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下渐稀在地上却越积越厚,这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多少增添了些年的味道。从中午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烟硝的气息,连绵不绝的爆竹声忽远忽近的响彻云天。这在夜晚听起来更美妙,刚刚还在分辨那遥远的碎碎唆唆的细微鞭炮声是从何处传来,突然眼前亮起一串微弱的烟火,一串巨响震的两耳嗡嗡响头皮发麻。
风痕早已失去了童年燃放爆竹、堆雪人的激情。但是他还是希望每年天上能下很大很大的雪;能听到连绵不绝爆竹声;能闻到空气中烟硝的味道;能看到红红绿绿的门掉和红色的春联;让人能回想起久远的幸福。
除夕夜这天风痕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喝酒。风痕总是喝了两杯白酒就说头晕,而且从不抽烟。吃完饭后开始看乏味的春节晚会一直等到黎明钟声的到来。又会听到压抑很久的爆竹声在同一时间炸开,织成满天的繁响,笼罩着灰蒙蒙的大地,充满了黑暗种每个角落。接着会有几个电话,后来就在半睡半醒中等待光明的出现。
大年初一的早晨风痕8点钟就爬起来直奔电话,拨通一串号码,“江水寒在吗?”那边传来类似“风语者”的声音。经过几次辨认又经过几次矫正,终于听懂,“江水寒还没起床”。然后又拨通端木凌云的电话,还是废了好一会二才明白端木还没醒酒。再拨通叶知秋的电话这次很好听懂,因为听到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这个电话号码不存在……”。下面是蓁、一夕、大胖……最后是纳兰芳,风痕刚一拨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找谁”,风痕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一直在电话旁等着我吧?”
“你臭美什么啊,我知道今天会有很多人找我,我到接过好几个了。”
“噢,”风痕明白了,“我主要是给你拜年,祝你新年快乐。好了不打扰你继续等电话了。我还要努力工作赚钱呢。再见,有事打我手机啊,不过我一般是不接的,还是发短信吧。”
风痕挂上电话跑到厨房,见妈妈正在做饭。风痕立刻伸手帮忙,他把菜洗了一半,就干咳了两声然后很感慨的自言自语道:“咳,又长一岁了,时间过的还真快啊?”
“是不是又要压岁钱啊?”风痕妈妈正忙着做饭,没去看风痕一眼就问他。
风痕没回答但是却在妈妈背后使劲的点头。过了半响妈妈才说:“去你爸那拿吧,不过要把菜洗完啊?”
“哎,好。”风痕这次特别爽快的回答,一改刚才慢条斯理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菜洗完。从地上跳起来直奔客厅。
“爸,我妈让我来拿压岁钱。”风痕毕恭毕敬的站在爸爸面前。
“你都多大了还要压岁钱啊?”爸爸一边说一边掏出钱递给风痕。
“爸,你看我又长一岁了,这钱是不是压不住啦能不能再给两张啊?”风痕小声的提议。
爸爸又给了两张,“别乱花啊,省点用”。风痕爸爸每次给风痕钱后都要加上这句话。风痕从小听到大习惯了拿到钱后就突然两二失聪。
风痕把钱朝口袋里一揣,就向门口跑,踏出了门又回头说:“爸,我还有事我走了。”
“你还没吃早饭呢?快回来!”妈妈从厨房里伸出头来望着风痕的背影喊道。
“我昨晚吃多了,不吃了。”风痕没有停步直向前天和兄弟门约好的地点跑去。
“风痕”背后有人叫他。
风痕回头一看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有一年多没见了。现在见他穿得这么整齐和小时候总是拖着鼻涕的样子判若两人。风痕本想走过去给他个热烈拥抱,但是看到他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就只能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你穿开裆裤时的样子我还记得,现在都穿西装了。”
“我穿开裆裤时,你没穿啊?”朋友笑着反驳说。
“这是你姐家的孩子?都张这么大了,你姐什么时候结婚的我都不知道。”风痕用手摸摸孩子的头问道。
“不是”朋友赶紧解释,“是我的……”
风痕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都没告诉我啊?”
“不是,我明年才准备结婚呢。”朋友不好意思的说。
“噢,你这种情况我理解。”风痕点点头,沉声说:“记得结婚时请我去喝酒啊。”
“那当然。”朋友把小孩抱起来,“乖,来叫叔叔新年好。”
那孩子也许还不会说话,只是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风痕。
风痕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百元钞票放到孩子手里,“拿着,叔叔给的,拿着买爆竹放。”
朋友赶紧从小孩手里拿过钱,要塞到风痕手里。“这不能要,他怎么能放爆竹呢,你别瞎说了。”
风痕坚决不要。“这是第一个叫我叔叔的孩子。今年是大年初一,我把钱拿出来还能拿回去吗?”
风痕本想叫朋友一起去玩,但一想情况不同往昔了就改口:“我还有事,先走了。没事时候到我家坐坐啊?”
“一定,一定,你先走吧,我在等个人。”
按惯例,每年大年初一风痕都会和谷雨、哲、小晓他们一起逛拥挤的大街。在街上可以看到以前想见而见不到的人,不想见而见到的人,或者见到见不到都无所谓的人。
在街上没多会儿风痕见到三个以前的女同学,分别说了三句话,“好久不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听到三句不同的回答:“你怎么还是油嘴滑舌的。”“难道我以前不漂亮吗?”“是不是我漂亮的晚点了?”风痕发现时代在变。
其间风痕又收到十几个电话无数条短信。但是风痕想见到的人还是没见到。
风痕晚饭过后就去了一个地方,无聊的时候总想到人气比较旺的地方去。这地方每年的大年出几的晚上都会挤满了人。到了之后,你要费好大的力气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去。你会看到一圈人中有张大桌子,上面有四个方块,分别有1、2、3、4四个字,有时还模糊不清。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你要做的是把手里的钱放到这四个数字上,然后命运开始决定你是否会拥有还是失去什么。
这是风痕他们那儿最兴盛的娱乐场所。按惯例这几天没警察干涉就显得更加火暴。由于周润发、刘德华、周星弛等人的不懈努力使风痕了解到赌神赌侠赌圣他们的奋斗历程,从而了解这一行业。前些天风痕听到一个人给他讲解“赌博”这两个字的含义。“赌”是资本,“博”是渊博的知识,合起来是资本的渊博知识,很有道理吧。
在这行业里知识确实够渊博的。光是术语就够你研究半天的,像什么“充”“压”“杠”“孤丁”就够复杂的,另外还有更难的就显得更渊博了。还有它的理论基础更是广泛,比如一些简单点的,概率论、博弈论、心理学、统筹学这些都要会。
风痕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喜欢这个行业呢。后来看了余华的《活着》才明白了。当那个装有数字的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兴奋的刺激是无与伦比的。不过风痕却从来没感受到种刺激,因为这第一需要有资本第二要有渊博知识。风痕这两样都缺少,所以无从感受。
“哎!风痕,快走。我外面的车还没熄火。快,有急事。”风痕觉得头被人敲了一下,回头一看小晓正在人群外把手伸过来。
“什么事,我忙着呢。“风痕正看的高兴。桌上的庄家正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向自己这边划。
风痕费力的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小晓已经把车调好方向。风痕一上车,车子就溅起一片雪水飞驰而去。风痕被带回基地——小尘的新房子里。这楼里只有一间房子有灯,现在正亮着。风痕走进去一看弟兄们都在场,房子中间的桌子上整齐的摆好了四道麻将。
“坐,赶快坐。”谷雨和磊子他们热情的请风痕坐下。
“你们人不是够手吗?”风痕坐下后见旁边还余下几个人就疑问道。
“还有几个人不会的,所以就找你来了。”小尘在一旁解释。
随后小晓放好车子进来和风痕、谷雨、磊子四人分东西南北坐好,旁边还有王子、哲他们几个陪练的。讲好一和多少钱后立刻开工。
牌技高低在牌桌上一眼就看出来了。风痕下家的磊子接好牌后就费力摆的东一簇西一簇的,一看就知道是刚出道的。上家的谷雨牌摆的道是挺整齐。接牌时用中指一摸,接着麻利的向桌子上一甩喊道“二饼”,看似深谙此道。其实那招只不过是虚晃一枪,每次他都要用眼睛偷瞟一下才能确定是什么牌。
只有风痕对面的小晓高深莫测。小晓四平八稳的坐着,左手夹着烟右手熟练的码着牌。第一局就以对对和疼杀四方。风痕很是兴奋终于有个真正的对手。随后几局小晓出牌更是诡异莫测让人猜不透他手上留的是什么牌。可是有局小晓盯着牌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向身后的小尘问这样是不是和了。小尘一看差点晕倒,“你手里有两个对子怎么和啊?”原来小晓除了对对和别的就不知道怎么和了。
风痕很是痛苦,赢一群不会打牌的人的钱太不人道了,不是对他的职业操守的玷污吗。于是风痕把赢来的钱又分给他们,找个本子计帐,谁输的最多谁第二天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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