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宇和罗斯缠绵的时候,他们被一阵警锣声打断了,刚才的一切像暴风雨般开始的突然,结束也突然。
听到警锣声的他们俩同时停了下来,同时松开了抱紧对方的双手。
“是警锣声!”
天宇惊讶地说:“可能是兽军来偷袭了。”
他穿好衣服跑了出去了大帐,骑上战马直奔关前城楼。罗斯望着天宇远去的身影,觉得刚才像一个绮丽华美的梦一样。她一想到刚才自己那些可怕的动作后,脸色立即变的火红一片,她赶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上盔甲,也奔向城楼。
这时,城楼上已经乱成了一片。守卫的士兵们在夸克等团长的领导下摇晃着火把,投掷着石块和滚木。罗斯飞快地赶上城楼来到天宇身边,天宇站在高高的眺望塔上挥剑指挥着。
“你怎么上来了!”天宇对罗斯的到来有点不悦,“伤刚好了就乱跑,快,到下边去。”
罗斯不好意思敷衍天宇对自己的一片好意,却又不舍得下去。
“怎么还不下去!”
罗斯无奈,嘟起嘴下了眺望台。她看着天宇站在台上,神情自若,指挥自如,英姿勃勃,心中升起一股动情的暖意。
天宇高高地站在台上望着城下涌动的兽军,根据观察到的军情和敌军军力部署,有条不紊地指挥作战,应对自如。兽军的每一次进攻,都被黑色军团的守军击退。
城楼对面的平原上,雅克骑在战马上看着一次又一次被压回来的兽军气得咬牙切齿,但神情仍旧很镇定。他指挥兽军从军后推出了十几架巨型的木制战车。天宇在观望台上发现了这几架机械车,开始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等到兽军士兵向上安放长木柱时,他才明白,那是巨型的发射架,是摧毁堡垒最有效的机械战车。他怎么会有这些机械战车呢?
天宇看到巨型发射架正在安放木柱,立刻下令强弓手向兽军的发射架射火箭,并且推出几架大型投掷机添装上易燃物,向兽军的机械战车投掷。伴随着机械的发射,强弓手的火箭随后也密集地落下,机械战车在瞬间燃烧起来。
天宇看到后笑了,就在这时听到城墙处传来一声巨响,一根一丈多长的木柱插进了城墙,一小部分城墙倒塌。一些兽军借助这一短暂的机会冲上了城墙。维拉营长的铁甲突击队火速赶上,在锋利长矛阻击下,攻上城楼的几十个兽军全部阵亡,无一生还。
雅克骑着战马在军阵前望着从云梯上掉下来的兽军大骂笨蛋。他见人类大军在天宇的指挥下将自己的军队死死地压在城脚下,心知不可能攻上城楼了,于是下令撤退。他最后将愤恨的眼光扫向了天宇,就是这个人烧了我的左寨,毁了我的右寨,攻破了我的夕阳关,我总有一天会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五万兽军排出山倒海似的向后撤走,转眼间厮杀的战场安静下来,无声无息。
天宇从眺望台上下来,托利快步走过去忧虑地说:“天宇先生,今天晚上又有三万多的兽军人马前来增援,我们该怎么办?”
“又来了三万多?”天宇似乎有点不相信。
“是的,探马来报只比三万多,不比三万少。”
天宇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问:“那么现在城外的兽军有八万了。”
“是的。”托利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天宇,希望他能想出个好办法。
天宇望着城楼下血腥的战场沉思一会儿,突然说:“明天再说吧,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散了后。罗斯来到天宇身边轻轻地问:“怎么,你不回去休息吗?”声音甜美而清新。
天宇惆怅地仰起头,望着沉沉的夜色说:“让我先好好想想,好好看看。”
“敌军早就走了,你站在这看什么呀!夜风很凉,小心着凉。”
天宇转过头笑了笑说:“无妨!你先回去吧!”
在天宇的一再坚持下,罗斯实在不忍心违背他的心意就回去了。天宇一个人站在城楼上,望着绵延的群山在想,今天晚上我是怎么了,又和罗斯,唉!如玉你在哪里?卡卡我该怎么办?
带着思念,带着惆怅,天宇的思绪飘翔在茫茫夜空,穿越时空的界限,超越空间的阻隔,回到梦里的故乡。
清澈的湖水,碧绿的青草,圆润的卵石。碧波万顷,野花芬芳,轻云飘逸,微风吹拂湖面荡起无数涟漪。柔和的阳光下,一对孩童赤着脚在湖边追逐嬉戏。女孩的花色连衣裙在奔跑中迎风飘舞,在蔚蓝的天空下,在碧绿的湖水旁,女孩儿就是一朵最娇艳的鲜花,湖边盛开的野花也黯淡无光。
身后提着两双小鞋快速追逐的男孩子边跑边喊:“卡卡,我一定会追上你的,我一定会赢取你的那颗石头。”
“好啊,你只要追上我,我一定把石头送给你。”女孩儿在前面跑着,笑着,手里拿着一颗晶莹的水晶石。
“好,你看我是怎么追上你的。”男孩子撒开双腿,大步奔跑。
卡卡也放开脚步,双手拉起衣裙,快速奔跑。“哎吆”,一声清脆的呼唤,卡卡身体倾斜,倒在地上。原来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细嫩的小腿被撞成了紫色,淤血凝聚在膝盖处,小腿上,火辣辣的疼。
“卡卡,”男孩子冲上前去,扔掉手里那两双小鞋子,蹲下身扶起了卡卡,此时淤血积在膝盖处,膝盖已经肿起来。
“疼吗?”男孩子一边抚摸着卡卡的膝盖,一边说道。
“疼。”卡卡说着,眼睛变红了,泪水从她眼中滴落,顺着脸颊滴下。
“不要哭,卡卡。我背你回家找卡特维尔叔叔,他一定会帮你的。”说着,男孩子就把卡卡扶起来,蹲下身把卡卡背在背上,从地上捡起两双小鞋子,让卡卡拿着。
蓝色的天空下,碧绿色的湖水边,绿油油的草地上,刚刚十岁的天宇背着受伤的卡卡走在绿茵草地上。少年的天性,纯真无邪的感情,卡卡忘记了腿上的疼痛,趴在天宇稚嫩的肩膀上,轻摇着手里的鞋子,在天宇耳边低声清唱着索非亚大陆流传很久的歌谣。稚嫩的嗓音,却唱出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流淌在湖水中,飘荡在花香间,飞舞在丛林里。阳光下两道瘦小的身影拖沓在地上,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在这一刻就只存在这一对幼小的孩童。
突然卡卡大声惊叫起来,“你的脚……你的脚流血了。”
天宇满不在乎的说:“我早就知道了!”
“快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卡卡在天宇背上挣扎着。
天宇紧紧地抱住卡卡的双腿,倔强地说:“别闹了,小心把我摔倒的!不就是流了一点血吗?怕什么!”
“可是……”
“你放心,我一点都不疼!”
天宇坚持把卡卡背回家,他忍痛告诉自己,想做像自己父亲那样的大英雄就要能够承受一切痛苦。在天宇弱小的身后,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从湖边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
卡卡温柔的像一只小猫趴在天宇的背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问:“疼吗?”
“不疼?”天宇忍痛咬牙回答。
卡卡还以为他真的不痛,她没有看到天宇因为疼痛已经扭曲变形的脸,深入骨髓的痛楚凝结在他的脸上。
天宇光着脚从湖边把卡卡背负回家,找到了卡卡的父亲,教廷位高权重的卡特维尔首辅大人。因为天宇父亲的关系,天宇和母亲一直就住在卡特维尔家里。卡特维尔很疼爱自己的女儿,看着她臃肿的膝盖,心疼不已,但他一点没有责怪天宇的意思。当他看到天宇赤脚回来,脚上流淌鲜血的时候,他内心却如波涛一般汹涌,他小小年纪就和他父亲一个脾性,以后一定也会成为索非亚大陆上人们景仰的英雄。
天宇的母亲在给卡卡清理伤口时,不住地埋怨天宇不知道照顾卡卡,害的卡卡受伤。可是卡特维尔却在旁边淡淡地笑着说,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天宇低头不语。在卡特维尔给天宇的脚上药的时候,天宇强忍着那刺入骨髓的疼痛,紧咬牙关,不叫出声。
“宇儿,疼就叫出来。”卡特维尔心疼地说道。
“不,卡特维尔叔叔,爸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宇儿是男子汉不能哭。”
卡特维儿震惊了,这真的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吗?他的倔强和忍耐力实在令人生畏。卡特维尔眼睛紧紧盯着天宇坚毅的脸庞,从清澈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真诚和坚强。
“爸爸说我是个男孩子,我应该保护卡卡。叔叔,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让卡卡受半点伤害,我要一辈子保护她。”天宇说话时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卡特维尔和天宇的母亲听了天宇的话都愣在当场,这是誓言吗?这是承诺吗?知子莫若母,天宇自小崇拜自己的父亲,受到父亲的熏陶,处处表现出的都是一种豪气,她笑了,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夜风轻吹,天宇眼睛遥望着家乡的方向,心想着和卡卡在家里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又想到了自己和颜如玉那段艰苦训练的岁月。十年的时光,统统挥洒在了痛苦的训练当中。他的思绪飘动,又浮现出颜如玉的影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也是一个晚上,明月当空,自己站在湖水边和卡卡道别的那一刻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当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豆蔻年华的小孩子了,他们都已经成熟起来。
月光像一层轻纱铺满大地,倒映水中,水天一色。一颗石子在湖面上击出层层波纹,月光闪烁,忽明忽暗。也有微风扶面,群星璀璨。
“宇,你真的要去找如玉吗?”身穿一身黄色水袖衣裙的卡卡问到天宇。
“是,我要去找如玉。”天宇不敢看卡卡略带着幽怨的眼神,目光看着轻波荡漾的湖面,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
“可父亲告诉我异兽入侵,教廷正在调兵遣将,你现在去不是会很危险吗?”卡卡急切地劝阻,眼神中满是惊慌,仿佛看到了厄运降临。
“正是因为那里在打仗,所以我才更要去找如玉,我担心她会出现意外。”
“那你就不顾你自己的安危,不怕我出现意外吗?难道你忘记了你说过的誓言了吗?”卡卡情急之下,眼泪唰唰的滚落下来。
天宇的手放在卡卡的肩膀上,眼睛中流露出略显无奈的复杂表情,轻轻把卡卡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部紧贴自己的胸膛,安慰她道:“你放心,只要确定如玉安全,我会尽快赶回来陪你。不会有事的。”
其实天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次去夕阳关他还肩负着教皇奥卡的另外一项任务。
卡卡在天宇的怀里轻轻的点头,泪水却打湿了天宇胸前的衣衫。皓月当空,月光洁白,轻洒在绿茵草地上。狭长的身影在湖水中倒映,明朗的夜,却带着无尽的哀伤。
晨光铺地,在晨风中,天宇从卡特维尔大人手上接过通行的关碟,和卡卡紧紧相拥后,转身跨上宝马毅然飞奔而去。潮湿的清晨里,卡卡远望正消失在眼前的天宇,泪珠滚落,被晨风吹动,随风飘散。卡卡等我回来。奔驰在大路上的天宇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城楼上闪烁不定的火把就像天宇的思维一样跳跃着,他一会儿在想罗斯,一会儿在想如玉,一会儿又在想卡卡。纷乱如麻的思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空,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站岗放哨的士兵们见天宇怔怔地站在那发呆,却都不敢上前打扰他,都很小心地瞅他一眼后就赶快回过头,生怕被天宇发现了。
夜风很重,夜霜也重,深秋的夜很冷,但不冻,天宇站在城楼上,左手扶着城墙,任凭夜风吹起他的衣衫。这个夜,只有夜风和天宇相伴,只有皓月和天宇作陪。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关心他的人也没有入睡,她就是罗斯。罗斯回到房间,也睡不着,也胡思乱想着,只不过她在幻想自己将来和天宇的事,幻想着天宇打败了兽军,凯旋归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穿着黄金战甲来迎娶她,而她穿着鲜艳的彩衣在等他,当他们两人骑在一匹纯白色的战马上后,围观他们的人都在赞叹男的英俊,女的美艳,是天地绝配,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幸福的人了。婚礼非常隆重,贺客有各国著名的军事将领、政府要员,各地的名流……
罗斯幻想了一会儿,神智更加清醒,激动的睡不着觉,于是披上了风衣出来散步,不经意间来到了天宇住的房前,她见天宇的房门紧闭,漆黑一片,以为他睡了。她呆呆地看着天宇的房间久久不愿离开。她刚要走,见到天宇的卫兵从旁边走来,立即走过去问天宇是不是已经睡了,士兵摇头说天宇至今未归。
罗斯很惊讶,于是骑马来到城楼上,她望见天宇呆呆地站在城楼上,一动不动,感觉就像矗立了千年的石像,头发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罗斯看着出神的天宇,心痛他不知道保重身体,于是解下自己的披风上了城楼,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上。
天宇转过头看到了罗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间的温柔,他终于读懂了罗斯眼神中的痴情。城楼上的夜风很大很凉,但天宇却觉得现在温暖如春。他笑了,他的笑像冬日里的阳光,融化了终年积雪。他深情地看着罗斯,久久没有说话,世界上能出现的任何语言和文字都不能表达他现在内心的感觉,就连温柔似水,激情如火这么煽情的词语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失去了重量。他认真地欣赏着她,欣赏着她美艳动人的一切。
“冷吗?”
罗斯的这两个字像热流一样温暖了天宇的心,像甘泉一样滋润了天宇的情。天宇从来没想到这两个平常庸俗的字居然能承载起如此重的情感,压的自己张不开了嘴,他重重地摇了摇头,一把抓住了罗斯的双手。
罗斯耳根红了,满脸的红霞在飞。
她并不知道天宇的内心在刚才发生了什么变化,却知道现在他已经认同了自己。
守城的士兵们见罗斯上了城楼后就一直用斜眼瞅着她。他们都听说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女金刚看上了天宇,一直在频频向他示爱,他们见罗斯上来了,就知道肯定是冲着天宇来的。果然,罗斯在众目之下居然把他们当空气,为天宇披上了自己的披风,而现在,天宇又紧紧地握住了罗斯的手,更是把他们当成了无形的物体一般。
“你冷吗?”
“不冷!”
“不冷怎么还打颤呀!”天宇脱下了披风,为罗斯披上。
罗斯并没有阻止天宇,而是用特别深情的目光看着他,当天宇的手碰到罗斯的肩膀时,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电打了一下。
“上面风大,小心着凉!我们还是到下面去吧!”天宇边说边拥着罗斯下了城楼,根本不在乎士兵们诧异的目光,疑惑的眼神。
在天宇和罗斯走后,其中一个士兵望着天空俏皮地说:“伟大的将军,今天晚上的夜空为您而亮!”
“是呀!这样的夜晚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间。”另一个士兵回答到。
守夜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星空,身体仿佛已经跟随夜风,吹到了遥远的故乡,见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了自己热恋的情人。血腥的战场浮现出宁静的田园,碧绿的湖水,湖边奔跑的自己的爱子……
兽军在雅克的带领下几乎每天都对夕阳关发动不同形式的攻击,或是大集团冲锋作战,或是小规模机械攻城,更或者是干脆绕道偷袭夕阳关的后勤补给线。他们不为把城池拿下,只为扰乱守军,疲惫守军。天宇坐镇大营,调兵谴将,击退了兽军的每一次进攻。在作战中积累了很多的作战经验,也在士兵心目中留下了更深刻的记忆。
自从原黑色军团统帅奥利死后,这一职务一直空缺。大家已经习惯了天宇的指挥,在心理早认定天宇就是军团的统帅,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有足智多谋的托利认为这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暗中和各位将军商议,准备找一个很适合的机会,正式请天宇接管黑色军团。
兽军主将雅克从后方大本营急调十万兽军补充兵员。残伤老弱兽军被派回担任后勤兵,兽军阵营一时间全部是精锐的生力军,而且后方兽军还在不断的补充进来。雅克认为兽军返攻的时刻已经到了。
夕阳关又将是一场血战,血滴还未凝固,哀号还在继续,新的屠戮又要开始。夕阳关又将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兽军支援的消息传进夕阳关,托利等人却很高兴,他们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从营长开始,所有的将军按照职位高低列队赶往天宇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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