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最近很不安,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她。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这种感觉都十分明显。就好象有个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始终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内看着她,即使在这家她最常来的按摩间里都不能让她摆脱。
老公又经常不在家,作为一个社团的社长,他总是很忙的,这点阳子很理解,她没办法跟他讲。跟那帮太太们出去吃饭还可以,上次美和说好象被人跟踪的时候,当面大家都在安慰她,背过去就指她不过因为老公最近发了笔财就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人物来炫耀罢了,瞧,最后还不是没事。
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人能说。
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才关心吧,越活越沉默,默默活着,默默死去。
她叹口气。
为她按摩的香枝体贴的问了一句:“夜贺太太,是我按的重了吗?”
“不是,请继续吧。”
“太太背上的皮肤很好呢,不过您上周没有来哦。”
阳子模糊的恩了一下,香枝也识相的闭了嘴。
阳子很注意保养,女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些。特别是她这种刚过三十,还是很漂亮的女人。上周阳子其实也出来了,不过那天有个电话让她临时改了安排。这个电话是宜川先生打的,宜川集团的宜川先生。
这是阳子最骄傲的秘密,她的情人是北海道最大的宜川集团社长。
一个男人的价值由权利体现,女人的价值则由她身边的男人体现。虽然阳子的老公本身也是个社长,不过他的那个社团跟宜川集团来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而这个经常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的男人,是爱慕她阳子的人哦。
不自觉的浮起微笑,香枝看见她的表情也觉得很开心,她趁机向阳子推荐那瓶澳大利亚的精油,如果卖出去的话这个月就会多一点儿钱,可以去买上次看中的那件漂亮的裙子,不知道现在还打不打折了?
从按摩院里出来,阳子舒服了一些。
加上灿烂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安了。
回到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时候老公当然是不在的,整栋房子都显得安静。
以前夜贺还说过要孩子的事情,可是阳子一直不同意他也就不再提了。有孩子哪有现在自在,虽然这栋三层的房子两个人住是空了一些,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生意好了一些,夜贺经常需要出差,一个人的夜晚实在会觉得房子里有回声似得那么遥远。
这也给了阳子和宜川更多在一起的机会。
甚至宜川更喜欢在她家里做的感觉,那让他愈加兴奋。
她来到厨房,打开其中一个橱柜,上面是一排很少会用的餐具,移开这些,后面是几个装茶具的盒子,小心的把最下面的一个捧出来。
回到卧室,她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茶具,当然不是。
这些耀眼的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可能是茶具?
她拿出一串珍珠项链,滚圆的珠子,每一颗都那么润泽光滑,贴在肌肤上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再取出一枚戒指,完美的切面,六克拉的重量,还有优雅大方的戒身,这才叫钻戒,她手上那枚婚戒和它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还有那副耳坠,她带起来,镜子里的自己也仿佛突然光亮。
单这几件东西就比的过她首饰盒里那些垃圾了。
可是,可是。
阳子看了半天,还是带着惋惜的神态将它们放回盒子里,还是要藏起来,再好的东西也还是要藏起来。因为这些东西和送它们给她的宜川先生一样,是见不得光的。虽然宜川的太太已经过世半年多了,但他的意思还是再等等。
好吧,她也不是等不起。
男人是不能逼的。
坐回客厅,打开电视上面依然是那些无聊的整人节目。
会突然弹起的厕所,活动的桑拿间,带着夸张表情的二流女明星……
手机响起来,是宜川。
阳子微微有点儿诧异,一般来说他们的电话是比较规律的,应该是在明天上午才对,上周也是这样。不过这也没什么,宜川实在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虽然可以教给其它人做,可是他还是习惯亲力亲为。
她温柔的说:“你好。”
“吃过中饭了吗?”宜川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也还是有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在里面,那是一个手握权利的人才能有的威仪,阳子很是喜欢。
“还没有。”
“半个小时后还是老地方等我吧,很想见你哦。”
“我也是,”她暖暖的回答。
男人的甜言蜜语总是那么的受用,可是要他们说并不容易。
挑一身漂亮的衣服和丝袜。
衣服很端庄,丝袜上有暧昧风流的秘密。
然后是化妆。
大大的妆镜前瓶瓶罐罐,做女人可一点儿也不简单哦。收敛水,隔离霜,粉底,遮暇膏,睫毛夹,眼线笔,唇膏……光记住这些东西也要花很多时间吧,更别提将它们搭配涂抹在脸上了。
就在阳子给自己的手腕上涂香水时,那种感觉又来了。
被人窥视的感觉。
从背后,不,更准确的说是从右边,有人在注视着她。
她感觉到自己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右边是门的方向,她刚进来的时候没怎么用劲的顺手带了一下,所以门是半掩的,有半尺左右的缝。
阳子的脖子有些僵硬,她稍稍转过身,却没有勇气走过去看一眼。
这扇门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在,人或者别的。
她不敢动。
就这样僵持着,那种感觉仍在。
突然,门抖了一下,她发誓她看到门轻微的动了一下。
阳子手中的香水因为她手指的颤抖而落地,几乎在同一个瞬间,她看到门边儿出现一只猫,一只憨态可据的猫。
它的眼睛望向她,有奇怪的表情。
猫也有表情?
是的,奇怪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阳子并没有养猫,从没养过。
不过一只猫而已。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勉强镇定。
可能是从隔壁的院子里跳进来的,那个神神经经的老太太好象抱过一只差不多的猫,不过阳子并不喜欢这些小动物,甚至只要是带毛的东西她都不喜欢,所以也分不清楚是不是。当然,也可能是一只从某个没有关好的窗户或门边溜了进来的野猫,现在的野猫太多了。
她奇怪的仍不能放松。
人打量着猫,猫也在看着人。
然而这种情况终究还是被打破了,猫突然向上一纵,腾起的身体恰好落在一双手里。
门边露出的一双手。
纤细,修长。
阳子看得很清楚,她能看见那只捧着猫的右手上有个淡色的痕迹,形状就好象散落的樱花花瓣。那是一个胎迹,而这个胎迹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因为她的右手,同样的部位,有一个同样的樱花瓣状痕迹。
那双手抚摩过猫的光滑身体:“枕头,你有跟人打招呼吗?不可以没有礼貌哎。”
这声音,阳子更加不会陌生。
连在说た一直有的上翘尾音都一模一样。
那人终于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她抱着那只叫枕头的猫微笑着说:“你好,我是夜贺阳子,请多关照。”
阳子惊呆了。
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她。
好象一面镜子的内外,她和她自己。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灵异片的话,“阳子”应该会在一秒变得浑身是血,滴滴答答的爬过来,粘稠的血手攀住她的腿。
如果是韩国片,“阳子”应该扇她一耳光或者跟她抱头痛苦,然后说她其实是某个什么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女,而且“阳子”目前身患绝症,离死不远,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需要托付给她来继续守护。
如果是科幻片,好吧,翻开眼睛看一下是第几代克隆了?
但现在没有一种适合她,阳子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她只是用力的呼吸再呼吸,才努力的让自己没有晕倒。
“喂,把她吓死了可是没有酬劳的,”一把男人的声音。
但她看不到别人,声音传来的地方只有几个放杂物的小柜子。
“看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呵呵。唉,我还是猜错了一点,你怎么会舍弃mitsouko?”“阳子”气定神闲的摸着猫咪尾巴,看看地上的香水瓶:“BurberryBrit?你今天要见夜贺吗?”
阳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化妆台上有七八瓶香水,其实mitsouko并不是她常用的,但去见宜川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用这款,因为有一次在她家里宜川曾经提过喜欢它背后悲伤的故事。掉在地上的香水是BurberryBrit,只是她刚才想到晚上要去跟夜贺吃的例行晚餐,
例行晚餐,每月一次。
还有每周一次的例行**,每年一次的例行旅游,都有厌倦的味道。
但既然是例行,还是要遵守。
夜贺喜欢的Brit,因为这个味道让他想起学校里那个有可爱虎牙和长发的女孩,可惜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毕业了。这个事儿阳子当然不会知道,她只是接受,按他的要求接受而已。
可是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会如此了解?
她张口却问不出话来。
“喂,不快点儿的话会赶不上约会哦!”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要你催啊!”“阳子”轻轻抖一下手腕,猫眯跳回地面。她径直走向那几个柜子,打开其中的一只:“你这个家伙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容纳三岁左右的孩子都有些困难的柜子里慢慢伸展出一个人,如同魔术一般从脑袋到胳膊,到身体,一个男人出现了,甚至他比站在旁边的她还要高上一个头。
“你……你是谁?”
她鼓起勇气问。
“恩?”男人舒展一下蜷曲了很久的身体:“你问我还是问她?”
“你们…”
“她是水鬼,我叫初三。”
“水鬼?”
“什么水鬼啦!人家叫水姬!”“阳子”带着些娇嗔解释道:“好了,初三你这个家伙快出去吧,不许偷看哦!”
初三边往外走边嘟囔:“谁会看!都不知道你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水姬没理他,转过身一脸笑容的对阳子说:“好了,请脱衣服吧。顺便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你今天选的是B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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