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竟然是久违的顾司慕。
他带着一身肃寒站在白小秋的门口，跟上一次见面相比，清瘦了许多，却让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变得更英俊了。
白小秋没想到来者会是顾司慕，脸上是遮掩不住的诧异。
“顾司慕，你怎么在这儿？”
顾司慕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他长腿向前迈了一步，轻松的将白小秋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大小姐，生日快乐。”
白小秋本打算挣扎，听到这句生日快乐，却不由得身形一僵。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之前的四年，除夕跟生日，都是跟顾司慕一起过的，他说，今后的日子，都会陪她一起度过，本以为今年会变成她孤身一人，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以为会赶不及了，还好让我赶上了。”
顾司慕的声音将白小秋拉回了现实，她开始挣扎，“顾司慕，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两个玩完了，你以后都别来找我。”
她绝对不会忘记，是顾司慕的父母暗中推波助澜，才导致她的父亲被逼得自杀，母亲跟着殉情。
虽然这件事对顾司慕来说很无辜，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白小秋没办法原谅自己跟迫害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的儿子在一起。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我也说过，不会再来找你，但是今天是除夕，又是你的生日，我想到你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狠狠刺痛了白小秋的神经。
她心底涌起一股怒气，发了疯似的推着顾司慕，愤怒地冲他吼道：“你以为我会变成现在这种惨况是因为谁？顾司慕，这都是拜你家父母所赐，我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原本能够很幸福，现在应该跟家人一起过除夕，爸妈给我过20岁生日，可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人生彻底被你们毁掉了！”
她越想越伤心，直接冲上去对顾司慕又打又挠的，“你把我的爸妈还回来，还回来！顾司慕，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爸妈的，我恨他们！”
顾司慕任凭白小秋的捶打，连还手的迹象都没有，拳头一下一下地，如同雨点般落在顾司慕的胸口，他低垂着眼眸，眼底泛着苦涩，“大小姐，我父母对老爷做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你能把我的爸妈还给我吗？”
白小秋怒吼道。
顾司慕眼底的自责也越发明显，他嗓音沙哑，道：“因为我父母的过错，老爷跟夫人都不在人世了，可是我想弥补我父母的过失，大小姐，我想照顾你。”
“不需要！”
白小秋红着眼睛对他吼。
顾司慕道：“大小姐，这种小公寓跟你一点都不匹配，你值得更好的，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想让你过的好一点。”
“然后被你的父母继续欺辱吗？”
白小秋冷笑。
她不会忘记，当初顾司慕刚找到她时，她心中是十分欣喜的，因为对顾司慕一家很熟悉，她以为他们是善良的，可是顾司慕的父母却让她明白了，这个世上也是有恶人的存在的。
他们趁着顾司慕上班的空档，就对她冷嘲热讽，当下人一般使唤，等顾司慕下班回家，又装作一副慈父慈母的面孔，还栽赃陷害她偷家里的东西，又在知道她跟顾司慕两情相悦的情况，安排顾司慕去相亲……
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得太多了，多得她都快要麻木了。
但是这一切还不是不能忍耐，要是顾司慕真的爱她，她愿意为他承受这些压力，她会努力改变自己，成为他们满意的儿媳妇，谁知道，真相却如此残酷。
这些人竟然逼得她爸自杀的罪魁祸首，白小秋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顾司慕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被击中要害般，显得脆弱无比，“我不会再让我爸妈伤害你了，我会带你搬出去……”
白小秋冷笑。
“大小姐，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我会照顾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顾司慕的语气显得可怜巴巴的，而白小秋又是个心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求她。
她看到顾司慕痛苦的表情，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讨厌顾司慕。
顾司慕对她很好，他将一切都准备妥善，把她当公主一样伺候着，曾经一度白小秋想过，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顾司慕当妻子。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白小秋闭了闭眼，眼泪滚了下来，她有些丧气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已经没可能了……”
顾司慕也预料到这种结果，虽然心都快碎裂了，当他还是说：“那至少让我给你过20岁生日吧？大小姐，让我进去，行吗？”
说到后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谁能想到，在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新星也会有这样一面，那么战战兢兢，患得患失，跟杀伐果断的顾司慕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白小秋却很绝情，“不行，我说过不会再跟你们有来往，就不会食言，你走吧。”
“大小姐，我……”
顾司慕不肯罢休，还想进去，白小秋却不让，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你们在干什么？”
白小秋跟顾司慕同时回头，就看到徐娇娇怒气冲冲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啪！”
徐娇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打在白小秋的脸上，恶狠狠道：“贱人，竟然还想勾引顾哥哥，你怎么不去死？”
白小秋被打得一懵，脸上迅速浮现五根手指印，口中一片腥甜。
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恨，徐娇娇还想再打第二巴掌。
顾司慕见状，眼底怒气翻腾，立刻握住她的手腕，冷酷道：“徐娇娇，你干什么？”
徐娇娇气红了眼，对顾司慕吼道：“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这个下贱的婊子勾引我的男人，我打她有错吗？”
白小秋摸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感觉还有些耳鸣，她瞪着顾司慕，“请你立刻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家！”
“大小姐！”
顾司慕抓住白小秋的手腕，解释道：“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在这儿，你听我解释。”
“顾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打电话让你陪我，你说要陪家人，我说好，那我就来找你，结果你就来找这个贱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不是人！”
徐娇娇眼泪说来就来，她发了疯似的捶打着顾司慕，故意嚷嚷得很大声。
公寓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算好，现在被徐娇娇这样一嚷嚷，这个楼层的人都听见了，一些人还打开门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顾司慕见不少人出来围观了，眸光一暗，道：“徐娇娇，要闹到家里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徐娇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见围观的人差不多够数了，就扯住嗓子道：“大家都快过来看看啊，这个狐狸精勾人别人丈夫啦！”
“狐狸精？”
“小三！”
“这个丫头平日里看着多老实的一个人，怎么是这个德行？”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投向白小秋的鄙夷视线也多了起来，白小秋被这么多人盯着，面上有些火辣辣的，又疼的要命，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愤愤地瞪着顾司慕，“你现在高兴了吧？满意了吧？非要让我在这里待不下去就是不是就安心了？”
顾司慕见白小秋哭了，顿时慌了。
“大小姐，我没这个意思。”
他又看向一旁得意的徐娇娇，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徐娇娇，我劝告你不要在这里造谣生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被他这样以后，徐娇娇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她眼泪滚滚而下，哭得梨花带雨，“顾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说我，你不是人。”
她说完就大哭起来。
被她这样一闹，指指点点的人更多了，白小秋听到那些责备声，心情乱糟糟的，好端端的除夕夜，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
她到底得罪谁了？
“你们都给我走！”
白小秋冲着顾司慕大吼，然后准备关上门，顾司慕一愣，提着蛋糕准备挤进去，“大小姐……”
徐娇娇见状，赶紧把顾司慕拖住，又哭又嚷，“顾哥哥，你不要抛下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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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司慕根本不听，他的心全在白小秋身上，徐娇娇心中一横，直接冲着白小秋扑上去，对她又抓又挠的，“贱人，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跟你拼了！”
白小秋被徐娇娇狠狠抓着，两人撕扯中，她的头狠狠撞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疼得她眼冒金星，咬牙切齿，顾司慕大怒，想把两人分开，一群围观群众看得目瞪口呆，对白小秋跟顾司慕的指责也多了许多。
“为了个情妇打原配，真是个渣男人。”
“女人也不是好东西，看着就下贱！”
……
白小秋听在耳中，心里难受极了。
她头疼欲裂，徐娇娇还在破口大骂，不明真相的邻居对她指指点点，她都忍不住快要哭出来。
这时，慵懒散漫的声音在电梯处响起。
“小白，有人寻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