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惜研和长晋动手的时间里,华清越带着人快马加鞭连奔一天*,也在野狼山里和他的秘卫们会和了。
面对着密林叠嶂怪石嶙峋百里方圆的野狼山,心里不由得也赞一声,好地方。摸摸下巴,盘算着在这里要不要建个训练基地。
雾凇岭的原始森林里这些年下来,少了野性,被那些油子们玩转的没了刺激。现在总算发现有个好地方了,把这里弄下来,五月里秘卫明卫的考核,在这里正好。
随风是这次送货的领队,带着八个秘卫和十个拉车的雇工。在这里被一百多人包围,拼斗中雇工被杀。在杀了对方二三十人马后,秘卫也死了两个伤了三个。
寡不敌众,伤者和货物被抢进野狼山里。
飞鸽传书求援,长夜带着三人前去谈判,是想和平解决。
往日里只要抬出‘夜狼’的名号,匪帮基本上都会有所顾忌。长夜到山岭里面去交涉,野狼山里的土匪根本不买账,而且还污言秽语嚣张至极。
忍无可忍的长夜和他们再次动手,全都挂了花才冲出密林。
“里面有二百多人,设施简陋。那些人没有土匪的悍气,可是纪律严明,倒像是兵而不是匪。他们在树林里设置了机关,只是不精细我们才得以脱逃。”
随风的汇报声,在华清越越来越冷的目光中越来越低,渐致无声
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华清越将手中的折扇一拍手掌,没有温度的话语如冰似刃:“你家爷已经知道了。不就是二百多号人,五道岭有机关吗?紧张什么?”
随风摊在手里的地图是这几天,是他们六个人留在这里,暗地里侦查秘密绘制野狼岭的地形图。
华清越仔细看过后,冷冷的道:“总算还给自己留了一点用处,知道先谋后动。要不然,三姐要被你们气死。”
“死了两个兄弟不说,还全都负伤。明显人多,打不过先撤不会吗?没教过你们以人为本?”
“敢动爷的人,爷就拿他的胆看看有多大!以一抵十,要二十个就够了,去祭奠逝去的兄弟。留六个活口,其余的全杀。”
“随风带五个人到左边,沿这条小道上后山,埋伏在此处,等到信号杀出来。”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一一分派下去。
“长夜带五个人从右边的悬崖处爬上去,埋伏在这个山坳。”
“长脚,你带五个人在这里等着,如有人逃出,格杀勿论。”
“长易带的五个人从这里绕到后面,埋伏在这几颗树上,等号令行事。”
“你们五个跟着我。”桃花眼里不在是风情绝艳,凛然的杀气在四月里犹如冰刃。
“我先走,在日落后月初升之时你们一起出发到指定地点,有意外的自己解决。尽量不惊动山寨里的人,别再给我丢脸了。如果手脚快的话,可以在山寨里用完晚餐回去。”
“现在全体休息,注意隐藏保护自己。”
华清越安排过后,在一棵繁茂的大树后,换上黑色劲装,提气轻跃,脚尖几个点击便上了树梢。借着浓密树叶的掩护,在树与树之间跳跃,修长的身材轻巧如灵猴悄声无息,眨眼间就消失在暮色里。
山岭里的一块空地上,油桐木做的火把已经点燃。几口大锅在石头磊的窝灶上煮着什么。一张张木板拼凑的桌子就排放在空地上,每张桌子上都有个大盆子装着菜。
新盖的茅草木屋,分成三排,还有着草木的味道。
在一间门口有两个放哨卫兵的屋顶上,华清越静静地躺着。
房间里面点着油脂灯,烟很大。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这么早就有蚊子了,看我被叮的满身大包。这鬼地方还要呆多久啊?”
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消息的,他们要交货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说了你再忍耐一下。”
“忍耐,忍耐,说的好听,荒山野岭的吃的不行住的不行,叫他们来忍耐看看。只当我们是后娘养的,来干这苦差。”愤愤不平的人声音较粗“劫些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也就罢了,这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铁块,费了我几十条兄弟的性命,还得罪了夜狼的人。真不值当!”
“上头下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违抗,为了大计总归有损失的,等任务完成了也是一份功劳。”阴柔的声音还在劝慰着。
“那几个夜狼的人是杀还是留啊?留着怕暴露了我们的底细,杀了就是彻底和夜狼为敌了。”
“先留着吧。万一打不过夜狼的人还可以有个退路。让兄弟们出出气,别弄得太难看了。”
“被他们杀了那么多弟兄,不杀这几个人,只怕他们不舒心。”
“我手下的兵不及他们,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粗嗓子的声音有些压抑。
屋内一片寂静。
华清越已经明白,这绝不是土匪而是私兵。
图谋的是什么,他已不需从死人身上寻找答案。
天边已经没有一丝亮光,月亮的轮廓渐渐显露。正是日落月升最黑暗的时间。
陆续有人从草房中走出,在准备列队。看样子是准备用晚膳了。
华清越看看那几口大锅,还有盛放在桌上盆里的菜,璀然一笑,从胸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可以省力气的话就偷偷懒吧。
一道黑烟从空地上倏然飘过,没有谁会去注意,那山风轻微拂过黑色油烟引起的飘荡。
华清越的身影犹如狸猫般,轻巧的落在一个用粗大木桩筑成的露天牢笼上,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
牢笼里粗大沉重的铁链锁住的三个人,被绑在木桩上,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有个人的脚明显已经断了,暴露在皮肤外。散乱的头发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在忽明忽灭的火把下,显得狰狞。
桃花眼里闪耀着冷厉的光芒,盯着牢房外两个持刀的守卫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确实,是两个死人。
当一个守卫仿佛看见眼前一晃而过的黑影时,感觉咽喉似乎有羽毛轻抚而过,触手黏腻。茫然的眼神看向同伴,同伴的身子正往地下倒去。
眼前一片血雾喷薄而出,热气带着力量快速流失,无力地倒下时,有一丝疑惑“到底是怎么了?”
华清越没去看那两个倒下的人,收了短刃从腰封里抽出软剑。寒光闪过,牢门无声地打开。
抬起一个人的头,在满脸的血污中寻找熟悉的轮廓
“长毛,醒醒,还有气没?”轻轻地拍拍他的脸,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舒了一口气,内伤、失血过多,还好有救。从药袋里快速倒出几粒药,塞进长毛的嘴里。意外的发现,他的牙齿少了几颗。
在他颌下一捏,长毛的嘴巴不自觉的咽下药丸。
又拍拍他的脸“快点醒来,你没那么娇气,我忙的很。没时间去安慰你。”
长毛悠悠醒来,半睁着被血凝住的眼睛,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我就知道你和三姐会来救我们的,只要我等到你们来了,就能回家了。”
华清越已经蹲在断腿的长继身边查看伤情,情况不容乐观,全身滚烫,已经昏迷。
四天过去,他的腿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简单的包扎后喂他吃了药。
没有片刻耽搁,走到长加面前。长加的一只左手肩胛骨脱了臼,肋骨断了两根,右手指骨断了两根。
喂他吃了药,对着唯一醒转的长毛淡淡地说到“你再坚持一会,我去那边看看,马上就过来带你们回家。”
“我还撑得住,”
怒气在他周身缠绕,就像浓化不开的千年积冰。
雾凇岭的人,从来就没有这样被人伤害过。护送货物难免遇到劫匪,那都是明刀明枪的不是死就是伤,却不会遭受这样的虐待毒打。
飞身上了木桩顶上扫视着四周,没人关注这个阴暗的角落。
如烟似幻,几个起落,华清越又回到空地边的草房顶上。
目视着一群乱哄哄地在吃饭的人,冷眼旁观着一张张大嘴里塞进带毒的菜,面无表情。
抬手间,红色的流星直冲月色朦胧的林间上空,绽放绚丽的色彩。
已经注定的结局,没有谁会来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