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凉风飕飕。
马腾、韩遂并马而来,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远远望去,像一颗颗快速移动的黑影。
叶飞、马云禄、庞德、庞会等人躬身而立,默默注视着马腾一干人的到来。
韩遂与马腾说了几句话,便自行回去了。
马腾进帐,马超、马岱、叶飞、庞德等人鱼贯而入。马腾锐眼扫视一圈,然后看向庞德:“庞令明,匈奴可有异动?”
庞德抱拳:“已按主公要求,在渭河至潼关一线布下十五道伏击线,谅他不敢有异动。”
马腾点了点头,看向叶飞:“何故临阵退缩?”
马超说道:“叶飞因为爱妻落入匈奴手中,向我告辞后才离开的。”
马腾作色道:“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岂能因顾及妻子而私自离开?叶飞,你可知罪吗?”
马岱闻言,心内甚喜。只见叶飞单膝下跪道:“罪将叶飞愿受军法处置。”
马腾看向行军主簿:“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主簿说道:“按律当斩。”
马腾摆了摆手:“拖出去吧。”
马超、马云禄双双下跪求情。马腾说道:“看在超儿和云禄的情面上,我饶你一命,不过你部渠的职务将被解除,由杨秋继续接手。另外,再扣你半个月粮饷,没有问题吧?”
叶飞淡淡说道:“没有问题。”
马腾摆了摆手:“我还要去找韩遂议事,如果你们没别的事,都散了吧。”
是夜,叶飞与马超对坐饮酒。马超大谈其家之事,说得眉飞色舞。叶飞却没有兴趣聆听,只是一杯接一杯得喝着闷酒。
马超也看出了叶飞神色不对,便问道:“你不是去救蔡文姬吗?人呢?”
叶飞说道:“蔡文姬已与左贤王成亲了。”
“什么?”马超一愣,随即拍案而起道:“左贤王好大的胆子,我手下的妻子也居然敢抢!你不用担心,我立马派兵将文姬抢回来!”
叶飞扯了一把马超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说道:“文姬是自愿嫁给左贤王的,她现在肚子里都怀了他的骨肉。”
马超一愣,摸着后脑勺,说道:“这便怎生是好?”
叶飞轻轻一笑,说道:“我已警告过左贤王,料他不敢对文姬怎么样,我们继续喝酒!”
马超说道:“你心事重重,这酒如何喝得下去?改日我帮你物色一个羌族女子给你做媳妇,你看怎么样?”
叶飞慌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西凉并非久留之地。”
马超说道:“哦……”
叶飞继续说道:“孟起兄有所不知,我叶飞本是未来世界的人不小心穿越到了这里,所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等我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去,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哦……”马超又是错愕片刻,方道:“那你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飞知道纸包不住火,有些事迟早要被人知道,干脆直说道:“我此行就是想扶植汉献帝称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而不是傀儡,然后……”
听完叶飞的讲述,马超也是暗暗称奇,忍不住问道:“这样的任务,别说是你,我也不敢去做。我看还是放弃,老老实实在我凉州之地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吧。”
叶飞摆了摆手,说道:“我心意已决,不便劝我,我向你求一件事情,不知肯答应否?”
“但说无妨。”
“我想借十个西凉最强的勇士,随我去长安,救出汉献帝。”
马超说道:“如果让父帅知道,又会怪责我的。”
叶飞看出马超的为难,站立起来,说道:“如果不能,那么我决定孤身前往。”
从马超的营帐中走出,天已大暗,叶飞回到自己帐中,连夜想着如何解救汉献帝之事,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叶飞刚起来,只见马云禄换了一身行头出现在叶飞面前,头发用发髻扎了,高高盘起,嘴上涂着口红,上身穿曲裾深衣,下面绿罗裙,纤腰用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
眼前的马云禄活脱脱一个少女形象了,不见了往日驰骋沙场的那种英姿勃发的男子气概了。只见她拉着叶飞的手,不停得问道:“好看吗?好看吗?”
叶飞语气冰冷:“放手。”
马云禄秀媚微蹙:“叶郎,你怎么了?奴家特地为你穿的,是文姬姐姐跟我说过,说你最喜欢看女孩子穿裙子的样子。”
叶飞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语气却仍旧冰冷:“不要闹了,我要出去。”
马云禄说道:“你要去哪里?”
叶飞没有说话,推开了马云禄的手,骑上马匹,转身深情得望了马云禄一眼,然后纵马狂奔而去,倏忽不见了踪影、马云禄追之不及,便去找马超,马超告诉马云禄:他说他要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叶飞纵马狂奔,一口气冲出十数里之地,渐渐远离了凉州,靠近了中原,大街小巷都有了人气。
虽然远离了西凉,心里还在想着那里发生的事情,想到马云禄临别时候的泪眼,心里禁不住一阵感伤。此行任务及其凶险,如果不能救出汉献帝,势必死在乱刀乱枪之下,所以他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马云禄,多一个人牵挂,反而多一分担忧。
自从与文姬分手之后,叶飞心如死灰,实在不想在儿女感情上纠缠太多,以免乱人心绪,严重影响了他的任务和计划的施行。
前程旧事尚未了结,叶飞却踏上了新的征程。
叶飞不敢回头看,就一直往前冲,不一日,进入陈留境内,叶飞匹马冲到一座土山之上,决定暂宿荒山一宿。
黄昏时分,下着细雨,土山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叶飞信步走下山来,决定找些材伙,生一把火,熬过这慢慢长夜。
此时,山背后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叶飞侧耳倾听,放慢了脚步,朝着厮杀的方向走去,看到山脚下几十个甲兵围着一个黄脸大汉,扭杀成一圈。
黄脸大汉提着双铁戟,只顾卷杀进去,一下子在他身边多出了十几具尸体。
叶飞大叫一声,加入战团,夺了甲士的刀,一刀一个,将所剩十几个全部砍翻。
典韦哈哈大笑道:“叶飞老弟,你得正好,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了。”
叶飞慌忙问道:“典兄,怎么会在这里?”
典韦说道:“我从蔡家大院回来以后,就受到了小人的排挤,他们在陈留太守张邈面前诬告我造反,我一气之下,就大开杀戒,从陈留一直杀到这里,不想遇见了你。”
叶飞恍惚记得史书记载:陈留典韦原在张邈帐下打杂,因为与帐下人不和,手杀数十人,逃窜于山中。
想不到会在这荒郊野外与典韦相遇,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叶飞也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典韦,典韦听了,也是叹息不已。
典韦说道:“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不如先去我家暂歇。”
叶飞允诺,当晚两人就到了典韦位于陈留己吾县的大城乡中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