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点点头,道:“你们先走,再晚了堵不住门了。捉(jiān),要成双。我和哥哥随后到。”
苏瑾瑶最后说的这句“捉(jiān)要成双”,李明珏总算是听懂了。
他顿时把眼睛瞪的更大了,急着道:“柳姑娘,你的意思难道说,是我二娘和……”
“别说了,你们山寨的人还在后面,这种家丑,不可外扬。”罗恩迅速呵斥一声,把李明珏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罗祥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快步回去,已经把他和他大哥的嘛解下来,牵了过来。
李明珏现在也明白了大概,心虽然疑惑,却也是越想越心惊。迫不及待的跳马去,催马往回跑。
这下子,反而变成罗氏兄弟要共乘一骑了。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也赶紧马追了过去。
李明珏带的二十来个人此时都还站在不远处,一见李明珏骑马往回跑,纷纷追着叫他:“少主,少主。”
李明珏根本不予理会,只是猛地一鞭子抽在马(shēn),飞快的往回跑去。
罗氏兄弟在经过那些人的时候,则是喊道:“别追了。你们带路,送那一对兄妹回金乌山吧。记住,那是贵客,要好好招待。”
说完,也使劲儿一催马,追李明珏去了。
这二十来人又懵了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
一个看似像是个头头的走回来,对苏瑾瑶和古尚卿施礼,道:“二位既然是罗家二位爷请来的客人,请随我们回金乌山吧。山虽然简陋,却不敢怠慢了贵客。”
苏瑾瑶点点头,跟着这些人牵着马走了。
从这树林到金乌山,看似距离不远,其实也有三里多的路,苏瑾瑶跟着这些人步行回来,到了山脚下已经有人来接迎了。
古尚卿骨子里是较好事的那种人,便试探着问道:“你们少主急匆匆的先回来了,山没发生什么事吧?”
接迎的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个个脸的表(qíng)都很古怪。不过为首的那个还是礼貌的道:“不知道公子问的是什么事?我们金乌山,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不过倒是不会怠慢了客人。”
“哦,小事不断。家事呢?也有吧?”古尚卿眯着眸问了这一句,苏瑾瑶在他(shēn)后轻轻的搡了他一把。
苏瑾瑶实在不知道,古尚卿那如诗如画一般的人物,闭起嘴巴的时候是一幅美丽的山水风景,可是张口嘴巴,实在是(jiàn)的不行。
古尚卿其实有一部分意思是为了逗苏瑾瑶的,见她推搡自己,心里倒是暗笑。继而也不说话了,怕真的讨人厌烦,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行人了金乌山。
金乌山确实平巴山高出许多,也有几处可以算得是天险的所在,要一路山,还真得有人带路,否则不只是容易迷路,还有可能会掉入陷阱之。
.中毒已深
一路山,苏瑾瑶也见识到了一些人为的陷阱和机关。虽然设置的都不是很复杂,但却很实用。
领着他们山的那个小头头应该真是没有把苏瑾瑶当外人,有时候还会对这些机关稍作解释。
然后他还道:“我们金乌山的这些布置,还多亏了罗家的那二位爷。因而我们大当家的说了,罗家的爷,和我们当家的一样,不是山的客,而是主子。”
看来,这金乌山的李当家的真是和罗家兄弟关系不错。
边说边走,也过了半山腰。金乌山的营寨没有扎在山顶,山顶也太高,不宜住人,而且下都不方便。
过了山腰再往一点,能够看到一个人工修葺过的平台,用条石加固了,面又铺了一层土,也夯实了。
那小头头说道:“这里算是兄弟们的演武场了。我们这金乌山虽然又高又险,但平地面积没法和平巴山。这么一块地方,还是兄弟们干了半年多的时间,从采石到铺砌,全都是兄弟们自己动手。”
苏瑾瑶点点头,赞道:“大家能够这样的齐心,真是不错。只有自家兄弟团结起来,把这里当成家一样,才是最强悍的力量。”
小头头一笑,道:“姑娘这话说的真好,我们金乌山的兄弟们是把心拧在了一起。我们这山一共才七十多号人,一半是倚仗着金乌山的天险地势,一般是靠兄弟们的齐心,这才走到了今天。”
正在说着,苏瑾瑶听到一阵女人的呜咽哭声,分明像是被堵住了嘴,哭也哭不出来的动静。
苏瑾瑶心思一动,多半猜着是怎么个(qíng)况了。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结果看到几个小喽罗抬着两只大竹筐,直接朝后山去了。
古尚卿和苏瑾瑶对视一眼,两人都已经明白那竹筐里是什么人了。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也没有理由站出来替别人说话。
更何况,若是那位压寨夫人意那个什么“高人”,两个人偷偷的私奔好了。何必弄虚作假去害人呢。
现在苏瑾瑶倒是猜测,这金乌山的大当家的咳血病,十之七八也是这二娘和那个“高人”弄出来的。
正想着,罗氏兄弟从面走了出来。远远的看见苏瑾瑶朝下跑。
罗祥最着急,一边跑一边道:“小师妹,你快来看看,李大哥又咳血了,刚刚都晕过去了。”
苏瑾瑶答应一声,赶紧朝面跑去。随着罗祥直接去了后面。
罗恩则是把古尚卿接了山寨正厅。结果见正厅的地一滩血,正有两个喽罗在用水冲洗地的血迹。
罗恩叹了口气,解释道:“明珏那小子啊,沉不住气。一回来直接闯进了他二娘现在住的屋子,还真给他逮着了。”
“那这地的血迹……”古尚卿想了想,道:“总不会是李明珏还有心思把那个高人擒到这里来,才动手惩罚吧?”
按理说,逮住了二娘和别的男人在屋里偷偷摸摸的好着,那应该是气的七窍生烟,直接拿刀子捅人了。
没有道理说把人弄到这里来,才开始下刀子吧?如果还能有那么多的理智,那也不仅仅是动刀子了,估计还有审问什么的。
罗恩摇摇头,道:“这血啊,不是那对狗男女的,是明珏的。明珏吩咐人把那对狗男女绑了,要将两人一起扔到后山去喂狼。结果,明珏的弟弟冲出来,用刀把明珏刺伤了。那小子,才六岁的年纪,下手还真是狠,一点都不像他哥哥,那般的仁厚。”
古尚卿听完,撇了撇嘴,道:“是啊,兄弟两个差别还真大。他弟弟是那个二娘生的吧?”
说完,古尚卿还朝罗恩挤挤眼睛,那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其意思了。
罗恩也顿时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估计也觉得这事(tǐng)恶心的。可是毕竟那也是人家的家事,这种事没法说清楚,也不好随便诬陷一个孩子。
罗恩只得摆摆手,低声道:“古公子,这种事(qíng),猜想一下也算了,我们管不得的。”
“嗯,是啊。”古尚卿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家丑不可外扬嘛。或许人家早知道,是不想戳破而已。”
罗恩听了,嘴角抽了抽,觉得这话没法接下去了,装作没听见。
苏瑾瑶跟着罗祥绕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罗祥都没敲门,直接推门领着苏瑾瑶进去了。
屋里有两个喽罗,正守在(chuáng)边。一见罗祥进来了,叫了一声“罗二爷”,然后退到了一边。
罗祥指着(chuáng)的一个面色铁青,气若游丝,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男子道:“小师妹,这是李大当家的。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人都瘦成这个样子了。真是让人心疼。你快帮他看看。”
苏瑾瑶走前来,先是观察了一下李力臣的面相,见他眼窝深陷,两腮无(ròu),面色发青,嘴唇颜色虽然还算正常,但靠近两个嘴角的地方有些发灰。
苏瑾瑶伸手用手背轻轻的贴了贴李力臣的嘴唇,然后道:“这是慢(xìng)毒药导致的。毒素应该已经侵害了肝脏和肾脏,有些难办了。”
苏瑾瑶说的难办,其实这个人能够救活的希望不大了。
但罗祥显然还不太了解苏瑾瑶真正医术到了何种程度。算苏瑾瑶是神医竹心叟的亲传弟子,但是在罗祥看来,她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因而可能经验不足。
因而,苏瑾瑶一说不太好办,他还以为苏瑾瑶是解决不了,试探着问道:“小师妹,那你能否找到竹心师叔的下落?我想恳请他来为李大哥诊治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能够尽快恢复?”
苏瑾瑶听了没有回答,只是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银针,在李力臣的檀(xué)刺了一下,然后拿给罗祥看。
这才说道:“檀都已经有了毒素的反应,足见毒(xìng)之深。别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师父的下落,算是我知道了,除非一天之内能够将我师父请来,为他医治,否则,他活不到明天(rì)落。”
.凶悍的小子
苏瑾瑶的话音刚落,那两个一直守着李力臣的喽罗不干了,横着眼睛瞪过来,其一个低声吼道:“你个黄毛丫头,竟敢咒我们大当家的。()”
苏瑾瑶听了冷笑一声,道;“你们大当家的被那个所谓的‘高人’给害了,和我来撒什么火气?我说了救他有些为难,可没说不能救。”
“什么?”罗祥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苏瑾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一边说着为难,一边又说能救?
其实,苏瑾瑶的心思是,不能这样直接出手救人,到时候除了落下个“好好人”,是几声“谢谢你”。
但如果事先把条件谈妥了,起码她来金乌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没错,苏瑾瑶是想要借着救人的机会,顺势把这个金乌山给拿下来。否则,她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当活菩萨的。
罗祥却一时没转过弯儿来,也或许是他在平巴山闲散太久了,不太明白这人心世故。
因而,罗祥还追问道:“小师妹,你且说说,是不是救人还需要什么妙方和珍惜的药引?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去想办法弄来。说实话,这位李大当家的和我们兄弟关系不错,尤其是对我大哥更好,两人甚是投缘,我实在不忍心让大哥失去这么个知心知意的朋友。”
苏瑾瑶明白了,这个罗祥脑子有时候也(tǐng)简单的。
因而她顺势点点头,道:“是的,我明白了。罗二哥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不过,目前这金乌山,是谁当家作主?我有一件事想要和现在的当家人来谈。”
那两个刚才还横眉立目的喽罗,一听说苏瑾瑶又能救人了,还答应救人,齐齐的看向罗祥,说道:“罗二爷,我们大当家的平(rì)里没拿您二位爷当成客人,说您是这里的主子,这件事您看是不是能作主?”
罗祥琢磨了一下,竟然点点头,道:“也对,小师妹,你有什么事直说,我觉得我能作主。”
苏瑾瑶听了,鼻子差点气歪了。心道:我要是说,把这金乌山划归我所有,你能作主?你要是能作主,又何必还跟我连夜往这里跑一趟呢。
不过,苏瑾瑶还是把这话憋在了肚子里,道:“罗二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把李明珏请过来?毕竟这是他的爹,这金乌山现在应该也是由他全权管理吧。”
苏瑾瑶一提起李明珏,罗祥的嘴是一撇,道:“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明珏世侄也受伤了。被他弟弟一刀子戳在腰,虽然没有扎要害,可也流了不少的血。我让人扶他去休息了。”
苏瑾瑶连忙道:“那现在带我去看看吧。那毕竟也是一刀,我又是医者,可以为他包扎诊治。顺便问问他爹的事(qíng)啊。”
罗祥这才恍然,连连点头,道:“对对,先去看看明珏世侄,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和他说。可是,李大哥这边?”
苏瑾瑶道:“虽然说是(qíng)况危急,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今天(rì)落之前你们能够拿定主意,我立刻着手给他解毒,明天的太阳他能看到,明天的月亮他也能看到。”
苏瑾瑶这么一说,罗祥赶紧带路,领着苏瑾瑶又往李明珏那屋跑。
出门前倒是还不忘交代那两个喽罗:“你们可看好了大当家。若是有什么(qíng)况,立刻来找我,知道吗?”
“是,知道了。罗二爷请放心。”
罗祥带着苏瑾瑶来到了李明珏这边,李明珏屋里还帮着个小孩子,嘴也给堵了,瞪着一双牛一样的眼睛,“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吼什么。
苏瑾瑶和罗祥一进门,那小孩子跟疯狗似的,扭着(shēn)子起来,迎头往罗祥(shēn)撞。
旁边的一个小喽罗连忙跑过来,给那小孩按住了。罗祥道:“这小子还是那么凶?”
“是啊,罗二爷。”那小喽罗道:“这小子真犟,绑起来还一直的骂,蹦跶起来一个人都按不住。一眼看不住,又要冲过去和少主拼命。我不明白了,摊那样不守妇道的娘,他应该羞耻才对,怎么还跟疯狗似的要对付他大哥呢。这平时,少主对他可是不错啊。”
罗祥看了那小孩子一眼,冷笑一声,道:“估计这小子自己心里明白,他究竟是谁的种。你们把他娘和他爹都绑了,要扔到后山去,他不和你们拼命才怪。”
罗祥可没有罗恩那么避讳,竟然直接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那小喽罗听了嘴角抽了抽,索(xìng)只能当作没听到了。
罗祥又问:“你们少主呢?伤的要不要紧?”
“少主伤的不轻,之前昏迷了一阵子,刚刚醒过来。好像那刀子有毒。”
罗祥听那小喽罗这么一说,(tǐng)着急的,一把拎过那个还扭得跟跳虾似的小孩,扯下他嘴里的布,喝道:“你倒是够毒辣的,对你这么好的哥哥也能下死手。有没有解药?拿出来。”
那小孩子竟然十分的硬气,明明被绑着,还一口唾沫吐出来。真的差一点吐在罗祥的脸。
罗祥气急了,抬起巴掌要打。但是手举起来又想了想,道:“算了,和你个小孩子何必一般见识。”
说完,将那小孩子推回到小喽罗的手里,道:“看好了他,怎么处置,等你们大当家的做主吧。”
苏瑾瑶本来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好像是在随意的把玩。但是实际,刚才罗祥要是真的对小孩子动手,她会出手制止了。
毕竟小孩子没有错,虽然他的反应是激烈了点,出手也是狠。但是出于一个孩子护着母亲的角度来讲,他还(tǐng)勇敢的。
所以苏瑾瑶不能容忍大人欺负小孩这种事,算是罗氏兄弟也不能例外。
不过,看来罗祥还不是那种浑人,因而苏瑾瑶也没有出手。
罗祥转过头来,对苏瑾瑶道:“小师妹,看来你是来对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明珏世侄吧。”
苏瑾瑶点点头,转头对那个抓住小孩子的喽罗道:“刺伤你们少主的刀呢?拿来我看看,知道是什么毒了。”
.你应该卧薪尝胆
等人拿来了一个托盘,苏瑾瑶看到面是一把小刀,普通的匕首短多了,和苏瑾瑶最开始用过的牛耳尖刀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