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撒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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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的烛光下,女人靠着软榻裹着锦被,身子暖了过来,但是下巴、手肘、臀部和脚腕都肿了一大片,像是玉白上染了青色一般刺眼,男人眸色一痛,手掌一刻不停地轻轻抚摸着。他知道女人身子软皮肤娇嫩,轻轻一吸还能红上好几天,这样一捏一摔一跪一躺,娇气都吓去了半条命去,他再晚去些时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想心里都后怕。

捏着重了些,女人又嘤嘤地哭起来,他疼得心直抽,都上了软膏了怎么还疼成这样。女人眼泪不要钱地掉,眼睛红得跟核桃一样,他倾上前吸允掉满脸的泪水,听到女人闭着眼睛数落:“我就知道你不稀罕我,不然怎么舍得把我关在那里头,你是要我死在里头吧,你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妾室,她们都是宝,我就是被你抬回来玩弄折磨的,我死了就好了,你就能称心如意了。”居然是半点没有把过错往自己身上引,还有责怪男人妻妾多的意思。

男人总算是缓了缓,抬起了黑亮的眸子:“你是在吃醋?”

女人玉脚一蹬正好踢在男人的胸口上,把大片水渍都弄在了男人的外袍上,扯着娇滴滴的嗓子:“你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娶上成千上百个女人都不关我的事,我又何必为了叫你注意特意要惹你生气。”

“你真的这么想?!”男人眼睛一亮,心里泛出甜意,整个胸口都被填满了一般暖融融的。抓着她的一双玉足放在水桶中继续揉着捏着,那木桶里的热汤一直没到脚根处,这样按捏可以止痛消肿。沈卿卿不答,良久之后扑扇着长睫眯了道缝儿偷偷看去,男人垂着头如珍似宝地捧着她的足底按捏着,即便是虚情假意又是隐恨未消也是心头一动,便是父母情深意重她都未曾见过父亲给娘亲洗过脚,上一世的世子更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脚趾头。男人一向待女人如玩物,一同洗浴也是为了欢愉,哪里会这般小心翼翼亲自为女人搓洗脚掌。

这男人虽然落魄过受过难吃过苦,不过曾经做过富贵少爷,如今更是权势滔天的大人,娇妻美妾只要他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车成打地往府里送,何必又这样伏低了对待自己。这样一想,那些委屈啊痛恨啊抱怨啊都因为男人的小意伺候一时也消了半数。

早上一醒来看到女人如个小猫一般窝在怀中,昨夜伺候地舒服了女人止了泪水娇娇地倚靠着说着埋怨的话,还会搂着他的腰轻捶娇嗔,全身软绵绵地供他亲吻揉捏,看样子是不生他的气了。只是下巴处还赫然有一片青肿,男人伸手捞过塌边桌子上的软膏细细抹了一遍,女人似被薄荷味儿刺得鼻痒眼睛酸,玉手揉了揉扭着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晨光,男人撩开她的小衣,解了亵裤看见玉色的臀上也是肿了大片,昨天她怕疼怕羞又推又捶不让他碰,只能凑着这会睡着的功夫给上了药。待到那玉白滑腻的触感让心中一荡,眸子一黯轻捏着女人的细腰就闯了进去。

沈卿卿正睡得香甜,昨夜折腾了良久才在男人干燥温暖的怀中睡去,早上男人没有像往常一般去练武,端着深沉的眸子打量她的娇躯,后面更是不顾她的推搡轻喊翻云覆雨浪打芭蕉。

“你,你走开……”女人左躲右避他细密不停歇的热吻,脑子昏沉着还没有睡醒,自然是十万分地不乐意。含着一泡眼泪怎么也躲不开,听到男人咋咋地在她耳垂处轻喘着说道:“你不是要为夫只有你一个吗,乖,这会就满足你。”又折腾了一个上午,沈卿卿总算在男人餍足之后睡了个美觉。

昨夜大风狂作,今早却是一个好天气。

杭有羽一夜头痛欲裂,满脑子是皎月的名字可是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唤着“皎月”睁开眼睛,正见到她惊喜地看着自己。

“羽,你醒啦。”皎月端着茶水走过来,“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晕倒了?还好阿力有法子,及时拿了这个药方子放在你鼻间,果然一会儿你就醒了。”

杭有羽眼眸一瞟,发现还处在船坊包厢之中,下意识就朝外头望去,湖波粼粼日头照得湖面如同镜子一般,可惜船只点点,再没有美人一袭月白俏影,还有那痴怨顾盼叫人断肠的神色。转过脸,身边的女子正拿着镶铂瓷瓶翻转打量,不由眸色一重地问道:“这个东西不是昔日你赠与我的吗,怎么还这般好奇?”

皎月猛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粉黛厚重的脸上挤出无懈可击的嫣然笑容:“自然了,我只是看着上头镶了一层金箔觉得好看而已。来,喝点茶水,方才你还一直说口渴呢。”

杭有羽倚靠在塌上,看着眼前的娇人巧笑倩兮情意绵绵,可是为什么,心中仍是空了一个无底洞觉得悲凉寂寥,只要一想到,连着脑根子都痛了。而那个身影,昨晚的眸子,像是一直在午夜梦回萦绕一般让他忍不住想去追寻想去探问。

拿起瓷瓶,里头散发着浓重的薄荷味儿,眉头轻皱,他问:“这里面除了薄荷,还有什么?”

女子没有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支吾着道:“就是薄荷啊,你一闻到薄荷头疼就能轻缓,所以我才叫人去蜜药坊专门买了薄荷膏放在里头。”一时急促,竟然忘了说是自己亲手弄的。

杭有羽温润似玉的眸子深不可测,直直盯着女子脸上渐渐破裂的笑容,直到包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爷,你醒了。”阿力入内,扶着爷走出了船坊。离开前,还奇怪皎月姑娘脸上莫名焦慌的神色,可惜他来不及问,已经被爷叫着上了大街。

两人到了繁华的街市,看到铺前人流络绎不绝的药蜜坊,杭有羽顿了顿,挑开了马车帘子静静看了半晌,里头一个中年掌柜正在忙着收钱,还有几个小厮和婢女忙前忙后摆货整理。一排的货架上各式瓶子罐子长口方口圆口倒是品种繁多,可是如他手里捏着的还是没有一模一样的,瓶子上头也没有人物小像,均是些山水花鸟,毫不出彩,几笔勾勒图个鲜亮好看罢了。

阿力在一旁喋喋不休道:“爷,你别瞧了,这个瓶子和里头的药膏都是皎月姑娘亲自给你做的,哪个铺子都是没得卖的……”

杭有羽猛地抬头瞪上他,声音不一般地严肃:“还说慌,她都承认了是从这里买的。”阿力砸吧着嘴干笑了两声,心中一动嘻嘻笑道:“是嘛,那肯定是皎月姑娘照顾你没时间自个做,拿了这坊里现成的蜜而已,这个起初就是皎月姑娘的主意肯定是没有错的,不然爷你怎么一见皎月姑娘就两眼发愣呢,这可不是奴才瞎编的。”

是!杭有羽沉了眸子,当第一次见到皎月时,他确实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接触越深,另外一个影子就与她重叠起来,他好像一直在迷雾中摸不着方向,以为这个皎洁如月身份卑微却行事高洁的女子才是自己心上之人,而那个攀图富贵令人不耻又惦记萦绕的女子必定是个错影。

可是昨晚,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她便只用了一个眼神,两行清泪就把他的整个魂魄给勾去了。

“皎月能诗会舞,可是唯独不懂作画。”他喃喃道,阿力利索地答道:“爷,你都问了数遍了,也不嫌烦得慌,那个瓶子上您的小像的确是沈姨娘画的,您也见过数回了,她与镇国公世子与夜煞都有瓜葛,看爷长得俊画个小像也不稀奇,指不定镇国公世子那也有一个画着他小像的瓶子呢。”

杭有羽甩甩头,车帘一拉继续往前行,秋深冬至,头疼难忍,马车停在了一家药铺前,阿力下了车去给他开方子。

因为杭有羽的方子是昔日女子写下留着的,所以阿力早就驾轻就熟,也不用掌柜招呼,自己跟着小厮去后房捣鼓药材。

杭有羽下了车百无聊赖地在铺子门口站着,这个时候人恰巧不多,看到中年掌柜亲热地与女子拉拉扯扯说着话。

“这个虎狼之药你也用不上,怎么还来拿?你若是能生早就有了,男人死了都好几年了,怎么如今又回春有了生育功能?”

“老不正经的!”女人花枝轻颤地嗔怪了一句:“又不是我自个用的,你还不晓得,当年我拿了那么多药,早不能生的。这个呀,是给别人的。”

杭有羽一看,那年纪稍长但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唐氏铺子的娘子,听到两人说的话怪不中听,以免尴尬正要离开上马车去等,却是被两人接下来的话语震了一惊。

“哪个别人,你可不要唬我,你这没家没室,还有谁会与你要这种东西?”

女子掐了他一下胳膊,看着一旁没人才道:“也不妨告诉你,就是夜煞大人的妾室拜托我的,当初她就不情不愿,早就有个相好中意的,哪知那人遭了劫失了意,偏偏夜煞求了谕旨强掳她进的府,她也只能认了,可就是不愿给男人生个孩子。她与我当年一般命苦,我好歹还是正室没两年就等到了那老头子魂归西去,她可不一样,那男人身强力壮又是武将,我看除了战死没别的法子,所以她还不知道要受罪到什么时候。上一回偷偷出来拜托我这个事,如今瞧着应该也用完了,我想她出门一趟不方便,就趁着有花样给她时再捎上一些,就看她自己造化了。这女人跟错了人,若是想开了,男人死了还能过自己的生活,可若是拖了个娃儿,那一切都完了,我可得帮她一把。”

杭有羽背脊僵硬,一直到阿力回来上了马车,脑子一刻不停回绕着唐氏娘子的话:当初她就不情不愿,早就有个相好中意的,哪知那人遭了劫失了忆。她也只能认了,可就是不愿给男人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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