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冉看着渐渐离开的管家和仆人们,心也随着那一声“咣当”的关门声,变得紧张起来。
面前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她的身子随着男人的靠近一点点后退,怕,真的是怕极了。
“我告诉你,你别靠近我。”
说着,她颤颤巍巍地摸到了身后的抱枕,不管不顾地朝封沂池扔了过去。
抬手,一接,小小的抱枕不能带给男人任何伤害,一下子就被他丢在了地上。
他紧蹙着剑眉,如葱白般的右手不耐烦地松扯着脖子上的领带,撇在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
她的身子在后退,脊背也一点点变得僵直,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男人前进的步伐略有停滞,心情恍如跌入谷底,在她倒映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看到瘟神一般的恐惧。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那么可怕吗?
封沂池的脸罩上了一层寒霜,面部肌肉紧绷,喉结见色的滑动了下,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转身来到红木桌前,一只手拿起砂锅盖,另一只手把白瓷印金花碗放到了砂锅旁。
“想喝哪个?”
倨傲的人儿声音如寒冰般低沉,与这带着关切意味的问句不搭。
宋冉冉颤动地蜷缩在一旁,吃惊地看着他,唇边有些僵硬。
略带疲倦地鹰眸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它淡淡地射向了床上的人儿,此刻的她正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居然莫名奇妙的,有些疼。
见她不答,封沂池随意打开了一个砂锅,用大的白瓷印花勺盛出了一碗药膳汤,端着满载而来的碗坐在了床边。
“过来,把它吃了!”男人下命令似得说道。
“我——”
她刚想发声反驳,却看到了他眼中迸发出来的一股寒光,那眼光里分明在说着:“快吃,不吃我就杀了你!”
有了浴室的教训,宋冉冉心里也有所忌惮,面前的这个男人心狠手辣,自己才死里逃生,犯不着因为一碗汤,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身体不情愿地一点点挪动,到了一臂长的距离,她伸出手来,讨要他手里的瓷碗:“给我吧,我自己来!”
“靠近点!坐到床边。”
端着碗的男人沉重如山的凝视着她,撩唇的嘴边不带一丝弧度,吃人般的逼视,惹得她不自觉地吐纳了一口冷气。
身体再一次挪动,这次也就有半个手臂的距离:“这回可以给我了吧?”
男人低下头,手指捻住金勺,舀起一口药膳,里面有肉有汤,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径直把满勺食物送到了她嘴边。
见状,她有些惊吓,难不成他还要喂自己吃东西么?
“我,我自己能吃!”
宋冉冉再一次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两天前还要淹死她,今天又温情脉脉地喂她吃东西,画风太奇怪,想想就让人惊悚。
勺子举在她嘴边,一动不动,好像她不吃他的手臂就不会撤回来一样。
宋冉冉无奈,胳膊拗不过大腿,小命在人家手里有什么办法?
张嘴、含食、咀嚼、吞咽。
这口揪心的食物终于进到了肚子里,刚要喘口气,一勺满腾腾的食物又送到了她的嘴边。
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