长白山猎杀了一只鹿送给我。不过现在不流行了，因为要保护野生动物。”
我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到地上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如果女生煮了那只动物给男生吃……？”
“那就等于接受求婚了。”展文英眯眼看我：“齐三一说你答应了煮给他吃……”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且那天发生了一点事，最后他没有吃到……”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既然仪式没有完成，你可以认真想想。”展文英忽地‘噗通’一笑：“怪不得前几天他的脾气那么坏！多少人被他骂得一脸屁。”
我的脑袋一团浆糊：“但，但……那是不可能的！你们都忘了我还有这个……”我拉开围巾，指了指脖子上的印记，“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展文英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说真的，本来我是一点也不赞成。别误会——不是你个人的问题，我还蛮喜欢你的。但你的身份太敏感。不过，齐三一很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他已经动用了不少力量，去查探解决印记的方法。”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做了那么多……
热气上涌，迷蒙了双眼，我哽咽着道：“真的有可能找到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有。因为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是一个有很多**的人，不管对权力、金钱还是女人。但当他发现他想要的，那他就会专心一致的尽全力去追求，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不达到目的绝不会罢休。”
我无法压制心头的震动。胸口似是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又似是有个洞在渴求些什么……
展文英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只希望……你是值得的。”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