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钧年进门的时候,是田帧在门边,一脸的欲言又止,又欣慰的笑着,“先生回来了?”
男人一脸的疲惫,点了一下眉。
田帧眼疾手快的将公文包拿走,转过身又替他拿了外套,这才笑着问:“没吃晚餐吧?这就好了!”
沐钧年的确是三天都没怎么吃饭,以前的他也经常一整天吃不了饭,但总要补个夜宵,这三天是纯粹提不起胃口。
褪下外套,他拾步往里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侧首,两番迟疑后还是问了:“她人呢?”
他以为她还在卧室,不肯吃饭,也不肯出来。
田帧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尉双妍已经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
沐钧年从余光里见了她,随即转了过去,下一秒却拧了眉。
她脸色极度苍白,三天的时间似乎狠狠消瘦了一圈,一下子闯进他眼里,胸口狠狠痛了一下。他真怕下一秒,那一盘子菜就此落到地上。
尉双妍看到他,显然的一喜,“你回来了?”
沐钧年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淡淡的走过去坐下。
他的没有回应让尉双妍脸上的笑意落了落,这才放下菜,略微抿唇,“还有最后一个汤,马上就好,你饿了先吃。”
她的态度几乎回到了刚结婚时的乖巧,乖巧到卑微,每一句话都要看他的脸色,生怕他的冷漠。
说完话也没有得来他的回应,她只好转身往厨房走。
“坐下。”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很低,显得莫名沧桑而压抑。
她愣在那儿,怕自己只是听错了。
别说是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对他的愧疚不是说‘对不起’就可以缓解,所以,无论他冷漠还是发货,她都能接受。
这样平淡的语调,她却不知所措。
“我……”她张了张嘴,“就最后一个汤了,马上就出来。”
她说着就要继续往里走。
沐钧年的音调稍微扬起,也带了几分强势,“我让你坐下!”
田帧从外边进来,赶忙走过去将她往餐桌边挪,“太太您坐!剩下的我来就好,都饿了,快吃吧!”
一眼就看得出这两人这三天情况是一样的。
她坐了下来,努力的笑着,“都是我做的,你都尝尝?”
原本沐钧年已经动了手,但听了都是她做的,也就停了一下,大概安静的过去两秒,他终于继续。
只是那一个晚餐,沐钧年没有说过半个字,对晚餐不做评价,对那件事也只字不问大漠生死路。
却越是因为这样,她越是心痛,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
沐钧年从书房过来卧室时,她已经给他把浴室里的水放好,洗浴用品准备齐全,在他换衣服之际,走过去把炮在拿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递上。
沐钧年伸了手,又顿住,脸色微沉,“你这是干什么?”
像一个丫鬟伺候主子,甚至还要卑微。
如果感情极好时,这或许可以算是一种情调,可如今不是,他反而起了一阵恼火。
尉双妍微微抬眸静静的看着他,“你不是要洗澡吗?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温度不合适,我现在进去换……”
“够了!”他忽然打断,低眉,“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嗯?”
她被他忽然提高的音调吼得颤了颤,眼眶逐渐红了,又尽力忍着,只是低低的道:“我有错,我一定尽可能的赎罪,钧年,你别生气,好吗?”
男人进了拳头,而后一把将她递过来的浴袍扔在地上,“赎罪?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手上空了,她却麻木的没有把手缩回来,就那么保持着呈贡的姿势,柔唇微微颤了颤。
是啊,他从始至终就是不提那件事,她却这样表示,是非要提醒那件事?这是侮辱了谁?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件事就横在那儿。
“钧年!”沐钧年忽然转身往外走,她匆忙抓了他的手臂,近乎祈求,“你说过的,如果我犯了错,如果我惹你不高兴,只要我乖乖的,只要我会讨好你,你会原谅的,不是吗?”
男人身影僵硬的立在那儿,很久才转过来。
他的眼眶也红了,薄唇透着言不明的情绪,“我说过?那么,我的下一句又是什么?”
【那说好了,以后我要是真的让你生气,我要是服软,你不能跟我计较。】
【看你犯的什么错,比如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那你可能会弄死我。”】
【“知道就好。”】
记忆涌上脑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再看她,只离开之际冷然一句:“我睡侧卧。”
她连挽留或者别的任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之后,她几乎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早上醒来,他早已出门去上班,晚上他往往都是一身酒味就回来,不是书房,就是侧卧,几乎不会看她,更不会碰她。
一个月,她过得浑浑噩噩。
已经进入寒冬的荣京,一天比一天寒冷,冻得人从心头开始发凉。
那一个月,薛北从未找过她,却每一天都在关注关于她的消息皇途帝业。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低落,薛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沐钧年对那件丑闻的表态,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也许会终结这段本就不满意的婚姻。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平静,依旧穿行于上层社会,依旧将每一次竞争战打得漂漂亮亮。
唐尹芝亦是如此,在沐钧年身边兢兢业业,每一个公司重要项目,她一定陪在身边,并且每一次都是一把手。
“这两人没一腿,鬼都不信。”
“沐钧年离婚,选择唐尹芝是迟早的事。”
很多人都这么猜测。
也有人说:“那不一定,再怎么说,唐尹芝都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商场上好助手,不一定就能娶回家,男人不需要女强人。”
众说纷纭,也始终传不进沐钧年耳朵里。
薛北闭着眼靠着座椅,莫名的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倒是不得不佩服唐尹芝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如此若无其事的穿梭商界各色饭局,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大项目。
“少校!”黑衣男子忽然走了进来。
薛北缓缓睁开眼,等着他说话。
“唐小姐去医院了。”黑衣男子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才补充:“妇科。”
椅子上的男人微拧眉,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往门口走。
医院,妇科。
人并不多,却是心情各异。
唐尹芝等了二十分钟,几乎是忐忑的等着最终的结果。
医生叫到她时,她尽力稳着表情,努力弯起嘴角,“医生,没有吧?”
医生看了她一眼,很平静,“怎么,不希望有吗?”
唐尹芝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落下去,听着医生说:“一个多月了,按照月经期来推算,很可能一个半月。”
听完医生的话,唐尹芝忽然惊喜的抓了她的胳膊,“一个半月!您确定?”
如果是一个半月,那一定是薛北的,是薛北的,苏靖林那一晚,顶天也是一个月。
医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好道:“这是根据生理推算的,不过你最近半年都月经不准,也不是特别确切。”
唐尹芝根本没听,拿着结果急匆匆往外走,脸上略微的激动,夹杂着庆幸。
她认定,那是薛北的孩子,是薛北的!
如果她曾经为了目标作贱自己,什么事都可以做,也被那么多男人碰过,可是这一刻,她无比确认,她只想要薛北,只愿意为他生孩子。
只要他一句话,她做的一切都可以停止,做过的一切也都供出来,只要她的以后可以跟薛北好好的,她都不介意争夺男主的漫漫长路!
越是想,心里越是喜悦漂浮,下了电梯,脚步异常轻快。
走了几步却又慢下来,一手抚上小腹:不行的,不能走太快,她必须保护好她和薛北的孩子!
众人看着一个肚子平坦无比的人小心翼翼的抚着腹部,笑得跟癫痴一样,不禁侧目。
唐尹芝走出医院门口,一眼却见到了门口那辆悍马。
先是愣了愣,然后放大了笑容,“阿北!”
薛北靠在车身上,并没有朝她走过去,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缓缓朝自己走来,一脸的笑意,手里拿着一张纸。
说实话,那样天寒地冻,这女人长得很美,如此真诚而舒服的笑,天空都该发亮了。
可是薛北自始至终不曾有过多表情。
“上车。”她到了面前,他低低的一句。
唐尹芝原本要把好消息告诉他,听到他这么说,当成了对她的体贴,怕她冷到,立刻笑着钻进车里。
车子一路回了她居住的小区,然后薛北送她上楼,跟着她进了家门。
一进门,她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你看!这是什么?”
薛北拿过来了,也看懂了,略微掀起眼皮,“怀孕了?”
唐尹芝笑着,“嗯!我们的孩子!”
她挽着他的胳膊,笑意从眼里溢出来,“阿北,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不办婚礼没关系,只要我能嫁给你,怎么都好。”
薛北终于看了她,轻轻蹙眉,“别人的孩子,与我有关?”
唐尹芝愣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呀?”然后笑,“你太坏了,不想负责也不带这样的,别吓唬我,我赖定你了!”
薛北松了指尖,定定的看着她,“你的孩子,要么是傅天成的,要么是苏靖林的,与我无关。”
他那么认真,导致唐尹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僵,略微生气,“医生都说了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我跟你在一起!”
薛北几乎不为所动,“医生也说了,生理推断不完全精准。”
他从沙发起身,看着她,“我还忘了告诉你,我,薛北,没有生育能力!”
这种事,他是第一次,亲口这样对别人说起,只是这一刻于他来说,竟是喜悦的。
唐尹芝像被雷劈了一样,讷讷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不可能!阿北,你就算为了不想要我,也不用编这么可笑的谎啊。”
薛北略微的不耐烦,“我一个男人,用得着自辱?”
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单子,他低低的道:“苏靖林是个君子,也许他一定会负责异能人的前世今生。”
唐尹芝失了魂一般站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薛北已经走了,家里空荡荡的,她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苏靖林接到薛北的电话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方便见一面么?”薛北开门见山的问。
苏靖林几天来寝食难安,没人指责他,更是煎熬,公司的项目也受着隐性负面影响。
坐起来,狠狠捏了眉间,“地点。”
半小时后,两个男人坐在宁静的包厢。
薛北从男子手里拿过一个单子,递到苏靖林手里,又把几张照片递过去。
苏靖林看了照片,又看那个单子,顿时拧了眉,“你什么意思?”
薛北淡淡的道:“跟你发生关系的,不是妍妍,是唐尹芝,那一张,是唐尹芝受孕鉴定,千真万确,新鲜出炉。”
这回,苏靖林脑子根本没办法再运转,他自责了这么多天,他甚至不敢给双妍打一个电话,到头来告诉他,他和唐尹芝?
“具体细节,我可以跟你讲,照片也不是合成。”薛北补充了一句。
苏靖林的心情没有人可以理解。
他做了什么,就要受到这样的牵连?他不需要女人,更不需要孩子,这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可就在他要走时,薛北低低的开口:“唐尹芝这个孩子一打掉,终身不育。还有,她和沐钧年传得热热烈烈,谁最痛哭?”
苏靖林不说话。
“是妍妍。”薛北从那晚之后没再改过称呼,无论当着谁。
薛北说:“只要唐尹芝有所归属,至少妍妍不必收到外界那么多猜忌,他们会觉得沐钧年依旧只要她。”
而据苏靖林所知,沐钧年到现在也没跟双妍提过离婚,没有任何新闻传出。
良久,他看了薛北,“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有些事,我自己都不追求原因,也说不出为什么,苏少何必问这么清楚?”薛北答了等于没答。
“最重要的一点,唐尹芝的孩子是你的。”薛北很笃定,“如果不确定,你大可以做鉴定,我就说这么多。”
薛北说完,起身离开包厢。
而另一边,尉双妍从医院出来,只觉得天空都是黑的,不见天日。
她在门口站了好久,然后忽然转身往医院里走。
她不要这个孩子!
然而,刚走了两步,忽然被一股大力稳稳拽了回去。
很多天没见的沐钧年,此刻黑着脸,周身黑森森的压抑,一把抓过她手里的胆子喋血争锋。
“一个半月?”他薄唇微动,骨节发白。
尉双妍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良久,他黑眸低垂,凝着她,“你是打算做了他,嗯?”
她红了眼,“我不知道……”
男人扯了嘴角,“何不留着呢?这是多大的事,做一辈子几年不好么?”
那样轻的讽刺,却像锋利的刀刃在她心上凌迟。
“钧年。”她知道他说话狠,却不以为这时候竟能如此说她?
也许正因为沐钧年这样的态度和言语,她咬了牙,“我要做鉴定,这是你的孩子!”
一个半月,医生甚至说,如果算上波动,也许是五十多天。
沐钧年似是笑了,却满是凛冽,“我一直在吃药,你是要告诉我奸夫很多!嗯?”
“钧年!”身后忽然传来沐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逆子,你还要怎么侮辱双儿?”
一个月过去了,陆婉华忍着不去找他们夫妻,是想让他们好好沟通,那些新文不该翻起什么浪,双儿为人她清楚不过!
何况,只要有感情,这些算什么?
医院不是说话的地方,陆婉华把两人都押回了玫瑰园,看着沐钧年的冷漠,怒不可遏。
回到客厅,她气得喘不上气,“我告诉你,双儿无论如何都不准你这样的诋毁!还有,漫天飞着你和那个唐尹芝又是怎么回事?你就这样报复双儿吗?你是不是个男人!那是你妻子,有错也该你去原谅,难道夫妻之爱还不抵不过一个错?”
沐钧年很平静,抬头看了沐夫人,“我不会离婚,但也不会养野种……”
“你闭嘴!”陆婉华听得火冒三丈,什么都不想,抡起手里的权杖就狠狠朝着沐钧年背上砸。
沐钧年原本站着,被这么一闷棍打得跪了下去,低低的闷哼,崩起额间的青筋,有生生忍了下去。
“妈!”尉双妍吓坏了,声音都颤抖起来。
眼看着气糊涂的陆婉华朝着沐钧年要打第二棍,她几乎扑了过去,护住沐钧年,哭求着:“妈……是我的错,钧年没有错!您打我吧,妈……”
陆婉华的权杖举在半空,眼也红了,几乎颤抖起来,看着沐钧年。
因为沐钧年薄唇紧抿,没有半点松动,陆婉华忽然朝着洛敏喝到:“把双儿拉开!”
那意思今晚势必要让沐钧年做个态度,否则一直打下去。
尉双妍拼了命护着他,又有身孕,谁又敢真的使劲儿?
“你让开。”沐钧年开了口,像求着沐夫人打龙腾南洋。
也许,身上疼了,心里会舒服,身上疼了,他残忍的对她,才会有一个过得了心理的借口。
尉双妍摇头,痛,愧疚,“你会被打死的!”被拉扯,她也不停,直直的看着沐钧年,“如果你真的恨我,我会同意跟你离婚。”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愣了。
陆婉华抖着手,“双儿,你说什么?”
她看了沐夫人,转身跪在地上,“妈,钧年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他,至少他介意,说明他爱过我,我很满足了。”
沐钧年就在她身侧,胸口一阵阵的钝痛,却只握紧了拳,不发一言。
陆婉华已经气得眼前发黑,被佣人扶住,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权杖朝沐钧年背上招呼,“你们是要气死我?!”
可是这一棍,尉双妍反应过来了,想也没想就挡了过去。
陆婉华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尉双妍肩膀受了一下,钻心的疼,却对着沐钧年淡淡的笑,“没事。”
下一秒却眼前一黑。
“双妍!”沐钧年慌了,她软软的身体接在臂弯里,深深的眸子骤然涌动星星点点。
他受了一棍,第一下竟然没能把她抱起来,下一秒几乎拼了命,不顾自己的痛,抱着她大步冲出门。
一家子人,在沐钧年出去时才反应过来。
刚从医院回来没有多久的人,又一次冲向医院。
一路上,沐钧年一直抱着她,面容极度压抑,薄唇抿得发白,隐隐约约颤抖的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后背的疼。
在医院走廊等待的时间,他也一眼不乏,周身只有沉闷。
医生出来时,被人围了一圈。
“沐夫人放心,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医生先是这样说了一句,不过也皱了皱眉,“但是妈妈身体很差,最近情绪过分压抑,饮食不规律,这都对孩子产生极其不好的影响。”
陆婉华自己也怀过孕,这一刻却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一个个问题的问,仔仔细细的听。
最后洛敏才问了句:“我们少奶奶需要住院吗?”
医生摇了摇头,“家里条件允许的话,回家要比较好。”
回家,当然回的是玫瑰园。
沐钧年也随着回去,只是那一晚,他守在她床边,没有一刻躺在她身边,也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起来,眼里不满血丝,满是疲惫,没有人记得他受了一闷棍会不会疼?
他反而觉得心里舒坦。
没有用早餐,他就要出门,陆婉华冷着脸喊住他,“不要妄想夜不归宿,这是你家,双儿是你妻子,她怀着你的孩子,你必须每晚都给我回来穿越之刹那芳华!”
沐钧年背着脸,没有回应,无声的踏出家门。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驾车到公司的。
言三出来接他的时候看到了车头和车侧方刮了好几处,吓得赶紧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沐钧年却淡着脸,目光木讷,直直的往公司里走,低低的吩咐了一句:“帮我买个去淤的药膏。”
言三愣了一下,但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二少说话。
药膏买回来,走进办公室,言三就被他身上的淤青惊了,粗重的一条,活像当初唐尹芝在工地上被东西砸中,甚至比那个还严重。
不敢多问,言三默默的给他擦药。
坐在椅子上,沐钧年像疯子似的笑了笑,他把项目做得那么好,有什么用?谁有他失败?
那些天,尉双妍一直住在玫瑰园,沐钧年也每天都回,但是他从未上过那张床。
她怀孕三个月,一共真正见过他五次,她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他都无比疲惫。
但是他和唐尹芝的传闻一直轰轰烈烈。
只有沐钧年自己看着那些新闻,没有半点表情。
“这个项目下来,确信唐尹芝和赵维,和孔连文都有关系。”沐钧年脑子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事务,只有这一切能麻木他的神经。
言三点了头,“是。”
“继续让人盯着。”沐钧年一手撑了额头,“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言三点头,皱了皱眉,“二少,你昨晚就没睡,休息一下?”
沐钧年摆了摆手,正好,唐尹芝忽然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信封。
“辞呈。”两个字出现在沐钧年面前,他眯了眼,一时间竟然摸不透了。
那种像是什么事脱出了掌控,他未曾知晓的感觉,让他皱起眉,面上依旧镇定。
“几个意思?”他微动薄唇。
唐尹芝咬了咬唇,“就要七个月,我会再回来。”想了想,她明白的道:“我和苏靖林的结婚证已经下来了。”
沐钧年彻底没了表情,因为脱出掌控太多。
------题外话------
没错,苏曜就是这么来的,他真是苏靖林的儿子,但他爹不爱他,唐尹芝后来真实给过母爱,仅仅因为自欺欺人认为那是薛北的儿子,不过苏靖林和苏曜一样痴情,所以绝对亲父子。
至于我们老沐,真的是妍妍和钧先生的,后期会有,放心(关于我家妍妍干净与否,之前有写哦,薛北说他要自私一次,一是考验沐钧年会怎么做,二,也算自欺欺人吧,但薛少这样深情,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就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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