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天泽国的公主绝非等闲,她肯定也不会轻易站出来做什么好事。”
“她难道不是为了博得好感,也在故意演戏吗?”秋影权衡了一下,才说道:“主子,既然这个天泽国的公主有心和亲要做太子妃,可能她是为了在百姓面前卖个好,将来得到大家都拥护吧。”
苏瑾瑶摇摇头,道:“绝不会。这个米伊娜公主一定也是看出了什么,才会前帮忙的。因为我发现,在那个小光头要向她表示感谢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正好躲开了小光头抱住她裙摆的一扑。”
.苏瑾瑶开始行动
换句话说,苏瑾瑶觉得米伊娜公主是在心里防备着那个小光头的。
而且丁二那两个人刚走,米伊娜示意暗卫跟去,而事后秋影也证实了公主的暗卫其实不止一个。
那么,既然暗处有那么多人,米伊娜为什么又装模作样的表示柔弱,偏偏要带着小厮和丫鬟站出来伸张正义呢?
哦,原来是这样!苏瑾瑶的脑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米伊娜公主的意图。
本来是一个护卫拿着银票能够解决的事(qíng),她偏要自己阵。表面看起来她是一朵无脑的白莲花。
但实际,她是巴不得借着小厮和丫鬟被丁二他们抓去当人质的这件事,小题大做一番。
如果当时丁二不放人,继续敲诈,可能米伊娜公主会趁机把事(qíng)搞大。这样一来,说是挑起两国争端也不过分吧?
也是说,米伊娜公主在这街闲逛,巴不得遇到个什么滋事的人。
表面她是好心冲过去帮助小孩,实际是惹是生非。最后还可以(jiāo)弱不堪的说云穹国的人怎么怎么欺负她。
而且她故意把两张银票都拿出来,送过去,摆明了是让人家觉得她“人傻钱多好欺负”。差没直接喊着“你来抢我呀,打我呀”。
苏瑾瑶再想想当初她和古学斌在漠北的时候,曾经分析过这个天泽国的公主到这里来和亲的目的。
很可能这位公主已经开始着手挑拨离间了,而且还下手如此的早。
看来,在云穹国的国庆大典之前,肯定是有一番好戏要演的。
想到这里,苏瑾瑶道:“叫你的人立刻传信下去,所有收归于我的山寨立即行动,不管是山路、官道,只要是能够遇到进京朝贡的商甲或是他国的使臣,都要或多或少的滋扰一番。但是切记,不可伤人(xìng)命,不能贪图钱财。只要拦截下来,问几句话,再报我的名字行了。实在想不起说什么,说几句关于国庆大典的漂亮话也行。”
秋影点头答应道:“主子放心,我们的人手足够用了。我将传信的人安排下去,让他们之间监察这些人的动静,只要是有违初衷,不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去办的,或是借着您的名号此打家劫舍的,一律灭寨处理。”
苏瑾瑶道:“人手够用好,这么做也可以。杀一儆百,不准有任何的人曲解我的意图,说是不能劫财害命,是不能。”
秋影答一声“是”,转(shēn)去传递消息了。
如今秋影手下的高手有几十个。除了一直跟在苏瑾瑶(shēn)边做护卫的十几个人之外,其他地方调动过来的好手还剩下三十多个。
大小山寨安排下去,小寨子一个人传信,大寨子两个人去监管,二十五个山寨每一个都有人压阵,这次的事(qíng)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了。
苏瑾瑶之所以让这些人闹事,却不让他们作(jiān)犯科,也是为了将来收编的时候更为容易。
试想一下,如果苏瑾瑶手下的这两、三千人一律都是杀人越货、劫辱朝廷命官和各国使者的大恶人,朝廷还怎么把苏瑾瑶收编?
只怕一道圣旨下来,是全部剿灭的下场。
别说是三千人,算是三万人,朝廷只要想下力气彻查这件事,苏瑾瑶这种小范围的民间组织根本是分分钟被灭门的事。
所以苏瑾瑶不傻,秋影也明白苏瑾瑶的意思。造声势是为了引起重视,被古家收编,不是要和朝廷硬碰硬。
有秋影去做这件事,苏瑾瑶才算是放心了。
她之所以突然间提前下了这个命令,也是因为发现这个天泽国的米伊娜公主确实不简单。
与其等着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前后蹦跶,滋扰两国和谐,还不如让苏瑾瑶的事(qíng)把这件事(qíng)盖住。
米伊娜公主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让千人跟着她一起挑事。朝廷的眼光放在苏瑾瑶(shēn),不会注意她这个公主了。
到时候,以古家孙女的(shēn)份,苏瑾瑶要做太子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shēn)份不会低于这个米伊娜公主了。
以前,苏瑾瑶不会介意什么太子妃的(shēn)份,只要能够和古学斌在一起,她可以是个屏山村的小农女,也可以是安济城的小商人。还可以整(rì)窝在古学斌(shēn)边,和他策马江湖,快意人生。
但如今古学斌(shēn)份紧张,不容有失,一旦走错一步可能再无安稳的(rì)子,甚至可能有(xìng)命之忧。
苏瑾瑶这才决定要把太子妃的位子争到手,不管怎样她都要和古学斌肩而立,面对今后的所有事(qíng)。
她深知,古学斌也是抱着同样的念头,下定决心和自己在一起的。
两个人同心同意,所以什么(shēn)份、处境都可以随遇而安了。
能得一份清闲,便要笑着去面对。若是前途坎坷,两人互相依偎、扶持着迈进,也不会担心路太难走。
天将要黑的时候,秋影回来了。
她向苏瑾瑶报告道:“一切都已经安排下去,我们的人会快马加鞭的连夜赶路。二十五个山寨,最远的是金乌山,后天也可以到达。最近的是鹤鸣山,入夜之后能够传来消息,若是楚鹤飞有何异动,直接……”
秋影冷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也不能怪秋影心狠手辣,若是楚鹤飞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尔反尔,不肯配合苏瑾瑶的事(qíng),秋影是绝对不会给对方活下去的机会的。
苏瑾瑶到鹤鸣山,说的、做的都算是给了楚鹤飞极大的面子,还和楚可凡义结金兰。
以楚可凡和苏瑾瑶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其他人亲厚。如果偏偏在鹤鸣山这里出了岔子,那今后别人再效仿着抗命不遵,不都乱(tào)了嘛。
苏瑾瑶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对秋影的做法,她是赞同的。
有时候要仁慈,有时候要铁腕,该狠的时候绝对不能姑息。否则会被一些不知好赖的混混骑到头去了。
一个楚鹤飞,还不够成为苏瑾瑶的绊脚石。但如果太碍眼,也没有留用的必要,要看他自己怎么选择而已。
.公主的嫁妆
苏瑾瑶和秋影刚刚说完正事,秀宁和东子回来了。
苏瑾瑶无心跟他们说什么,也没有这个必要,吩咐两个人早早去睡觉,夜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用起来了。
东子较机灵,知道苏瑾瑶不会是等闲的女子,因而连声答应着,保证不乱听、乱看。
倒是秀宁较轴,说是怕苏瑾瑶(shēn)子吃不消,一定要半夜起来给苏瑾瑶做宵夜,还说最好让苏瑾瑶喝点参茶。
苏瑾瑶听后笑了,道:“我是医者,自己的(shēn)体我最清楚了。现在还不到喝参茶补气的时候。你安心睡觉去吧。实在睡不着,去找那聋家的妇人聊聊天。记着别没事往这后院跑。”
秀宁撇嘴,道:“主子不想让我多事,直说好。怎么偏说让我去找聋子说话?这不是骂我嘛。”
苏瑾瑶道:“你知道好。快走吧,我真有大事要办。”
秀宁这才转(shēn)走了。
只是迈过门槛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停下来,回头道:“主子,我刚才和东子闲逛的时候,听说那个天泽国的公主来了,还直接带着送嫁妆的车队。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公主,竟然还赖着送门了。”
苏瑾瑶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然后问道:“那你听到说,送嫁妆的车队在哪儿了吗?”
秀宁摇摇头,道:“那不知道了。听说还在后面(tǐng)远呢,估计还要两天的路程才到这里。但是有看过的人说,二十辆大车排成长队,红花、彩带挂满了车,连拉车的马都是披着红布,头戴着大红花。主子,您说这是送嫁妆,还是送亲呢?”
苏瑾瑶摆摆手,道:“没事了,你下去吧。这些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
秀宁听了又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要为苏瑾瑶打抱不平。但最后终究是没吭声,和东子离开了。
秋影一直留意着苏瑾瑶的表(qíng),直到秀宁他们走了,才前来,说道:“主子,我看着天泽国的公主不像是送嫁妆,倒像是(bī)婚了。”
苏瑾瑶叹了口气,道:“是啊,大张旗鼓的把嫁妆都拉来了,看你古学斌还能不要人家公主吗?总不能最后连人带嫁妆再给送回去吧。那还不如直接开战来的痛快呢。”
苏瑾瑶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嫁妆一送到,古学斌算是再不愿意,却已经连拒婚的理由都没有了。
拒婚等于直接打人家天泽国的脸,人家不跟你急眼,不打仗?还等着留你过年吗。
秋影在旁边想了想,道:“可是主子,有一件事我觉得前后矛盾啊。”
苏瑾瑶点头,示意秋影继续说下去。
秋影道:“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我可以确定是天泽国的公主无疑。可是她不和送嫁妆的车队走在一起,单独行动不是很唐突吗?这也不合乎礼数和规矩吧。”
苏瑾瑶听了,点点头,道:“若是从表面看来,是这个天泽国的公主扮天真,假装是要出来遛遛弯儿。可是我觉得,她必定心有数,知道古学斌不会轻易娶她,与其真的被拒婚,还不如提前弄出点什么岔头,也好顺理成章的悔婚。”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释了。万一古学斌拗不过皇和皇太后,真的迫不得已娶了这位天泽国的公主,这位公主能幸福吗?
而且,目前的局势如此紧张,如果两国真的开战了,这位公主不管嫁过来的时候如何风光,最后是个当炮灰的命。
所以她不傻,会为了自己找一条后路。也是现在,在婚事还没有成定局之前,能把这件事(qíng)搅和了,她不用嫁过来了。
其实这样一来,古学斌和这位公主都是无心对方的,还不如由着她闹腾。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憋气。
凭什么你们天泽国要嫁嫁,赶着连嫁妆都抬过来了,最后还由着一个公主在这边闹腾?
既然不诚心,古学斌凭什么等着你们找茬退婚呢。
说实话,苏瑾瑶是那种极为护短的人。她容不得别人这么算计古学斌,最后落得个天泽国诋毁云穹国,把屎盆子扣过来退婚的结果。
想到这里,苏瑾瑶眯了眯眸,对秋影道:“派你的人即刻去查,看看天泽国公主的嫁妆到了哪里了。我要快,越快越好。”
“是。”秋影答应一声,立刻转(shēn)出去了。
然后听到了一声鸣哨,不是很响亮,但可以传得很远的那种。
夜里听起来,有点像是受惊的鸟儿短促的一声啼鸣,不太引人注意。
但实际,这是秋影有紧急的事(qíng),召唤探子的一个讯号。
而且必须是伸手最好、回报能力最强的探子,才能够知道此独特的讯号。
信号传出去不久,又听见隐约的有哨声回传,应该是秋影召集的人要到了。
也是片刻之后,秋影回来了。直接回报说:“主子,我找回来的人,有一个看到了天泽国公主的送嫁车队。”
苏瑾瑶问道:“在什么地方?”同时,她已经起(shēn),往衣柜走去。
秋影道:“很巧,在鹤鸣山下三里处扎营了。那里有个小村子,叫不名字,但是现在村里住的是这一整支车队的人马。约有三、四百人。”
“很好。”苏瑾瑶一笑,道:“再传信到鹤鸣山,之前的命令撤销,在山下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设下卡子。秋影,备马,带所有的人,现在去。”
“是。”秋影对于苏瑾瑶的命令,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她只负责服从和调动,然后是紧随在苏瑾瑶的(shēn)边护主子周全。
苏瑾瑶则是打开衣柜,选了一(shēn)轻便利落的短打衣衫,又拎出一双高筒的鹿皮靴子换了。
这双靴子是苏瑾瑶找工匠特制的,鞋底是加厚又柔韧的牛筋底,穿起来走路更轻快、随脚。
鞋尖包了一层厚实的头层牛皮,牛皮鞣质的很硬,被踢一脚够对方喝一壶的。
穿这双特制的鹿皮靴,鞋带从脚背一直系到小腿,帅气又利落。
都穿戴好了,苏瑾瑶出门,带秋影和那十几个手下,趁着夜色直奔鹤鸣山。
.召集“暗将”
以苏瑾瑶和秋影的速度,三更一过已经看到了鹤鸣山的轮廓。
而之前已经有探子传消息回来,说鹤鸣山非常配合,同意苏瑾瑶的任何调遣。
再往前走,听到前方有人声传来,听起来人数不少。一眼望去,影影绰绰的路很多的人。
秋影向(shēn)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手下骑马超到前面,去看明(qíng)况。
不一会儿,回来的不是两个人,竟然是三个。那两个秋影派去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
“可凡哥哥,你怎么来了?”苏瑾瑶一看清跟着跑过来的竟然是楚可凡,立刻叫了一声“哥哥”。
楚可凡骑马奔到近前,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弯起来,朝苏瑾瑶一笑,道:“我爹说让我在这里设置路障,拦住一切往来的大车和人马。”
苏瑾瑶道:“谢谢姨夫了,真是有心。我这次连夜过来,其实是要做一桩大买卖。可凡你来了正好,我想问问你,遇到烫手的买卖你敢不敢做。”
其实苏瑾瑶说的含糊,但楚可凡自小在鹤鸣山的山寨长大,一下子明白了苏瑾瑶的意思。
只有那种劫官家物资的买卖,才叫做烫手的大买卖。
如果是普通的商户,哪怕是一整个商队,都只能叫做“肥羊”。
楚可凡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道:“如果瑾瑶你问我的意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但是,如果说是拉整个鹤鸣山的兄弟,我要问过我爹了。”
楚可凡的话没毛病,苏瑾瑶也听懂了。
这事楚可凡没意见,只要是苏瑾瑶做的事,她们互为结拜的“兄妹”当然是仗义出手。
可是整个鹤鸣山三百多号的兄弟,那是三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还是关系到几百户的人家的大事。
哪个没有兄弟姐妹,哪个没有父母妻儿?死了一个,害了一家的事(qíng),楚可凡不能自己做主了。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那天亮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个答复?等到天亮,不管你们鹤鸣山什么意见,我是要动手的。”
“好,我现在回山去问过我爹。”楚可凡说完,拉马要走。
但没走几步,她又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