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枫,山东省三品市人,1992年出生,今年19岁。
“嗯?”康主任看到这里一怔,看那小子一言一行是个老江湖的样子,没想到年龄这么小啊!
摇了摇头,康主任接着看那去。不愧是专业人员调查来的,内容详细无比,连小俞八岁那年偷偷亲了邻居二丫被抓花了脸的事都给挖了出来。
看完了这些材料康主任不禁有些失望,这小子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唯一和大多数正常农村孩子不同的是这小子是个孤儿,从小是被人领养大的。
但是这一点却没妨碍小俞的正常成长,和正常孩子一样,六岁上学,初中毕业之后就出来闯世界,来到京城之后先是在工地上干了一年半,然后又干了半年装修,接着又找了一家饭店的厨房帮了半年厨,又给人送了一年水产,最后盘下了这个鱼摊子卖鲜鱼。
康主任失望的放下手里的材料:“这小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李秘书不知道主任为什么要自己去调查这个鱼贩子,但是他知道不该问就不问,不该说就不多嘴,但是该有的提醒还是要的。
想到这里李秘书从那些材料里翻出一页来递到康主任面前道:“主任,你看这里。”
康主任顺着秘书的手指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俞秋枫四岁那年家里收留了一个乞讨的老人,老人在他家里住了两年最后去世,俞秋枫这个名字就是那乞讨的老人给取的。
康主任放下那些材料低头沉思了一会,最后抬头道:“明天晚上帮我在燕喜楼定个位子。”
秘书道:“主任,明天你还要和大地公司谈工程尾款的事呢。”
康主任眉头微皱了下:“那你看看这几天哪天有空?”
秘书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后天晚上没有安排。”
“那就后天晚上吧,记着给我找个安静点的包间。”
秘书点头答应,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这时的小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那天回来涂上四胖买来的药后,没几天背后的伤就好了,但是却留下了一片伤疤。诡异的是这伤疤竟然是红色的,看上去真好像是用朱砂画上去的符一样。
四胖打趣道:“鱼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砸了哪家的道观,被人家道士给做法画身上了。”
小俞给了四胖一个白眼:“哥们儿真要去砸场子会不叫你?”
四胖被小俞说的嘿嘿一乐,的确,小俞和四胖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却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记得那时候小俞刚从那家饭店出来帮人送水产的时候,那时候小俞还是刚刚搬到这个地下室来,和四胖认识没多久,有一天送货的时候和别人撞车了——那时候小俞送货可不是现在的破三轮,而是一辆长城皮卡。
本来这件事两边都有责任,小俞因为心急没等绿灯换过来就冲了出去,本来他看的好好的,两边没有车,没想到那辆车来了个逆行,从旁边冷不防就冲了出来。
于是两辆车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本来小俞想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这事私了就得了,毕竟两边都有责任,没想到对方听到小俞一口外地口音不依不饶起来,非要小俞负全责。
两边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对方是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见小俞一个人还敢炸毛,当时三个人把小俞围在中间狠狠的收拾起来。
小俞是双拳难敌六手,也不能跑——车还在旁边停着呢。
正在躲闪之际,正好四胖经过,见小俞正在挨揍,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加入了战团。
别看四胖这小子胖的厉害,但是打起架来确实是一把好手,这厮充分发挥了身大力不亏的那句老话,一拳下去就解决了一个对手。
接着小俞一脚把另一个踢到了四胖面前,这小子见到送上门的菜当然不会客气,一拳下去对方又添了一个脸上开花的。
剩下那个见局势立转忙见风使舵,把责任全揽了过去,道歉、赔钱,然后架上那两个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因为这件事,小俞心里特感激四胖,晚上两个人去了郭大爷的面馆喝了个天昏地暗,两个家伙立刻成了铁哥们儿。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一顿酒就能让原来并不太熟的两个人变得掏心掏肺。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四胖就让小俞苦笑了,这小子倒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绝对说不上什么好人。你想啊,路边见到打架的毫不犹豫敢上前帮手而不是劝架的人,可能会是好人么?
住到这里两年来,小俞光去派出所保他的次数两手加上两只脚也不够数了。
倒不是这厮打架被警察叔叔逮着了,而是这位壮汉、猛男兄的荷尔蒙分泌实在太好了,隔上几天憋不住就去耍耍“大宝剑”,于是杜雷同志就充分诠释了那句“不做死就不会死”的至理名言,平均每个月都会被警察叔叔给逮进去一回。
也不知道这位猛男兄的家庭情况是什么样的,从来不通知家人,每回都是打电话让小俞去捞他。
不过这厮倒是有一点好,每次小俞帮他交的罚款他都及时还给小俞,从来没拖欠过。
有一次两人喝多了之后小俞问他为什么每次还钱都这么快?这厮竟然理直气壮的答道:“我不还的快一点,下次你不去捞我了怎么办?”
小俞被他噎的答不上话来,只得狠狠的道:“早晚会吃亏在女人的肚皮上。”
四胖嘿嘿笑道:“这个你放心,哥们儿天赋异禀,夜御十女跟玩儿似的。”
小俞对这厮报以鄙视的眼神。
这天小俞乃旧照常出摊,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傍晚的时候小静又来买了条鱼,看姑娘眉间的愁容小俞忍不住问道:“小静,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章静道:“还好,谢谢小鱼哥的关心了。”
小俞道:“和我就别客气了,看你愁容满面的,阿姨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这小子鬼啊,第二句就改口成了“阿姨”而不再是“你母亲”,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章静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什么病呢,各个医院都看遍了,但是诊断的都不一样,简直让人愁死了。”
小俞听了这话倒是一愣,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少有确定不了的病情,再说了,这可是京城,中国最好医院的集中地,有什么病是确诊不了的?
突然小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他却谨慎的没有透露口风,而是说道:“有没有看过中医呢?”
章静道:“看过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想过了,但就是不见起色。”
小俞迟疑了一下说道:“小静,我老家有一个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或许我可以给你问一下,有没有效果就不敢保证了。”
章静听到小俞的话也没有太过认真,毕竟京城这么多高明的医生都确诊不了,一下乡下的土郎中有什么好办法?
但是对方这么热心也不好扫了人家的面子,于是章静道:“那就谢谢小鱼哥了。”
小俞道:“谢什么啊,一个电话的事,对了,你母亲有什么症状啊,我好和对方说一下,然后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章静犹豫了一下才道:“平时也没有什么,就是晚上睡眠不好,白天精神倒是挺足,有时候会自言自语,隔一段日子会浑身酸痛,非要睡上几天不可。”
小俞道:“还有其它的症状吗?”
章静摇头道:“没有了。”
小俞道:“行,我今天晚上就打电话,过几天有信了就告诉你。”
章静礼貌的说道:“谢谢小鱼哥了。”
小俞摆手道:“小事一桩,别这么客气,对了,你的电话是多少,如果有信了我好通知你。”
章静道:“看你的手脏兮兮的,我给你打过去吧,你电话多少?”
小俞把自己的电话报出来后,章静接着就打通了,听到自己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小俞道:“好了,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虽然并没有在小俞这里得到什么承诺,但是能把心里憋闷的事说出来,章静也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向着小俞摆了摆手,提着小俞洗干净的那条鲤鱼回家了。
看章静离去的背影,小俞不禁皱起了眉头,事实上他哪里认识什么老中医?说这些话的原因是听到章静母亲的病情时想起了从前自己遇到过的那件事,所以才和章静编了个瞎话,他是想借此去亲眼看看章静母亲的病情,如果真和从来自己遇到的那种情况一样的话,小俞也不介意顺手把“病”给治了。
当然,也不排除这小子存了那么点儿小心思,窈窕淑女可不是光君子好逑的,小俞这种小混混更加好逑。要是来个凤姐那样的来买鱼,别说是面带愁容,就是号啕大哭着来买鱼,小俞也不会多问一句。
同志们,美女效应啊,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小俞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有人道:“小兄弟。”
小俞抬头一看,一个二十七八岁文质彬彬的年青人站在摊子前面微笑着看着自己。
小俞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也难不倒他,急忙招呼道:“先生,您买鱼吗?看您面善啊,咱们以前面过吧?”
年轻人笑道:“我经常在你这里买鱼,你居然不认识我了?”
小俞笑道:“您别开玩笑了,我的老主顾里可没有您。”
说着小俞一眼看到停在市场外面的那辆普桑,忽然想了起来:“您是康主任的秘书吧?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真是太失礼了。”
说着话小俞麻利的从摊子下面拿出烟来递了过去。
李秘书却没有和小俞客气,接过来借着小俞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烟。
“我姓李,你叫我李哥就行。”李秘书道。
“成,李哥找我有事吗?”小俞这小子是打蛇顺棍上。
李秘书道:“小兄弟明天晚上有事吗?”
小俞道:“没事啊,李哥家里有活尽管说,人手不够我再多叫几个人。”
李秘书笑道:“不是我家有活,是康主任有事找你,明天晚上想请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