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听完笑了,道:“那你这样一等一的水(xìng),是不是好多的姑娘排着队等着要嫁给你?估计啊,再过两、三年,你们家的门槛要被姑娘踏平了吧。”
可小蚂蚱听了却摇了摇头,道:“我们家是个例外,我们捉水鬼的,做的是危险营生,现在也没有主家愿意供养了,只能做做小工的活。”
说完,小蚂蚱抬起头来看着苏瑾瑶,道:“所以,我这趟一定要跟着柳姐姐出来,是想要混出个模样,让码头的那些主家们都看看,我们这些人还是有用的。”
苏瑾瑶点点头,拍着小蚂蚱的肩膀,道:“养兵千(rì)、用兵一时。难道国家因为不打仗,不养活士兵了吗?军队是什么时候都要处于准备状态的,所以他们的想法确实不对,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但是反之,如果一再的向水匪低头,反而把你们的作用忽略了,那么水匪也会越来越猖獗。”
小蚂蚱一脸感激又敬重的看着苏瑾瑶,道:“柳姐姐,我表姐说的没错,你真是不是普通的女子。”
说完,小蚂蚱又搔了搔后脑勺,道:“其实,能够有这么大的担当,直接要带着船和人出去打水匪的这份豪(qíng),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嘛。”
苏瑾瑶被小蚂蚱赞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继而又想起刚才看见他教那些人的招数,想着相互讨教几招,道:“你那些招数确实厉害,不过我觉得威力还不够大。我再给你演示两招,你看看能不能用。”
说完,苏瑾瑶把她的鸾凤锥抽出来,随意的挥舞了一下,找了找感觉。
然后才正式的摆了几个架势,再把她自己想到的,结合了点(xué)手法的招数演示给小蚂蚱看。
小蚂蚱看得一愣一愣的。等苏瑾瑶演示完了,自己也学着舞动了一下。
但是他学完之后却摇头道:“不行,这招式完全不行。”
苏瑾瑶好道:“我觉得我这几招可以直击要害,你那几招更狠,怎么不实用呢?”
小蚂蚱还是摇头,道:“可是柳姐姐你想想,这些招数是要在水下用的啊。”
“水下?”苏瑾瑶重复了一句,继而好像摸着一点点头绪了。
然后听到小蚂蚱解释道:“水下要对付水鬼,只能凭着一口气,能憋多久憋多久。有时候争得并不是招式狠,而是看谁在水下待的时间长。而柳姐姐的这几招,在陆地对打,那绝对是一招毙命的狠招。可是放在水里,还要计算着水流的方向和水下的阻力,任何一招打出来都像是慢动作。但要是稍微用劲儿大了,(xiōng)这口气提不来,对方可是不战而胜了。”
苏瑾瑶听完,才恍然大悟。在水下要考虑到因素确实很多,自己的那几招看似狠戾,但可能确实在小蚂蚱这种行家看来,是费力不讨好的招数。
苏瑾瑶眯了眯眸,有些不甘心。继而眼睛一亮,道:“如果能够有办法延长在水下的时间呢?这些招数会不会更实用?”
小蚂蚱反问道:“怎么延长?水下交战最忌讳的是换气。每次浮再下潜,用到的力气都会成倍的消耗。尤其是重新下潜的时候,会非常困难的。”
苏瑾瑶打了个响指,道:“我确实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每个人都多存一口气。”
小蚂蚱听了,一脸的震惊,继而又摇摇头道:“那些插住筒啊,背气囊这样的招数我们家都试过,完全不顶用的。尤其是被气囊,会增加阻力,有时候根本潜不下去,还容易被敌人刺破。”
苏瑾瑶点点头,道:“道理差不多,不过只存一口气的话,有一只最小的气囊够了。”
说完,苏瑾瑶朝着船下的水面指了指,道:“有没有?咱们先打两条大鱼来,我给你详细的说。”
“鱼?”小蚂蚱脑袋飘起一串的问号。
不过他是行动派,苏瑾瑶说完,他跑去拖了一张鱼过来,抖开了往船下一撒,过一会儿再拖起来的时候,里有活蹦乱跳的十来条鱼了。
苏瑾瑶道:“快,那条最大鱼的弄出来,宰了,剖开肚子。取了鱼鳔来用。”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
鱼鳔!小蚂蚱听了也是脑灵光一闪,笑道:“哈,柳姐姐真聪明,这个方法应该行。”
鱼鳔里有空气,而且鱼鳔很小,绝不会占地方;密闭(xìng)好,不用担心漏气的问题。
虽然那么小的鱼鳔能够储存的空气实在有限,但是在水里来说,多出这么一口空气意味着能下潜更长的时间。
最后结果像是小蚂蚱说的那样,绝对可以不战而胜。
挖出鱼鳔洗干净,虽然还是有腥味儿,但是对于整(rì)跑船的人来说,这点腥味儿简直是最熟悉的味道。
鱼鳔的携带方式也很多,如可以直接含在嘴里,需要的时候咬破可以呼吸了。
但是这样的话在对敌打斗很不合适,一旦因为紧张而把鱼鳔咬破了,浪费了这宝贵的一口气。
最方便的办法是绑在手臂,鱼鳔十分的光滑,在水几乎不会形成任何的阻力。而且用起来非常的方便,凑到嘴边咬破了可以吸到空气了。
缺点嘛,是容易暴露。如果对方发现了这秘密而效仿的话,那么这一招杀手锏完全没用了。
当然,最后这个鱼鳔该怎么用,完全取决于下水的人自己决定了。
小蚂蚱因为这个新发现而欢喜不已,简直对苏瑾瑶崇拜的五体投地。
苏瑾瑶道:“别高兴的太早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能还会有人想出我们更好的办法,总之不能大意。”
其实苏瑾瑶想说,如果有个氧气瓶,那一切ok了。
但这种违背目前的时代发展的问题,苏瑾瑶还是不提为妙。
而且她前世是杀手,不是怪咖科学狂人,没法在古代弄出什么类似于土豆发电的创举。
不过,小蚂蚱自顾自的还在兴奋着,苏瑾瑶也没有去打扰他。
有了这样的一个小发现,或许真的能够给他一些启发,让这些船工、水手们多了一些生机也是好的。
苏瑾瑶回到船头,把头张正在四处嘹望着。见到苏瑾瑶走过来了,客气的让开了一点位置,对苏瑾瑶道:“柳公子,我正想问问你,以你的计算,咱们多久能够追刘家的货船?”
苏瑾瑶注意到,把头张问的是“多久能追刘家的货船”,而不是问他“能不能追刘家的货船”,这证明,把头张也有预判,觉得刘家的船并没有走的太远。
苏瑾瑶想了想,道:“以把头张的经验,和咱们这艘船目前的速度来看,要多久能够开到前一天遇到水鬼削钉子的地方呢?我感觉,在那里距离刘家的船已经不远了。”
把头张分析道:“我们之前是正常行船,虽然速度不慢,但是也没有赶时间。从码头出来到遇见水鬼的地方,其实走了大概十个时辰。但是我们现在的船本来速度之前的快许多,加又是全速前进的,最多七、八个时辰,绝对可以赶到出事的地方。”
“好,那是十个时辰之内,我们一定能够遇到那些水匪。”苏瑾瑶坚定的道:“我的判断大部分来自于直觉,但我觉得他们一没有派人去找刘家要赎金,二来没有惊动周围的其他势力,应该还是在原地按兵不动的。所以我们现在赶过去,绝对来得及。”
“可是船的人呢?会没事吗?”把头张叹了口气,道:“都是有家有老小的人,要是真的这么被害了,那得有多少人家缺了根顶梁柱啊。天都要塌了一样。”
苏瑾瑶当然也担心船的人,起码和她接触过的鱼大头算是不错的。
想了想,苏瑾瑶分析道:“如果刘家船的人不强烈的反抗,应该还都活着。因为那些水匪的数量并不多,否则也不会只派三个人来对付我们了。他们要是人多的话,大可以再干一票买卖,顺便把我们也劫了,而不是想要故意把我们吓走。”
把头张也连连点头,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吧。大头他们要是不来硬的,或许那些水匪还会留着他们,兴许认为以后还有用。要是真的要来硬的……唉。”
再次叹了口气,把头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瑾瑶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完,苏瑾瑶转(shēn)走了,去她的小船舱休息一下。
快船之所以快,是因为船(shēn)小,动力大。而且那些没有用的累赘的设计都被取消了。
因而,船的休息舱都很小,而且船工们睡通铺,把头住的屋还都是下的两层铺。
好在这次行船带的人不多,除了一部分人要轮流开船,剩下的人分开几个屋里住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瑾瑶也分到了一间单独的小舱,也是下两层铺。但是小的进了船舱止能坐在铺,否则第二个人都没法进屋。
之前计算过的时间来算,往后的几个时辰是安全的,只要注意行船可以了。
一旦到了之前被水鬼阻拦的地方开始,再往前走下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会再次遇到水鬼,甚至可能是遇到大批的水匪。
因此,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苏瑾瑶也不例外。
睡了一觉,约莫有两个多时辰。苏瑾瑶起(shēn)之后又前后的巡视了一圈,然后去找把头张,问问他再往前面的河流走向图有没有。
把头张一直都在留意着行船的(qíng)况,并没有休息。听苏瑾瑶说是要河流的走向图,道:“我们都是粗人,哪里会看图呢。不过,我在这条河跑了二十年,河里几道弯、什么地方啥(qíng)况,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柳公子,你要知道那一段的(qíng)况,我给你说说吧。画图,免了。”
苏瑾瑶也知道对于这些可能连笔都不会拿的人来说,让他们画图确实是难为他们了。道:“我只想要分析一下,看看刘家的船可能被停在哪里。或是会不会突然改道,走向其他的地方。我怕我们盲目追下去,最后扑了个空。”
.急速突袭
研究河流的走势,把头张可以说是真正的行家。(#……)
算是他不会画出河流地势图,但是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钱,又把他的烟杆和眼袋当作道具,一起放在了甲板,摆了个简易的图形,开始给苏瑾瑶讲解。
说是在他们之前遇到水鬼的地方再往前一里多地,有一个河湾。这个河湾在夏天水浅,冬天的时候反而水深。
大概其原因是夏天水量多,把一些河道淤堵的地方都冲开了,水流的地方多,流域广,河湾里的水反而少。
到了冬季,降水少了,许多小溪、小河都淤堵了。河湾里的水流不出来,反而多了。
而是这道河湾,在冬季的时候偶尔会成为一些远行的船只临时停靠的地方。
把头张说道:“这个河湾里也没有什么码头和船厂。都是一些行船时的小毛病,怕小毛病拖成大毛病,将船停进去,既不堵塞河道,水流浅也容易让工人动手修理。”
苏瑾瑶也是聪明人,从这地几样简单的物件位置来看,明白了一个大概。
因而苏瑾瑶分析道:“会不会是刘家的船也遇到了小问题,停进河湾去修理,然后遇到了水匪?”
把头张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而且苏家的那艘船虽然是很大的货船,但是实际载重量不大,临时修一修还是可以继续走的。”
苏瑾瑶说道:“那么,很有可能是之前船的那些水匪里应外合的伎俩了。有人在船做了手脚,迫使刘家的船停到河湾里去。另一部分水匪早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柳公子,你说是什么猪,什么兔?水鬼和猪、兔子还有关系?”把头张一打岔,倒是把苏瑾瑶给说乐了。
苏瑾瑶摇摇头道:“没有猪什么事。我的意思是。很可能现在刘家的船还停在那个河湾里。我们靠近的时候要小心,如果能够确定船真的在那里,最好想法子在不惊动水匪的(qíng)况下,把人先救出来。”
“好,我听柳公子的。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把头张已经唯苏瑾瑶马首是瞻了。
苏瑾瑶又问道:“那,以我们现在的行船速度,如果全速通过河湾的时候,会有水鬼能从水下追来吗?”
“绝无可能。”把头张摇摇头,道:“算是小蚂蚱那样的好手,不提前下水等着我们船经过的话,要想在船开到近前再下水,然后再追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瑾瑶道:“这样好办了。我们的快船驶过去,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毕竟之前我们的船回去了,让他们暂时少了一些防备,不会想到我们这么快换了一艘船回来。在驶过之后,我们的人下水,从水里潜游过去,探查(qíng)况,伺机救人。”
“这么远的距离要游过去?”把头张有些惊讶了,道:“或许咱们船,除了小蚂蚱之外没有人能够办得到啊。”
苏瑾瑶道:“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这些人绝对可以游过去。我,会想办法从陆路靠近,趁着水匪只注意到我的时候,让这些人去救人。”
“你?柳公子,你是说,你要亲自船?”把头张把苏瑾瑶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道:“柳公子,你这人是真的好,讲义气、又爽快。可是你这小(shēn)子骨……你也没有小蚂蚱那水(xìng),你岸去划几下子还行,要是对付一帮水匪,还是让我们这些整天在船出力气的糙汉子来做吧。”
苏瑾瑶听了一笑,道:“你也是看我男生女相,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小白脸吧?”
把头张咧嘴一笑,却没有明说。可是他那意思,估计是觉得苏瑾瑶是这样的。
苏瑾瑶心更是好笑,也幸好没暴露她是女儿(shēn),否则这些船工、水手可能都不准她船了。
苏瑾瑶从腰间拔出那对鸾凤锥,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不是普通玩意啊。要是论打架,估计你们这一船的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当然,水(xìng)我肯定不行,我这(shēn)子骨在冷水里泡一下,估计也完蛋了。所以我说,我从陆路迂回过去,在河湾那边岸,把水匪堵在船。船一乱,这边下水去救人。”
把头张看看苏瑾瑶手里的鸾凤锥,古色古香却闪着一抹寒芒,看着确实(tǐng)有架势的。
又看看苏瑾瑶,虽然怎么看还都是个小白脸,可是不得不说,苏瑾瑶眼神里的气势绝对是大家风范。加听说苏瑾瑶认识赫连掌家,或许这小子真的有过人之处呢。
把头张道:“那好,船开过河湾下锚停泊。我留小蚂蚱和一个船工在船接应,其余的人等你那边有了动静,立刻去趁乱救人。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这样。”