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吸了一口气,道:“要戴上可以,我自己来。否则,我就不接受这份礼物了。”
二皇子无奈,把手里的珠串举了过去。苏瑾瑶这才接过来,戴在了颈间。
苏瑾瑶现在穿的是青梵人的服饰,艳丽的颜色、五彩的花边纹饰,加上一串美丽的南红珠串,更显得(jiāo)俏秀丽。
茉玛看了拍了拍手,道:“真是好看。濯恪哥哥的眼光确实不错,竟然想到给柳姑娘配这样的一条珠串。好漂亮!”
二皇子吸了口气,眼神在苏瑾瑶的(shēn)上悄悄的停驻了片刻,然后道:“好了,我去找一间石屋休息了。茉玛,你帮我好好照顾客人。”
“好,我会的。柳姑娘现在也算是我的客人了。”茉玛很(rè)(qíng)的点点头,还好像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将二皇子送出了门口。
看着二皇子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苏瑾瑶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着茉玛,问道:“茉玛,你是不是喜欢他?”
“嗯,我喜欢濯恪哥哥。”茉玛竟然毫不避讳,也不羞涩的点头承认了。
然后,茉玛又反问道:“柳姑娘,你不喜欢濯恪哥哥吗?他看你的眼神,都是在说‘喜欢喜欢’啊。我能够看出来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苏瑾瑶又看了一眼二皇子离开的方向,道:“很早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一直到我们都长大。就好像你对他一样。”
“嗯,这样真好。所以我也相信,濯恪哥哥是在等我长大。”茉玛说完,把门关上了,道:“我们现在可以睡觉了。明天早起,我带你去逛市场。青梵的市场是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最(rè)闹。”
“那么早?”苏瑾瑶有些惊讶,道:“可是我知道其他的地方,夜市会更(rè)闹。”
“那不一样。”茉玛解释道:“青梵的人们认为,早上是气息最清新的时候,早早起来能够心(qíng)舒畅,而且还表示我们都很勤劳。只有懒惰的人,才会睡懒觉到(rì)上三竿。”
说完,茉玛又补了一句,道:“我们的王也是每天都早早起来,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要忙着朝政了。等到太阳完全升起,大家就回家做自己的事(qíng)。所以,做王是要更加辛苦的。”
天不亮就起(chuáng)处理朝政,天大亮了大家都各自回家做事?这青梵人还真是够勤劳的。
可是对于苏瑾瑶来说,她喜欢睡到自然醒啊,那她岂不是全青梵最最懒惰的一个人?
茉玛似乎觉得早起才是正常的,因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回到她那边的小屋,准备睡觉了。
险!毒蛊再现
茉玛都准备睡觉了,苏瑾瑶也没有熬夜的理由。何况这里有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当然也是早早就睡觉这一件事可以做。
可是当苏瑾瑶回到她的房间,刚刚躺在了(chuáng)上,她的神蛊王就从衣领里面爬出来,在她的(chuáng)上飞了一圈。然后猛地一个俯冲,冲向了小几上摆的一个装饰用的花瓶。
苏瑾瑶一见这(qíng)况就知道不对劲儿,因为她的神蛊王与她心意相通,是会主动保护她安全的。
但是现在神蛊王突然出现,意味着这周围可能有很厉害的蛊虫,而且是已经威胁到了苏瑾瑶的安全。
苏瑾瑶看向了那只花瓶,手腕一翻,几根极细的银针就捏在了她的指缝里。
银针对于苏瑾瑶来说,不仅仅是治病救人的工具,竹心叟还传她一(tào)飞针的绝技。只要是十步之内,苏瑾瑶可以用银针隔空打(xué)。
当然,这招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达到百发百中。但如果真的遇到了武功高手,对方会有很多手法对付苏瑾瑶的银针。
所以说,她还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近距离防(shēn)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而现在苏瑾瑶要对付的,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可能只是几只蛊虫而已。因而她觉得几根银针足够用了。
神蛊王已经爬到了花瓶的瓶颈处,但是却没有爬进去,而是朝着上面插着的几只仿真绸花爬了过去。
苏瑾瑶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了一丝端疑。因为那几枝绸花,并不是原本就放在这只花瓶里的。
因为二皇子沧千濯并不能时常回来,所以这间石屋一直都是空置的,因而里面的摆设也是极其简单的。除了一些必要的用具之外,就算是有几只装饰用的花瓶,也是空空的没有插花。
只不过因为花瓶是死物,放在小几上也不显眼,所以苏瑾瑶刚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多了几枝花。
但是现在看来,花色还很新鲜,根本不是放置久了而褪色的绸花。因而苏瑾瑶可以确定,这几枝绸花一定是刚刚被人插进去的。
可是,这里除了她和二皇子之外,就只有茉玛来过啊。茉玛手里没有拿花,她是知道的。
而那两个巫医跟苏瑾瑶学习很长时间了,也从未有过什么特殊的举动。更何况,刚才那两个巫医是在外面的,根本就没有进过这间屋子。
还会有谁,来到她的屋里,在她的花瓶里插了几枝绸花?
猛然间,苏瑾瑶想到了跟着茉玛一起来的那两个侍女。她们每人都提着一只包袱,然后,进了茉玛的房间。
那会不会是她们,在苏瑾瑶不注意的时候来到这间屋子,给她的花瓶插了绸花?
想到这里,苏瑾瑶的瞳眸眯了眯,没有立刻去惊动茉玛,而是再慢慢的朝花瓶靠近。
此时,神蛊王已经爬到了绸花的花蕊上,把背后的翅膀鼓动的“嗡嗡”作响,显然是极其兴奋的。
苏瑾瑶知道,神蛊王有这样的举动,证明它看到了喜欢的食物。而能够被它当作食物的蛊虫,都应该是毒(xìng)不简单的。
苏瑾瑶立刻命令神蛊王,先不要吃掉,而是捉一只蛊虫过来。
神蛊王显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忍着馋嘴,在绸花的花蕊间爬了一会儿,就捉了一只红黄条纹相间的瓢虫出来。
神蛊王将那只瓢虫赶到了花盆的基座上,因为有神蛊王的威胁,这只瓢虫显得很老实,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乍一看,那只瓢虫只有绿豆大小,一对触须向脑袋两边弯曲,看起来还(tǐng)好看的。
但是苏瑾瑶提起鼻子一嗅,就嗅到一股子辛辣酸臭的味道。她顿时知道,这种蛊虫具有很高的腐蚀毒(xìng)。
也就是说,如果被这种瓢虫分泌的毒液喷到,可能就会烂掉一大块(ròu)。
如果喷到眼睛里,不要说瞎了,估计从眼睛开始溃烂,一直烂到脑髓里,整个人就会死掉了。而且死的极其痛苦。
什么人这么歹毒,要用这么毒的蛊虫来害人?苏瑾瑶不(jìn)又想到了当时在山涧里,被那些小蛊蚁咬过的经历。
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觉察出端疑,苏瑾瑶和二皇子可能就因为双脚麻痹而倒在山涧里冻死了。
如今又出来这么一只瓢虫,这个人究竟是要对付二皇子,还是自己?又或是他们两个都被这个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苏瑾瑶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二皇子的安危来。
不是她心动了,而是现在自己已经和二皇子绑在了一条船上,苏瑾瑶有了任何的发现,或是被什么人算计,都可能是跟二皇子有关联,跟青梵的王位之争有关联。
苏瑾瑶立刻命神蛊王尽快收拾掉残余的瓢虫,然后赶紧跟她去找二皇子。
可神蛊王刚刚把三只隐藏在绸花中的瓢虫吃掉,还没来得及回到苏瑾瑶的(shēn)上,就听到对面的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茉玛?”苏瑾瑶听出那是茉玛的声音。眼眸微眯,露出一丝不确定的疑惑来。
“柳姑娘,救我。”茉玛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带着泣声和惊惧。
“好,我就来。”苏瑾瑶答应着,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随手把刚才发现瓢虫的花瓶打翻在地上,发出“哗啦”的一声,然后又一脚踢翻了(shēn)边的凳子。
然后,苏瑾瑶也是惊叫一声,道:“啊!茉玛,你那边是什么(qíng)况?我这里也有麻烦。”
“有蛊虫。火纹蛊。我的两个侍女都……都死了。啊!”茉玛颤抖着声音回答着,但随即又听到她发出一声惨叫。
茉玛的这次叫声与之前的惊呼不同,是真正的惨痛的呼叫声,可以听出她声嘶力竭的痛楚。
苏瑾瑶的眼神一凝,不再犹豫,一手捏着银针,一手提起了桌上的一只茶壶,朝对面茉玛的房间跑去。
茉玛的房间里还亮着灯,苏瑾瑶在冲进去之前,先是把手里的茶壶猛地丢了进去。
茶壶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随响,里面的(rè)茶溅了一地,碎瓷片也四散炸开,飞溅的到处都是。
随即,苏瑾瑶又把神蛊王放出去,让它先冲进屋里,去对付可能会出现的蛊虫。
茉玛毁容了
扔了一个茶壶,又放了神蛊王进去,然后苏瑾瑶才用背脊贴在门框上,闪(shēn)跳进了屋里。
之所以用背脊贴着门框,是以防有人躲在门后偷袭。她把背贴紧,就防止了有人背后下刀。就算是门后有人,也只能从前面和左右砍过来而已。
至于先丢一只水壶进去,也不是为了能够砸中坏人。盲目丢出去的水壶,如果真的对屋里可能有的坏人造成伤害的话,和一只瞎猫逮住一只大老鼠的概率一样的微乎其微。
苏瑾瑶丢茶壶的目的只是为了惊动一下屋里的人。
不管是茉玛,还是可能存在的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哗啦”破碎声惊扰,都会乱了思绪和方寸。
苏瑾瑶再进去的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端疑了。
当苏瑾瑶进屋之后,之前给茉玛整理房间的两个侍女已经倒在了地上,死状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原本是两个年轻的姑娘,现在已经满(shēn)的烂(ròu),散发着一股腐臭、酸腥的味道。更是有一个眼珠都已经烂出了眼眶。
而茉玛此时蜷缩在(chuáng)上,用双手捂住头脸,正在痛苦的哭叫。只不过现在茉玛叫的已经是梵语了,苏瑾瑶一句也听不懂。
除了两个死去的侍女和茉玛之外,屋里再无其他的人。
苏瑾瑶在屋里转了一圈,石屋格局简单,家具也少的几乎没有。只有几只木箱子,苏瑾瑶都过去踢了踢,证明里面还是空的,不可能藏人。
而窗子也都是完好的,并没有人跃窗而入,或是穿窗而走的迹象。
检查了一番之后,苏瑾瑶才来到(chuáng)边,但她没有立刻弯腰去检查茉玛,而是谨慎的将(shēn)子微微后倾,叫着茉玛的名字:“茉玛,我是苏瑾瑶,你怎么了?”
“呜呜,呜呜……毒蛊,毒液喷在我脸上了。”茉玛哭泣着,回答的声音都是含糊的。
苏瑾瑶又朝她看了看,但是茉玛的手一直捂在脸上,她根本看不到什么。但是微微嗅了嗅,也能够嗅到那股酸臭的味道,应该是瓢虫的毒液无疑。
苏瑾瑶立刻转头去找她的神蛊王,就见神蛊王先是在那两个死去的侍女(shēn)上爬了一会儿,应该是吃掉了几只毒蛊瓢虫,然后又展翅飞过来,围着苏瑾瑶转了一圈,就落在了(chuáng)上。
苏瑾瑶退后一步,对茉玛道:“别动,你的周围还有蛊虫,我帮你清理一下。”
神蛊王飞了一会儿,就落在了(chuáng)头,爬着爬着就爬到了茉玛的枕头旁边,然后再枕头缝里有捉了两只小一点的瓢虫吃掉。再飞了一圈,应该是确定没有了,才飞回到苏瑾瑶的肩头。
苏瑾瑶这才对茉玛道:“好了,茉玛,你现在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
其实,苏瑾瑶对茉玛还是一直保持戒备的。因为只有那几只带着蛊虫的绸花应该是其中的一个侍女放的,苏瑾瑶对茉玛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现在茉玛如果真的受伤了,这件事的两面(xìng)也是存在的。一方面是自己引来的坏蛋,把茉玛也牵连其中。另一方面就可能是茉玛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用了一招“苦(ròu)计”。
不管怎样,当然还是要先看看茉玛的伤口再说。
茉玛还在哭,但是已经哆哆嗦嗦的坐了起来,把捂在脸上的手拿开了。
苏瑾瑶看了茉玛的伤,顿时就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茉玛那张可(ài)漂亮的脸上,有几个被腐蚀的伤口,左边脸颊上有三处,右边脸颊上两处。
虽然目前伤口还不是很大,只有豆粒大小,但这种毒液的毒(xìng)很强,眼见着伤口还有继续深入恶化的可能。
而茉玛的额头伤的最重,一大块红(ròu)翻卷腐烂的伤口几乎把她额头原本的那条疤盖住了。
“茉玛,你忍着点,让我的神蛊王先给你解毒。”苏瑾瑶说着,再次放出神蛊王,让它落在茉玛的脸上,朝她的伤口喷了一点点的毒丝。
毒丝一遇到正在腐烂的伤口,就好像是一条粘合剂,把伤口里的毒液和腐(ròu)粘合住了,似的伤口不再扩大,继而以毒攻毒慢慢的使毒液消散。
茉玛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但仍旧勉强忍着。眼看着她都已经开始哆嗦起来了,苏瑾瑶从她那惊惧又痛苦的眼神里看出,她绝不是在用苦(ròu)计。
苏瑾瑶坐过去,拉过茉玛的手,道:“茉玛,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好在伤口还不算很大,先解毒,我会想法子帮你恢复的。”
“哇”茉玛再次大哭出声来,问道:“柳姑娘,我,我是不是会变得更丑了?我本来已经有疤了,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的疤,我不再是青梵之燕了,我是最丑最丑的。”
“没事,还有我。我是神医的弟子,这点小疤痕是可以治愈的,相信我。”苏瑾瑶看着茉玛脸上渐渐被毒丝中和的毒(xìng),和露出的红色嫩(ròu),道:“我现在就去配药,你等一会儿。”
刚要起(shēn)往外走,茉玛又“呀”的一声,道:“地上,地上的人怎么办?阿(chūn)和阿卓是我的侍女,可她们不是我的奴隶啊。她们就这样死了。”
苏瑾瑶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停止腐烂,但已经不成人形的两个侍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走过来拉起茉玛,把她(chuáng)上的(chuáng)单扯下来,盖住了两人的尸体,道:“先这样吧,还要继续追查,所以尸体不能动。”
茉玛又是一阵低声的抽泣,苏瑾瑶已经顾不上许多,跑出去拿了她的药瓶,先给茉玛塞了一颗止疼的药丸。然后道:“现在去哪儿找人来帮忙?外面的侍卫有多少?”
茉玛显然是吓傻了,问道:“我的侍卫还是濯恪哥哥的侍卫?”
苏瑾瑶道:“不管是谁的侍卫,出了事总该有人来帮忙。怎么调动他们?叫他们全都过来。我们现在很危险,越多人注意到我们,就越安全。”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qíng)况下,要想不被再次暗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焦点。这样隐藏于暗处的杀手才不会轻易动手。
侍女有问题
苏瑾瑶大声的和茉玛说话,也是希望她能够尽快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