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敲了敲柜子,低沉熟悉的男声响起,“我们都结束了,你们还没有结束啊…”
关遂心一惊,猛得挣脱了秦靖扬,背对着来人,急急地将已经凌乱的礼服和头发整理好,窘迫又羞愧得想直接敲昏自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不敢面对,干脆低着头急急地越过高大的陌生男子,小跑奔向了门口。
顾靖捷看着她快步离开的纤细背影,幽深的凤眸微敛。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进了里间。
从酒柜中慢悠悠地取了一瓶,倒了两杯。
“我们很久没有两个人在一起喝酒了。”
秦靖扬整了整领口,优雅沉稳地坐着,不紧不慢地执起酒杯,“是有些年了。”
他的嘴角还留着一点笑容,似乎是比较愉悦的
顾靖捷望了一眼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男人,静静地后倚靠在了沙发上,散开的领口隐约有着隐约的痕迹。
“明明比我们小几岁,性子却是沉得很。稍不留神,就被你给算进去了。”
秦靖扬神色淡淡的,微垂着着眸子,缓缓开口,“你今天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应该不是为了让我听你那些事情的。”
顾靖捷嘴角一撇,一时并不接话,长指轻敲着酒杯,深邃的眼里有些高深莫测,“网都撒了出去,也该是时候收了。”
“还缺两条小鱼。快了。”漫不经心的语气,似是一切都在掌控中。
“包括她?”
秦靖扬不语,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面色沉寂,似在考虑。最后淡淡开口,“费了那么几年才把那几个老东西连根拔去,你这次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顾靖捷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又递给了他一根。半晌,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我想看看她。”
“哦。”秦靖扬微微偏过了头,淡淡望向窗外的阑珊夜景,神情有了些飘渺,仰头喝完了杯中的红酒,便准备起身离开。
“我听均宏说你四年前要娶那个关…”
“这是我的事情。”秦靖扬头也没有回,很直接地打断他的话。
顾靖捷听出了他语中的不耐,“那个人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你以为你这样,她会放过她?”
秦靖扬眼神一凛,眉头皱了一下,“她不会影响任何事情。”
顾靖捷轻摇了杯中的红酒,冷冷地望着那抹在杯底旋转的紫红,“03年。那年的酒,有那么好么?”
……………………
“嗯…”她轻轻地扭动了一下,有人趴在了她雪白的身子上,男人滚烫的身体密密实实地压着她,喷薄的肌肉结实有力,居然让她感到了踏实。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双r**间,放肆地吮吻,炙热的大掌用力的揉捏。身上灵巧的舌头时快时慢,像是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不紧不慢地刺激着她脆弱的感官。她咬住下唇,忍着口中的轻吟,全身酥麻地没有力气,下面的软肉酸胀得疼,早已淫靡可耻地化成了水,她想睁开眼却不行,只得羞愧地奋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蓦得,雪白的双腿被高高地抬起,架在了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她终于睁开了眼,那抹清浅的眼神居高临下,盯着她通红的小脸,而后又逐渐往下,轻轻扫过她的软嫩的胸脯,来到水光潋滟的私密处。嘴角邪邪地微翘,薄唇上水渍若有似无,低哑的笑声轻轻响起,带着无限的引诱:“叫出来,叫给我听…遂心…”
遂心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猛得睁开了眼。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暖气嘶嘶地吹着和她的喘气声,窗外的雨声愈来愈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
遂心低头捂住自己的脸。
每次看到秦靖扬,她的心理都很复杂。她像是被他掌控着情绪、行为,还有自己努力掩饰却又不断呈现在人眼前的落魄与渺小。
自己是怎么了,荒唐的昨晚,到底是受了白日里关子洛的刺激,还是受了他的蛊惑,她昨晚匆忙回家之后都不敢回想。结果今早居然还做了这样的梦,像撞进了密密的细网,越是要逃离,越是纠缠。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措,也像是一串异常危险的警告,让她有些焦躁。
简单地梳洗,整理了行李,飞机是晚上8点。
她轻轻敲了敲办公室,“君叔,您刚才电话里那么高兴是?”
“遂心啊,你赶紧来看…上星期有人将他父亲收藏的一批画都卖给了我们,其中有一幅…极品!你来看。”
“嗯?”遂心有些狐疑,上周收购回来的画,价目是不低,但也是接受范围内,“我记得那个人急于出手,是比市价便宜了不少,难道里面藏了宝?”
“哈哈,还真是宝!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识货。”君叔神秘地招她过去,“《御花园赏玩图》,明代时期的画作,此卷为关冕钧三秋阁藏品,因为是佚名,所以应该是被忽略了。五年前的拍卖价值在一千万,如今,应该远不止,起码翻一倍。”
遂心笑了笑,“那人可别反悔了,呵呵。”
“敲章盖印已经付款,他想要回,我第一个不答应。”君叔笑得格外高兴,能够低价购入这样的价值画作,确实是件喜事。
“那还是多亏了您。君叔,我得去澳洲几天,画廊就麻烦你了。这几天可能…”
“遂心,外头有人找你。”画廊的助理轻敲了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
关遂心望向站在一幅抽象画前的高挑女人。
女人应该是听见了声音,缓缓转身。
一身橘红色Chanel套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头红棕色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头,戴着褐色宽墨镜,只露出半张小脸,妖艳的红唇性感诱人。女人缓缓摘下墨镜,果是明艳不可芳物。
“这里的画不错,只是地处偏僻了一点。你好,关小姐。”女人率先开口,美眸透着股傲气,嗓音软腻清甜,似曾相识。
“你好,宋小姐”清脆的声音,浅浅的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素净的脸庞,墨黑如瀑的长发垂顺至腰间。
女人一愣,轻微的讶异,又恢复平静,“不愧是关家的五小姐,竟然也知道我。”
“宋家原配夫人的女儿,就算常年在外,从不上媒体,做公关的,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常听靳衍提起你…”宋青潭轻轻地笑了,红唇轻启,软糯的声音真是让人心都为之一酥,一抹得意之色在眼中划过,“我跟靳衍在一起很久了。”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们,还能想起我这个前妻?”她不露痕迹的揶揄,“不过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跟他已经离婚,再无关联。”她们走到了花房,遂心客气地帮她泡了一杯花茶,动作优雅而熟练。
“你跟我想象的很不同。”宋青潭半眯着眸子打量着眼前的遂心,沉静柔和的女人,没有什么侵略性。连提到白靳衍的时候,眼神也没有一丝闪动,像是一汪没有波澜的湖水。
遂心轻轻地低笑了一下,梨窝浅显,素雅的脸突然明媚了起来,“哦?”
宋青潭并不打算多说心里的想法,转身拿起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移向了关遂心。
遂心接过文件袋,打开,果真是那天的照片。遂心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掀起眼帘,默默地盯宋青潭,“照片是你派人给的关子洛?”
宋青潭轻轻啜饮一口,清新花香沁入心脾。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照片不是我派人拍的,但是我有办法能拿到,而且也有能力阻止发布出去。我只是送了一些去了白靳衍的办公室。至于你侄女怎么拿到的,你我不言而喻。不过,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宋小姐不妨直说。”
“我很爱靳衍…靳衍想要完成的事情,只有我可以帮他做到…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的。”
玻璃墙外,乌压压的天空逐渐停下了雨。
很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
撑着小巧的下颚,遂心无声地笑起来,眼眸中一片寒意:“我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和他离婚了。不然我真的还没有那种力量可以平静地面对你。”
她随手从一旁拿了个火机,一张一张点燃,扔在了旁边的清瓷碗里。红亮的火光,照得宋青潭黛眉轻蹙,有些失了刚才的气势。
全部烧完,遂心拍了拍手:“还是该谢谢你。我赶飞机,就不送了。”
望着那抹离去的纤细白色背影,宋青潭蔻红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掌中。
…………….
下了计程车,遂心不禁深深吐一口气,唇边呼出淡淡的白色薄雾。她本该歇斯底,或者学学关子洛拿着那杯花茶,往对方的脸上泼去才是。可她却偏偏理智得不可思议。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还爱白靳衍。
上飞机前,她接到了苏若的电话。电话那头欢欣雀跃,她和钟鸣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她打心里为他们高兴。经历了几年的艰苦岁月,总算有了回报。
而她呢,或许离开这里是个好的选择。
因为比预计时间提早了几天,遂心从悉尼又转了飞机去了黄金海岸。
这里可以休息。
关掉手机,进了酒店就睡,醒来哭过两回回,却总是感觉没到点上。累了就继续睡,睡醒了就望着外面的海发呆。望着镜子里憔悴万分的女人,她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事已至此,其实根本没有再哭的理由,理性是女人最坚强的外壳,可是胸口就是闷得压抑。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
遂心以为是酒店的RoomService,穿着浴衣就走了过去。
打开房门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坏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