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少女听到声音,懒懒的爬了起来,揉了揉满眼睡意的双眸,有些慵懒的回道:“哥,我在竹林石凳处。”
女孩终于抬起了头:
柳眉杏眼,琼鼻红唇,夹面桃腮,年岁虽小,却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
而此时,我突然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
那少女的容貌,竟然,与我现代的容貌,一模一样。
现代,穿越,红媚姐,一连串的记忆在我脑海,似寒风般刺进我的骨髓,冻的我瑟瑟发抖。
红媚姐死了,还被人残忍的割下了头颅,不,我不能再被这梦境困住。
我要回去,我要查出凶手,我要为红媚姐报仇,还有,慕容琛,我放不下他。
终南山
石壁山巅
一株千年的古榕树,巍然耸立,古榕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
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古榕树的枝叶苍劲繁茂。
古榕树下,一名少女身材高挑,肤白如新剥鲜菱,双眉秀长,眉目间隐有一股侠女,所独有的洒脱,一张瓜子小脸蛋生的秀丽绝俗。
一袭丹青色罗裙,手执一柄棕色长剑,宝剑出鞘,少女挥舞间,犹如银蛇吐信,片片落叶在少女侧身旋转间,皆尽数化为灰烬。
良久,少女似乎筋疲力尽,体力不支,直直的向后倾倒。
后背触及地面,少女张开双臂,扯着喉咙大叫道:“啊,啊,啊!”
“地上清凉,快些起来,莫要受寒!”不知何时,山巅榕树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手而立,话语间,虽短短几字,却透着浓浓的关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女立马睁开眼睛,跪在老者面前,双手伏地,不舍的告别道:
“师傅,八年了,徒儿是时候该回去了。”
老者没有回头,但语气却明显夹着不舍道:“真的不留下吗?”
“师傅,为父母尽孝,为秦国尽忠,是徒儿的责任。”少女摇了摇头,耐心的和老者解释道。
“想你这么小的时候,就跟着为师。”
老者转过头,看着少女笔划道:“师傅把你带这么大,教你本事,师傅容易吗我。”
“师傅,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如果,你实在想我,也可以去卞梁城找我吗。”
少女对老者,像是对一个小孩子般诱哄道。
“哼,你和你师哥一个德行,不愿陪我这糟老头,还非得要找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老者不领情的冷“哼”一声。
“师傅。”少女对老顽童师傅,实在没法,只得甜腻腻的唤了一声老者。
“你师哥,一心为国,为师是不指望咯。”老者皱着眉头,抱怨道。
“嗯。”少女乖乖的点头,不敢打断老者。
“外面危险重重,记得活着回来,你看为师一把年纪,就你这唯一的女徒儿,能指望着,来养老送终。”
老者终于收了别扭的脾气,扶起少女,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师傅,徒儿不允许,您说这种话。”少女微笑着,语气尽是坚定道:“师傅,你放心,我不会像师哥一样的。”
“我保证。”少女伸出自己的右手保证道:“我卫昭君,隔一段时间,必定回来看望师傅,如果不然,就让我白发苍苍,成为老婆子,丑的没人要。”
老者看着卫昭君,抿着嘴,似乎在憋着笑。
“师傅,可否?”卫昭君瞪着大大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瞅着老者,等待老者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突然一个没憋的住,哈哈大笑好久,才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强装镇定:“嗯,这誓,发的不错,为师十分满意。”
“那师傅,徒儿回卞梁城啦!”卫昭君趁热打铁,好似深怕老者反悔一样。
“回卞梁城,是没问题滴,但是,你下次回来时,得为师傅,完成一件夙愿。”老者苍老的眼角,划过一抹异样的笑容。
卫昭君伸手摸了摸头,美丽的凤眸里,写尽了无数的狐疑:“师傅,你说吧,你有什么夙愿,徒儿一定帮你完成。”
“你说的哦。”老者侧身抿嘴偷笑。
“嗯!”卫昭君老实的点了点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缕被算计的触感。
“为师,最大的夙愿,其实是希望,能帮你带小昭昭,或者小君君。”卫昭君听到老者的话,一阵头晕。
但面上,还是兀自保持着镇定:“师傅,小昭昭和小君君,您最起码,还得等个几年。”
老者撅起了嘴,似乎又要生气。
卫昭君赶忙接着道:“不过,师傅,你放心,我下次回来,一定把小昭昭和小君君的爹爹带过来,可好。”
“这还差不多。”老者苍老,发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释怀的微笑。
“师傅,那您要等我和那个人,一起回来。”卫昭君强忍着,眼眶内不知何时染上的泪珠,微笑着挥手告别。
“废话真多,走吧,走吧。”老者嫌弃的摆摆手,可当卫昭君真的离开后,老者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下。
“呜呜呜,都走了,全部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孤孤单单的老头子。”
哭的久了,老者的眼珠子,突兀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
一股脑儿的蹦了起来,双目灼灼的凝望着那颗千年的老榕树。
“嘿,老榕啊,以后又只剩下我们这一人一树,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的相依为命。”
“嘿,老榕啊,你说你要是个母的,给我生个小榕该多好。”
“嘿——”
宽敞悠长的林间小道,卫昭君骑着一匹银白色的骏马,极速向卞梁的方向奔驰。
日,即将落幕,夜,即将到来,卫昭君轻身一跃,下了马,叹了口气,对着马儿道:
“惊鸿,这方圆几百里,都渺无人烟,看来,今夜,我们俩,只能歇在这丛林中。”
惊鸿似乎很通人性,听到卫昭君的话,禁点了点头。
夜更深露重,卫昭君找来一些干材,将其点燃,一人一马,相偎坐着,一同吃着圆圆的大饼,似乎很是和谐。
“惊鸿,你说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欲望,狠辣与残忍,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枉顾他人生死。”
惊鸿摇了摇头,似乎它也不懂这些。
“我知道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什么原因,那些杀害无辜百姓的凶手,我都会让他们伏法认罪。”
卫昭君的眼底,逐渐露出一抹锐利。
“姑娘的话,甚有道理,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卫昭君听到声音,习惯性的抬头,看到树顶半眯着眼,侧身躺在树上的青衣男子,心中不禁一愣。
“公子,是何时躺在树上的?”其实,她说的话,并不介意男子听到。
只是,这个男子,能在她的眼皮底下,不被发现,必定武功不凡,说不定,还与师哥,有得一拼,即如此,多个敌人,还不如交个朋友。
“就在姑娘点火取暖的时候。”青衣男子很有礼貌的回道。
“你下来,或者,我上去?”卫昭君微微一笑。
听到卫昭君的话,男子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弧度。
卫昭君一个眯眼闪神,就见男子,已经坐在了身旁,静静的望着她,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卫昭君心底感慨,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女卫昭君,敢问公子贵姓。”卫昭君虽然笑着,可眼底却有一抹无法掩饰的防备。
“哎,在下的话,都被姑娘抢先说去了。”青衣男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叹息一声,似乎很苦恼的模样。
卫昭君看着,忍不住无奈,刚想说些什么,男子的话,却适时的打断了她:“在下楼曦。”
“楼曦。”卫昭君转个转眼珠,轻轻低喃了一声,似在脑海,搜寻着关于他的身份。
“姑娘放心,在下是东秦国人士,并非什么邪恶歹毒之徒。”楼曦看着卫昭君那副防贼的神色,扶额,恍然间,一阵头痛。
“东秦国的丞相,亦叫楼曦,不知可是公子,亦或者,只是同名同姓。”卫昭君的双眸,斜视着楼曦,含笑问道。
楼曦从容的笑了笑,眼底尽是真诚,坦言道:“正是在下。”
“你真的是东秦国丞相,那太好了。”卫昭君突然拍了拍惊鸿的头道。
楼曦的眼底,闪现一抹疑惑,惊鸿睁着迷茫的眼睛,也是一头雾水。
“小女家住卞梁城,家境虽然不错,但能认识我们,东秦国的丞相大人,亦是三世修得的福分。”
楼曦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一笑:“姑娘若是能为相府女主,便可终生荣耀,不愁吃住。”
“哦,公子此言当真。”卫昭君,以为楼曦在开玩笑,便也很配合着。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楼曦煞有介事的语气,让卫昭君有些不敢置信。
为什么,眼前这个楼曦,和父亲书信中描述的,会相差那么多。
“传闻,公子,才华卓越,心思缜密,只是喜女色,看来传言不假。”卫昭君唇角含笑,啧啧称赞道。
“啊,坊间尽有这等不实传言?”楼曦的眼底尽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