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遂心正在给孩子喂奶,小盆友乖巧地合着眼睛,白白嫩嫩一团,睫毛长长的,在柔嫩的小脸上投下扇形的影子,看着看着,她的整颗心都软软的。
其实小家伙跟某人小时候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相较于那个人,更多了几分清秀和柔和,请来照顾她月嫂都不住地夸是遗传了爸妈的好基因。
想着,关遂心的眼底不由地泛起了柔光,为人母,原来是这样幸福又安宁的心情。
只是有道视线让她很是不自在。
秦靖扬此刻就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沙发上,一条修长的手臂微微屈起撑在沙发侧,匀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宝宝的长颈鹿咬胶玩具,正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眼神却不在那只玩具上。
她掀起眼帘看了看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连这样随意坐着,姿态也好看得过分,只是能不能不要盯着她看啦他的角度正好定在她胸前的那片白皙上。
她小心地挪了挪角度,挡住了外泄的春光…
最后终于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的,不得不结束喂奶。好在小盆友也吃饱了,满足地打了个小嗝,粉嫩的小嘴角还溢出了点奶渍,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妈妈,小嘴巴嗫喏着,又合上了眼睛,满意地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秦靖扬放下玩具,起身走了过去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点的壁灯。
屋内吹着凉凉的空调,可是她突然觉得浑身有些燥热。
快速地整了一下衣领,轻轻地将下家伙将怀里的小绵团交给了已经走过来的大男人,“你…看一下宝宝,我有点热,去洗个澡。”
“哦。”秦靖扬接过小家伙,不急不缓地走向了婴儿床,将柔柔软软的一小团放下,轻轻盖上小毯子。眼角淡淡掠过那扇匆忙被合上的浴室门,若有所思。
秦靖扬俯身下去,望着睡得香甜的小家伙,伸出手指在白嫩肉肉的小脸颊上点了点,语气有些酸酸的,“吃得那么开心…”已经三个多月了,即便是自己儿子,每次看到遂心给小家伙喂奶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这种认知,他也有些想笑自己,大概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许,他真是爱惨了那个女子,否则怎么会自己的儿子都会吃醋。
本在熟睡的宝宝像是接收到了他爸爸的怨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巴一瘪,立即开始酝酿哇哇嚎哭情绪了。
秦靖扬一愣,立即下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轻哄着,心虚地望了浴室门一眼,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过几秒,小家伙又乖巧地闭眼睡呼呼了。
这小祖宗!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细细地流过白皙的身体。
生产后,她原本纤瘦的身体倒是丰腴了些,手慢慢抚过小腹处
那里有生宝宝时留下的一道细细的疤痕,因为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产后她也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加之做过身体保养,其实她恢复的不错。
与其说那条是疤痕,不如说只是一条淡淡的细缝。
想到刚才秦靖扬的眼神,她低垂了眸子,确实已经很久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起来不是么?他对她的认识也许只来自于潜意识,别人的言说,或者那些零碎的物件的记忆。所以以至于,他与她之间总是有着一道无形的阻隔。
热腾腾的雾气熏得她有些头晕,洗了这么久,总是得出去。
记得与不记得真的那么重要么?关遂心你真就这么没有自信,重新,重新再开始一次?
她轻轻摇头,不是,不是她不敢,而是她更不想因为责任而去束缚他。
裹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愣了好久,结果还未等到她开门,门就被打开,又合上。
遂心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靖扬,这么几个月,他一直很规矩
“你…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有弄好…”遂心不自觉地紧了紧浴巾,脸垂得低低的,通红一片。
“哦,宝宝睡着了。我也想洗个澡,天气太热…你洗完了?”他已经开始脱衣服,理由无比正当,语气无比正经,完全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嗯…那我先出去了。”某个小女人正准备夺门而逃的时候又被拉了回来圈在了一个炙热的怀里。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脑子一团模糊。之前几个月的相思,属于两人的孩子的出生,还有他熟悉的味道,身子在他怀中不自觉地渐渐酸软无力。
他吻着她,唇舌急切地纠缠她,那种熟悉的感觉绕着心口,仿佛穿过遥远的时空终于找到归属,她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一直没有改变过。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越缠越乱。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对不对?你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指尖划过他深邃的轮廓,他柔韧的唇。
他的五官很是英俊,成熟男人的味道随着年龄越加的显现。在很多时候,她都在刻意回避去直视他。因为她太过害怕,那双熟悉的眼睛,会露出陌生的距离,害怕他会后悔他对她所有的付出。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扰得她心神不宁,却又无所适从。
遂心微叹了一声,倾身搂住他,将脸埋在他肩窝,极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我很矛盾,很怕你一直想不起来,就不会…不会爱我…但是更怕你都想起来,我让你陷入了那么多的危险。现在的安宁我已经觉得太过奢望,怎么办…”
他无言伸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掌心轻拂过她的发顶,“我从来没有刻意要去想起什么,这样抱着你,我感到很幸福。这样就很好。”
遂心是被早晨溜进房间的晨光吵醒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身边的人还在沉睡。
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个满怀,线条修长的腿搭在她的腿上,姿势AIMEI亲密。
她悄悄伸出手指,沿着他脸上深刻的线条浅浅描绘,睫毛也很长啊…像两排小扇子,睡颜跟那团小家伙好像…蓦得她想起了某宝。
差点吓得惊叫了出来,她居然只顾着自己了,忘记给宝宝喂奶了!
遂心拨开了秦靖扬的胳膊,匆匆忙忙地下床,腿有些发软,随意套上了件浴袍,便开房门走了出去。
越走近婴儿房,越能听见里面孩子咯咯的笑声。
她轻轻推开门。
景惠正拿着一个熊玩具逗弄着小孙子玩呢,突然看见关遂心穿着浴衣站在门口,也有点愣住。
倒是秦晓比较淡定,微微向遂心点头示意。
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入怀里,秦靖扬的坚毅的下巴抵住她的发顶,“爸妈很想看看宝宝,昨晚就来了,你没起来…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遂心又气又羞,瞪了他一眼,悄声地抱怨道:“昨天就来了,你都不把我叫起来…还有你怎么都不穿件衣服就跑出来了…”
她抬手抚额,他的上身上还有些指甲擦过的红印子,一看就是她昨晚的杰作,拜托刚才月嫂走过来的时候都笑了好不好…
“看你急急忙忙跑出来就追出来了,再回去陪我睡会…有点困。”说完就拖着她回房间。
正在景惠怀里的某宝看到妈妈过来了,咿咿呀呀地叫着,眼睁睁地看见妈妈被爸爸拖走了小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委屈哀怨地瞅着爸妈消失的方向,他转头看向景惠和秦晓,瘪了瘪嘴巴,哇一声哭了出来。
再过一周便是除夕,在南半球的高温里,原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年味。
秦家人的突然到来,遂心并没有多大的拒意,和佣人一起简单地收拾出了两个客房。
而景惠除了带了一堆母婴儿用品之外,更是让人采办了大批年货,这间别墅里不过两天已经年味十足。
秦明子一家也带着女儿过来窜门。两个宝贝就咿咿呀呀地叫着,用火星语对话着,逗得几个大人开怀大笑。
大抵因为突然的热闹,原本打理别墅的佣人和月嫂突然也变得极其热情,而静姨更是已经将厨房包揽了下来,一堆肉已经腌制完毕。
遂心也被这样的开心气氛给感染了,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些堆积成小山的年货也有些好奇,“这是要在这里过年?”
“爸妈的意思是,既然你不是很想回国,这里也不错,反正其他人也正好过来度假。大家都想看看宝宝。”秦靖扬伸手扶着遂心的腰,脸上的神情很是愉悦,“或者你不喜欢这边房子那么多人,我们可以去明子那边。”
“其实…不需要的,我也可以的…回去的,”遂心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用刻意迁就我。”她看得出来,相较从前,景惠与她的关系确实疏离了些。
“明子一直叫着要大家来这里过年,今年正好了。宝宝也太小,再过一阵回去好了。”
“那天你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我的手上衣服上都是,我怕得不得了…你如果有事情我该怎么活…我们在手术室外等了太久太久。没有一个人的父母可以那样的宽容,宽容另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儿子陷入那样的险境。没有人…”遂心有些感慨,“那样绝望的等待与心痛,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更加绝情地将那个女人从我儿子身边赶走…他们没有错,我也不会因此有怨恨。比起任何事情,我只想你平安,我们可以平安。”
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秦靖扬温柔而安静地抱着她,“都过去了。而且我们有家了。”
“遂心如愿…”白皙的纤手抚住他的大手掌,“遂心,终究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